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工作已經結束了。”
天組21層，楊琛推開門走了進來，看著張子良說道。
“嗯。”
張子良將手中的檔案放下，難掩面容上的疲倦之色，嗓音有些沙啞的問道：“拾荒城那邊，怎麼樣了？”
“已經交代過了。”
楊琛的表情有些複雜，猶豫了片刻問道：“那是一股很強的力量，如果把他們分佈到十座城市，能夠救下更多的普通人。”
“哦。”
張子良冰冷的面容看著楊琛：“然後呢？”
“固然這次會救下更多的普通人，但...首先不提犧牲問題。”
“他們本身就是拾荒者，更適合荒土生存。”
“這次永夜，既是危難，也是機遇！”
“救下這些普通人，對整個人族的實力能夠起到多少的提升。”
“但他們熬過永夜，在荒土中存活，實力又會漲幅多少？”
“要記住，永遠不要考慮怎麼在這荒土之中生存下來，而是...徹底還天下一個太平盛世。”
“不然二次永夜，三次永夜...你知道這東西什麼時候才會到盡頭？”
“只不過是慢性死亡而已。”
“強大，才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張子良的聲音中充滿了冰冷，沒有一絲情感。
楊琛似乎還想反駁，幾次張嘴，最後又咽了回去。
張子良給他的感覺就像是...
無論在什麼時候，他考慮的永遠只有大局，未來...
就是...
少了一絲人情味兒。
他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好是壞...
最終，楊琛沉默著離開。
他雖然不強，在天組也彷彿只是張子良的傳話筒一般，沒有什麼存在感。
但...
他畢竟也是一名異能者。
也能夠在這永夜之中，儘可能多的，去保護普通人。
只是...
永夜期間，他不會跟隨在張子良的身邊了。
畢竟...
看起來，張子良並不需要自己的保護。
與其無所事事像個廢物一樣，杵在那裡，還不如去發揮自己的餘熱。
哪怕是死！
張子良有他的道，他無法說服，也沒有資格說服。
但他楊琛，也有自己內心的堅持！
與其勸說別人，不如做好自己！
這...
就是楊琛。
一個平平無奇的小人物。
……
荒土。
這次並沒有郵車跟隨，王燁獨自行走在荒土之中，幾乎每數百米，就會看見一隻鬼。
這些鬼渾渾噩噩，在荒土中胡亂行走著，彷彿沒有任何意義般。
王燁手中拿著十里墳場中砍下的桌腿，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敲響胸口處的鑼，發出刺耳的聲音。
無數低階的鬼物，下意識的讓出一條道路，讓王燁通行。
永夜倒計時...
三分鐘。
此時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鬼氣，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在這濃郁鬼氣的侵蝕下，路邊的植物仿若活過來一般，搖晃著藤蔓，充斥著詭異。
那些普通的鬼物，得到了這精純得鬼氣滋潤，那僵硬的表情都彷彿靈動了一些，走路的姿勢更加自然。
三分鐘時間過去...
第二次永夜！
降臨！
無邊無際的黑暗，充斥在這個世界內，看不見一絲光亮。
一切都顯得如此陰森，寂滅！
這黑暗，彷彿是人心底最深處的恐懼一般，擇人而噬，讓人生畏。
……
荒土中，無數的嘶吼聲響起，吼聲中充滿了興奮！
一隻只鬼的眼中，散發著古怪的光芒，不停的吸收著那精純的鬼氣。
在永夜降臨的一瞬間。
王燁將魂燈自布袋中取出，掛在了右側的腰間！
無窮的黑夜中，倔強的燃起了一絲光亮。
雖然看起來十分微弱，搖搖晃晃，卻在這種壓抑的氣氛下，帶給人無盡的溫暖。
不遠處...
一座矮山轟然倒塌，一雙腿在山底衝出。
腰部彷彿被什麼斬斷一般，傷口光滑平整。
已經被埋葬瞭如此之久，傷口處仍然有鮮血不斷滴落。
而這雙腿，散發著恐怖的氣息！
在這精純鬼氣的滋潤下，這雙腿上，突然長出兩隻纖細的胳膊。
兩隻胳膊的手掌上，還掛著一雙眼睛。
充斥著狡詐，暴虐之色。
...
半王級！
感受著這雙腿散發的氣息，王燁表情嚴肅，鄭重！
而且...
這股氣息帶著一種熟悉感！
臨安市那傢伙的下半身麼？
如果這兩個部位結合，一隻真正的鬼王，就會誕生在這荒土之中。
只是...
這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越來越多的恐怖氣息復甦！
如同初次永夜一般！
但...
這二次永夜，復甦的傢伙們，實力愈發強橫！
路邊的一棵老槐樹上，突然結出三顆果實，果實外表呈暗紅色，內部隱隱有哀嚎聲傳來！
而這棵老槐樹，仿若人形。
離遠了看，就像是一個人，半跪在地上。
“果然，危難中伴隨的，永遠都是機遇。”
王燁看著果實，呢喃自語。
隨後走到老槐樹前，向那三顆果實抓去！
雖然以自己現在的狀態，這種普通的靈異種子已經對自己產生不了什麼效果了。
但...
相信張子良會以一個自己滿意的代價，來收購的！
那老狐狸，放自己進入荒土，應該也是存在了一部分這個心思！
只是，當王燁接近老槐樹時，那樹幹突然震顫，幾條樹枝將果實層層包裹。
而那樹幹上，突然睜開一雙眼睛。
眼睛中帶著奸笑，隨後地面上突然升起一雙手臂，抓向王燁的雙腿。
王燁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腳底能量湧動，抬起右腿重重的剁了下去。
地面上，出現一個巨大的坑洞。
一個看起來十分瘦小的鬼，突然露了出來。
他身上的血肉已經徹底腐爛，只剩下了骨骼，唯獨手臂，卻長的過分！
而他的腿部上，纏繞著老槐樹的根鬚，似乎已經融為一體！
只是此時，他的腦袋已經被王燁剁碎，那雙手臂仍然不甘的向王燁抓去！
“哼！”
王燁一聲冷哼，背後的鬼差刀彈出，被王燁接在手中，猛然向那連著鬼物腿部的根鬚砍去。
根鬚破碎！
彷彿如同活物一般，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著。
鮮血順著傷口不停的湧出。
而那鬼物彷彿失去了養分的支援，身體極速腐爛，就連骨骼都化為飛灰！
王燁將刀收回。
面無表情的看著那棵老槐樹。
此時老槐樹樹幹上的雙眼帶著憤怒以及...畏懼。
似乎因為疼痛，樹幹都有些扭曲。
無視這棵老樹，王燁走到果實旁，那包裹著果實的樹枝，自動退散。
王燁滿意的將果實摘下，放進布袋之中，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