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孫三娘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不過這些少爺們每天閒得沒事做,就喜歡圖新鮮找刺激,看到安茜一個姑娘打人這麼猛想和她玩玩對他們來說也是正常。
孫三娘想明白後,立刻朝著正在往內院走回的安茜招招手。
安茜離得遠,不知道內院剛才的對話,但看孫三娘帶著一副假模假樣的和藹可親的笑容,就知道事情要不對勁了。
她心裡掂量著,走到了涼亭附近站定,問道:“怎麼了,三娘,找我什麼事?那不給錢的已經打跑了。”
“是是是,我都看見了,你剛才那身手真不錯。”孫三娘違心地應和著,用扇子擋住自己算計的眼神。
她用手點了下桌面:“你之前應該也幹過類似的活吧,不如來和大家講講你怎麼練成這樣的好身手的?”
好身手這詞放她身上合適嗎。
她那一套說白了就是亂拳打死老師傅,靠得莽和蠻力。
安茜心想,孫三娘亂往她身上貼標籤是幹什麼?想拿她給少爺們取樂?
無論如何,先拒絕再說。
安茜臉上揚起一個質樸又害羞的笑容回道:“三娘你太客氣了,我沒什麼好說的,就是從小喜歡琢磨這些。嘿嘿,不說這個了,我在這兒打擾客人,我接著回去守著了。”
說完,安茜也不容孫三娘反駁,邁開步子向著她剛才站著的洞門走。
“這……”安茜離開,孫三娘回頭看向唐少爺。
唐少爺回看她一眼,從懷裡掏出一粒金豆子在手中把玩。
孫三娘眼睛一亮,忙不迭朝安茜喊道:“你快回來!沒讓你走呢!”
走到一半的安茜腳步一頓,無奈的回頭。
看來這是非聊不可了。
安茜一步一步慢悠悠地挪回涼亭邊上,但她沒上去,就站在臺階下,抬頭看著上面的三娘問道:“三娘是還有事找我?”
“你來。”孫三娘拍了拍她旁邊的椅子,“你來這兒坐著。”
這場聊天避不開,安茜也就不想和孫三娘打太極。
她走上涼亭,坐在孫三娘拍打的椅子上,等著對方先開口。
不過沒等到孫三娘說話,反而是邊上的一個姑娘開口了,她搖著扇子斜眼瞥著安茜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安好心。”
“名字真怪。”
“沒你的長相怪。”
“你!”
周圍傳出低低的笑聲,尤其是幾個和問話的姑娘關係不好的姑娘笑得更是故意。
笑過後,在涼亭最角落的一個穿著普通的少爺開口:“安小姐,你可成親了?”
安茜沒猶豫地點頭:“已經成親了,現在離異帶倆娃。”
那少爺不信,哼笑了幾聲:“安小姐看起來可不像有過孩子的樣子,怕不是在撒謊吧。”
安茜故作驚訝:“這都被你看出了,我確實在撒謊,其實我是喜歡女人,不想被他人說閒話才出此下策的。”
“喜歡女人?”那少爺臉上不知怎麼揚起得意揚揚的表情:“你是還沒嘗過男人的滋味。”
安茜嘴張成O型,詫異道:“這麼說,少爺您是嘗過男人的滋味咯?那您仔細說說呢。”
“你!”
那少爺和剛才想找茬的姑娘出現了一模一樣的反應,周圍再次響起笑聲。
安茜感覺自己身邊多了一股熱氣,一回頭,發現是個棕發男子,長相勉強也可以誇一句帥,不過都是他盡心打扮後的效果,他推了一杯酒到安茜面前,說道:“安小姐果然有趣,賞臉喝一杯吧。”
安茜低頭看向桌上的陶瓷小酒杯,這杯子是棕發男子用過的,安茜可接受不了。
“快喝啊,唐少爺賞給你的,別不識好歹。”孫三娘看安茜遲遲不動,在旁邊心急地催促著。
安茜自然是不會喝的,她琢磨片刻,剛想開口....
“啊!!!!”
外院又響起一聲尖叫。
是從屋子裡傳來的,聲音憋悶不清,但聽起來痛苦難耐,讓眾人心中一緊。
安茜心覺不妙,立即起身從涼亭跑出去直到外院的出現叫聲的屋子外。
“砰砰砰!”安茜毫不客氣地拍著門。
她能聽到屋子裡傳出姑娘驚恐的喘息聲和花瓶破倒地的脆響。
安茜試著推門,屋門杯栓得死死的,她只能朝屋裡喊著:“開門!”
屋裡的姑娘挪動到門口,但就是不開門,顫聲回問:“你、你是誰?”
安茜:“今天新來的護衛。”
“你確定嗎?你、你是真的嗎?”
“什麼?”
安茜奇怪屋裡的姑娘怎麼會問出這樣的話,她想了想把自己的衣服一角從門縫塞了進去,說道:“你要是有印象的話,應該能記得我穿的是什麼。”
屋裡安靜了下來,安茜感覺到自己的衣角被拽了拽,過了一會兒,門被開啟了。
安茜看著面前的姑娘。
她身子還在不自覺地顫抖,臉上有明顯的淚痕,但並沒有受傷。
那剛才的尖叫聲就不是她發出來的。
安茜越過她肩頭看向屋裡,放下帷幔的床上正躺著一個叫苦不迭的男子,他上衣已經脫去,脖子和胸口有乾涸的血痂,但真正的傷口是在臉上,刀口從眼角劃到鼻下。
“琪玉,這是怎麼了!”孫三娘一進到屋裡就尖聲質問著。
叫做的琪玉的姑娘搖著頭,慌亂地訴說:“我不知道,剛才在床上時,突然聽到門口有動靜,我瞥了一眼發現門縫裡好像有雙眼睛在看著我們....我就讓他去看了看。”
琪玉邊說著邊指了下床上的男子:“他走到門邊,問了一句門外的是誰,但門外沒應聲。所以他就順著門縫往外看,接著就有把小刀伸了進來,幸虧他躲得快...只劃傷了臉,不然眼睛就要瞎了。”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孫三娘蹙起眉,沒有目標地在屋子裡張望了一圈,得出結論:“一定是王奇那倒黴東西乾的,昨天把他趕走了,今天就想辦法來毀我的生意。”
“三娘....”琪玉打量著孫三孃的眼色,小心翼翼地開口,“是不是該找個醫生來看一眼啊。”
“找什麼醫生!”孫三娘吼道:“讓內院少爺們看見了生意是不想做了嗎!你過來!”
孫三娘指著等在門口遲遲不敢進來的瘦男人,命令道:“揹著他去找在北門口擺攤的癩頭,讓他隨便給擦點藥包一包就行了,反正傷得也不重。錢你先墊著,等回來我再給你。”
瘦男人這護衛當的實在憋屈,剛才捱了打不說現在還要揹著個半裸男去看醫生,等會墊的錢也未必能拿回來。
他怯懦地應了一聲,走進屋子裡背起床上一身血的男子,雙腿打著顫從院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