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暮和木牙，從連山出發去長柳界。
他們的身後，跟著大黑。這是沈冰雪硬要李暮帶上的，李暮自是拗不過她。
不過現在他有馴獸囊，隨身攜帶大黑也很方便，至於裡面的吞獸，為了補償李瑩，被他乖乖的送出去了。
兩人相隔百米，木牙在前面引路，他在空中行走，如同漫步一般，一步就是百餘米，和憑虛臨風有幾分相似，但卻更快更飄逸。
“木兄的這門遁術，相當厲害啊。”李暮徐徐而行，讚歎道。
“遁術麼？”
木牙搖了搖頭，微笑道，“在我們妖族，叫做妖術，和你們的法訣類似，本質都是靈氣，但也有很多區別。”
“哦，原來如此，妖術也是從書本或玉簡裡學的嗎？”李暮生出些好奇。
“不是。妖族的妖術，大多來自於種族獨有的傳承，或是由公共的妖術府教學。”
木牙微嘆口氣，“但很多妖術都複雜難學，很多妖術往往一個種族只有一兩個妖能夠學會，他們如果出事，妖術的傳承就會斷絕，種族也會衰敗。這點遠不如你們人族，法訣很容易就可以流傳下來。”
李暮微微頜首，“話雖如此，但我看過典籍，說人族修者的法訣，遠不如你們妖族的厲害。”
木牙臉上浮起幾分傲然之色，坦然道，“的確，妖族來源於靈獸，本身就是因靈氣而生，妖族對靈氣的理解和利用遠比你們人類修者更加深刻。所以妖術也更加深入靈氣本質。同等階的妖術。比你們的法訣要強很多。”
李暮點頭不語，他突然想到了妹妹，她可以和靈獸通靈，而靈獸和妖族本源一致，照道理，她應該也是能和妖族通靈的。
這趟秘境之行，也許能找到一些合適的妖術，給妹妹學習。
可這樣想來。莫非自己的妹妹和靈獸或是妖族有什麼淵源？可在他的記憶裡，李瑩確實和李暮是親生兄妹，不會有假。
到底是哪裡的問題呢？
“李兄在想什麼？”
木牙見李暮半晌不語，還以為是擔心自己無法和妖族相比，不由回頭道，“其實李兄也不必憂慮，大多數妖族都只能學習簡單的妖術，而複雜的妖術只有歷史悠久的種族才有，而且失傳得極多。”
李暮笑了笑，“木兄就是這樣的種族啊。族裡的木痕術想必很複雜很厲害罷？”
木牙面色微滯，搖了搖頭。“其實木牙也不知道，但長輩說，木痕術是木氏家族的一門特殊心法，有了木痕術，其他的木氏妖術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否則就是空具其形。木氏的妖術，能學的我都學了，使用起來，的確是遠遠不符合木氏先祖的威名。我木氏最後的希望，也就寄託在木痕術上了。希望我的那位先祖，已經不再怨恨族人，把木氏一族的傳承完整的留下來，現在的木氏一族，再經不起衰敗了。如果木痕術找不到，或者不能發揮出它應有的威力，也許就是木氏一族徹底隱世的時候。”
他面色十分苦澀，身負重任，看不出平日的灑脫。
這讓李暮也生出幾分感慨。
“木兄無須悲觀，我們每個人都是在這世界上掙扎努力，不管結果任何，都要盡力的去做。成不成功，事情都要做，倒不必多想。”
木牙沉吟一會，隨即展顏笑道，“李兄此言，深得我心，找你真是找得太對了。”
“木兄高看我了，到時候不要讓你失望就好。”
兩人相交如故，一路談得倒是十分投機，李暮也從中知道了不少妖族的事情。
到了界河邊，一道油綠色的影子猛然撲近，落到兩人身前。
正是尖頭尖腦的螞蚱狀大妖白痕。
白痕看見木牙，登時一臉喜色，“木牙，你沒事吧？”
木牙搖頭微笑，“去找李兄怎麼會有事，你怎麼會來這裡，不是要守著秘境嗎？”
白痕瞪了徐暮一眼，“人族可沒有什麼好人，我生怕你被騙了，所以來接應你。”
李暮哂然，只做不語。
木牙低聲喝道，“白兄弟不要亂說，李兄可不同凡人，與我相談甚歡，這次秘境也全要靠他。”
“反正我是不信他，走罷。”白痕身形躍起，一蹦一跳的就往界河裡飛去。
木牙頗顯尷尬，“李兄請不要見怪，我兄弟就是這樣的，但心腸卻是極好。”
李暮點點頭，“怎會怪他，這樣的直性子，我也佩服的很。”
木牙微嘆道，“這次來長柳界，就只有他肯陪我來，其他的，就連同族兄弟也不肯來幫忙，呵呵。”
言語間，帶了幾分自嘲，但隨即又平靜下來，“李兄，我們也走罷。”
李暮點點頭，身上倏然出現一道護罩，往界河裡飛去。面對界河的罡風，即使是服用了許多鍛骨丹的他，也不敢隨便硬闖。而木牙依然如故，一步一步的漫步而行，輕鬆自如。
這讓李暮又多了幾分讚歎。
數日後，兩人到達一處山丘前，大黑也自覺的鑽進了馴獸囊。
山丘不過數十米，十分平常，絲毫看不出什麼異狀。
而白痕帶著一隊奇形怪狀的小妖，早就守候在山丘外。
“木牙，你進去罷，要謹慎行事，得不到不要緊，一定不能出事。外面你放心，我會為你守好這裡。”
白痕凜然道，隨即他看向李暮，目光狠狠，似乎像是在警告示威。
李暮微微皺眉，緩聲道，“白兄無須多疑，我和木牙同進秘境，互為機緣，不會對彼此不利。”
木牙點頭稱是，“自然如此。白兄弟，你在外面也要小心。”
白痕一聲令下，和小妖一番佈置，十米高的小山丘，眨眼間就變幻成一座千米的高山。
李暮也是讚歎不已，如果不是他帶了奼婭珠，早就知道此處有些不同，只怕根本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幻陣。
竟把近百里大的地面全都變成了幻陣，而且這一切，眼前一個大妖加一群小妖就做到了。
雖然可能佈置了很久，但換了同樣的人族修者，絕對辦不到。
“李兄，走罷。”
木牙當先引路，身形飄進山中，李暮緊隨其後。
山腹幾乎中空，到處都是刀削斧鑿的痕跡，顯然是前不久才開鑿出來的。
沿著一條地下暗流，一路往下，也不知道深入了多少米，一個黝黑的石門，倏然出現在兩人面前。
“到了？”
“嗯。”
木牙點點頭，取出一隻白色的袋子，“李兄，一會我要變化成本體，你用它帶我進去。”
“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