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師兄，你也來了？”
“是啊，聽說這次拍賣會有不少四階法寶出售，我來碰碰運氣。”
“豈止四階法寶！據說還有一種四階異火呢，唉，不知道有多少煉丹師和煉器師要來爭奪。”
“四階異火？雲山域還沒見誰出售過，看來這次肯定會拍出一個天價了。”
散開靈識，周圍的議論聲紛紛入耳。
“聽起來，一元化海丹似乎不是重點，好事情。”李暮低聲道。
“嗯嗯，越不顯眼越好，我們的把握會大一些。”沈冰雪也有幾分喜色。
拍賣會在城中的廣場舉行，此時廣場已是人潮不斷，有不少藍衣修者維持秩序。不少人的寶物得不到拍賣的資格，就在廣場周邊吆喝叫賣，擺攤出售。
兩人正走著，身後突然有人低聲道，“道兄，看看寶貝不？”
回頭看去，一名四十多歲的煉脈境修者正對著他微笑，生得獐頭鼠目，一口黃牙，那笑容也顯得格外猥瑣。
李暮站定了，笑著問道，“這位師兄，你有什麼寶貝？”
見到有人答腔，那人臉上更是笑開了花，他已經在這裡擺賣幾個時辰，李暮還是第一個理他的。
“在下姓謝，謝方。道兄這邊來，說起寶貝，那可就多了。”
李暮左右也是無事，便跟著謝方走到一處小攤位前。
攤位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物件，其中材料居多，也有幾件看上去用處不大的法寶。
謝方指了指材料堆。拍胸道。“道兄請看。我這裡起碼有五十多種材料，甚至四階的都有好幾種，沒來錯吧？只管挑，絕對給你個好價，不讓你白來！”
李暮隨意的瞥了幾眼，就收回目光，微笑道，“可惜。我沒什麼想要的。”
這堆材料看起來多，但大多數都很常見，而且多是中下品，甚至還有連品級都不好說的材料。比如那塊最大最顯眼的紅磷銅，有一大半都被腐蝕了，價值趨向於零。
也難怪廣場如此熱鬧，他這裡卻是門可羅雀。
謝方皺了皺眉，“這麼多都沒看得上眼的，兄臺的眼光真高啊。”
實話如此，李暮幾乎天天都躺在材料堆裡。五階以下的材料，翻來覆去的轉化。很少有他沒見過的。
李暮笑而不答，拱了拱手，“謝道友，告辭。”
“別走啊，”謝方好不容易來了個客人，心中著急，“這些法寶呢，道兄也看不上？”
李暮只是搖頭。
謝方想了想，突然小聲道，“別的呢？我這裡有張古丹方，道兄可看得上？”
“古丹方？”李暮微微一滯，邊上的沈冰雪眼神中也閃過一道亮光。
見兩人生出興趣，謝方神神秘秘的掏出一張淡黃色玉簡，“是啊，小弟好不容易才從修者廢墟里搞到的，道兄想要不？”
玉簡十分古樸，明顯可以看出歲月的痕跡，上面只紋著十幾道紋路，和現在用的玉簡制式頗有不同，簡單別緻。
的確是有年頭的古丹方。
“要不是為了湊靈石進拍賣會買東西，小弟絕不會出讓的，道兄，怎麼樣？”謝方一面說辭，一面用眼角的餘光盯著周圍，更顯猥瑣。
玉簡被他捏得死死的，只露出一塊邊角，生恐被人發覺。
李暮點頭道，“丹方，我自然想要。不過，你總得告訴我這是什麼丹，以及有什麼功效吧？”
謝方皺了皺眉，低聲道，“道兄此言差矣，小弟如果知道這是什麼丹方，有什麼功效，那早就拿到拍賣會上去賣了。我就是什麼都不知道，才在這裡賣。”
李暮如有所悟，疑道，“玉簡中沒有介紹嗎？”
“沒有，只有具體的煉製方法，卻是沒有任何其他說明……”說到這裡，謝方不由停住了嘴。
“莫非是毒丹？”沈冰雪輕聲道。
她清楚，很多毒丹的丹方雖然流傳下來了，但都沒有寫出具體的功效和名字，因為毒丹有違天和，煉製它們的修者也有所不屑，不願註明。
謝方臉色微變，聲音提高了一些，“你可不能亂說話，上面有沒有寫，誰知道是什麼。”
其實他得到的時候就想過了，玉簡是毒丹丹方的可能性，至少是九成。要不是如此，他也絕不會拿出來賣。
沈冰雪並不反駁，只微笑著對李暮搖了搖頭。
李暮沉吟了一會，“你有丹方，為何不煉製丹藥？”
謝方辯解道，“這有丹方就能煉出丹麼？這丹方的材料可不簡單，有幾種我聽都沒聽過，我是沒辦法湊到，不然我就自己試了。”
“這樣吧，你把需要的材料告訴我，我再決定買不買。”李暮微笑道。
謝方連忙搖頭，“材料告訴你了，我還賣什麼丹方啊，道兄說笑了。”
李暮微笑反駁，“你我都是煉過丹的，這有材料就能煉出丹麼？沒有材料的先後順序，也沒有材料的數量，沒有煉製方法，光有材料名字，我也一點用都沒有啊。我只是單純的想看看材料而已，根據材料推斷是不是毒丹。”
身後的沈冰雪不由噗哧一聲笑出來，隨即又連忙掩住了口。
她當然知道，李暮煉丹，從來就不在乎順序和數量，也不管水煉火煉，只要有材料，丹藥就肯定煉得出來。
眼下李暮這樣說，謝方肯定是要上當了。
謝方面帶狐疑，思慮了一會，“道兄說的也有道理，我將材料名字告訴你罷，不過看了以後，就算是毒丹，你也得買走。”
“先說說看。”李暮點了點頭。
“煙霞木，九葉棠，花鳶冠，無心果，三寶青蓮，玄水。”
謝方說出了一串材料名字，一點結都不打，顯然是記得很熟，補充道，“無心果，三寶青蓮，這些材料我是從沒聽說過，問都問不到，所以想煉也煉不了。”
他倒是很坦誠，玄水和花鳶冠，都是帶有毒性的材料，這也是他把丹方當毒丹丹方的原因所在。
徐暮眉目微凝，暗忖道，除了三寶青蓮，其他材料並不難，甚至有四種已經在他的靈塔裡了。而無心果的出現，更證明這丹方的古老程度，沒有修者用妖域的材料煉丹，這丹方肯定是在無心果還是修者材料時就有的。
只是這三寶青蓮，就算是他也沒有聽說過，連幾階都不知道。
他把目光轉向沈冰雪，而沈冰雪跟著搖了搖頭，三寶青蓮，她也不知道。
“好吧，你這丹方怎麼賣？”
李暮轉向謝方，淡然一笑，“有花鳶冠和玄水，的確很可能是毒丹，不過既然點了頭，我還是會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