思索了許久。
王燁最終還是控制著小四回到了屬於她的專屬位置站好，順便把臉上的血擦了擦。
隨後，王燁來到了自己的書桌前。
發現筆記本是開啟的狀態，被翻到了一張空白頁上，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幾個字。
“我回來了。”
...
就算不寫這麼幾個字，單聞那香水味，王燁都知道那傢伙逛了一圈後，又回來了。
難道自己有吸鬼體質麼？
為什麼這群傢伙都在圍著自己轉。
深吸口氣，王燁索性直接破罐子破摔，一腳踢碎了自己的房門，在走廊裡發出一聲巨響。
順便將兩邊的牆壁用蠻力拆了一些，將那轎子拖了進來。
這破門，有和沒有區別也不算太大了。
就這麼通著風，王燁坐在沙發上，將布袋中的物品一件一件掏出來，分門別類進行整理。
最後整理出一布袋自己用不上的東西，收好，囑咐小五看家後，轉身出門，向天組走去。
進入天組，王燁能夠明顯感覺到與永夜前的差別。
天組彷彿是一個精密的儀器般，嚴絲合縫的運作著。
就連王燁進入天組，也只是有幾名工作人員看了一眼，雖然大螢幕上的畫面讓他們十分震撼，卻連停下腳步的時間都沒有。
王燁進入電梯，按下熟悉的21樓，來到後勤部，張子良的辦公室。
外面的忙碌，與辦公室內的悠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起來十分不協調。
張子良此時正坐在沙發上，擺弄著茶葉。
在王燁進門口，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彷彿猜到王燁會過來一樣，倒了半杯茶推了過去。
“拾荒者在荒土一間茶樓廢墟找到的。”
“上品。”
“嚐嚐？”
張子良的語氣淡然，整個人似乎都帶著一絲出塵的氣質。
...
老狐狸，自己剛進門就開始造勢了麼？
王燁不動聲色的坐在沙發上，換了一個舒服些的姿勢，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
透過破洞，還能看見肌膚上那一道道被王燁控制著沒有恢復的傷口。
“這種東西，我在荒土撿了很多。”
“你喜歡的話我送你幾斤？”
“泡腳的話還是蠻舒服的。”
王燁看起來似乎還有些虛弱，一邊說一邊咳嗽了兩聲，嘴角竟然還流下一滴鮮血，掛在嘴角，配合著渾身的傷口，竟顯得如此悽慘。
...
僅僅一瞬間，張子良辛苦營造半天的勢，破了。
高山流水，終究抵不過前線人員的一滴血來的珍貴。
“小四還好麼？”
王燁將嘴角的血跡擦拭，帶著思念，看向張子良問道。
乘勝追擊，完全不給張子良還手的機會！
張子良突然沉默下來，表情有些痛苦的捂著臉，眼睛紅了起來。
“是我無能！”
？？？
王燁帶著一絲疑惑，以及彷彿猜到了什麼般的震驚，看向張子良。
張子良拿起茶杯，將茶水一飲而盡，握著茶杯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無聲的顫抖著。
終於，茶杯破碎！
他的掌心被鋒利的碎片劃出一道傷口。
血液順著掌心不斷的滴落在茶几上面。
而張子良卻彷彿沒有察覺一般，帶著愧疚：“小四...小四在你走後的第三天，突然破解封印，走了...”
“咱們天組戰士奮不顧身，用命去攔！”
“結果...在折了十多個兄弟的命後，還是讓小四走了...”
說著，張子良的情緒有些激動，身體都開始不停的顫抖：“雖然天組這些戰士，都是我的兄弟，家人，他們犧牲，我很心痛！”
“但！！！”
“照顧小四，是我對你的承諾！”
“是我...是我愧對了你的信任。”
鮮血依然不斷自張子良的掌心滴落，他的臉色也逐漸變的蒼白，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但依然紅著眼睛看向王燁：“君子一諾大過天，今天...我給你一個交代！”
說著，張子良抓起一塊茶杯碎片，對著自己的脖子劃去！
身上散發著以死明志的氣魄！
大師級的演技！
王燁瞠目結舌，張子良這段現身教學，讓王燁都有些沒有想到。
這老狐狸，準備就這麼生硬的斷掉自己的節奏麼？
但談判桌上無兄弟，更何況是領導和下屬！
內心雖然震驚，但王燁臉色卻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反而以退為進，目光放在了茶杯上。
彷彿這茶杯是什麼稀世珍寶般，讓他捨不得轉移視線。
王燁這個舉動，讓張子良反而尷尬在了原地，卡在自己脖子上的碎片，怎麼也劃不下去。
過了許久，張子良才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將茶杯碎片丟在地上，手上的傷口也開始緩慢癒合。
“反正小四是丟了...”
“實在不行你就殺了我償命。”
張子良破罐子破摔，一副老子沒錢那種無賴的氣息。
與之前那捨生取義，悍不畏死的架勢，轉變僅僅用了一秒鐘時間，卻顯得如此自然。
...
王燁終於捨得抬起頭，看了張子良一眼，淡淡的說道：“你確定？”
他的眼神淡漠，聲音也漸漸變的冰冷。
靠！
張子良暗罵，身子不安的扭動著：“畢竟認識這麼久了，合作也挺愉快，我覺得你應該...大概...可能不會真的想要幹掉我吧。”
“如果我不殺你...”
“是不是等於說，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王燁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看向張子良，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張子良鬆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肯定的！”
“那按照傳統，對待救命恩人...”
“要麼以身相許。”
“要麼做牛做馬。”
“你選哪個？”
王燁嘴角的笑意更濃。
...
張子良注視著王燁的面龐，連一秒鐘停頓都沒有，毫不猶豫的喊道：“王哥！”
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反而把王燁喊的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