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滴雨水落在地面。
緊接著,天空中雨水傾瀉而下,一時間只有擊打在地面的水聲,隔絕了其它聲響。
“……”安茜無言地望著玻璃門外。
看了一會兒,決定當作沒看見,遠離了玻璃門,上到二層拿了自己的洗漱包,繼續向著衛生間走。
關上衛生間的門,安茜脫下外套,從洗漱包裡掏出小袋裝的洗髮露。
打溼頭髮,擠上洗髮露,在揉搓出泡沫,安茜很快洗完了頭髮,包著毛巾重新回到大廳。
黃雨衣還站在門外。
外面的雨很大,正好也符合他這一身打扮,雨水落在他的雨衣上順勢滑落,相當應景。
安茜瞥了他一眼,按照昨天的路線先到廚房檢查門窗,然後回到大廳把窗戶挨個鎖好。
今天她不準備先關燈了。
夜晚沒她想象中的難度過,只是未知的事物太多,既然如此,還不如開著燈驅散些不安感。
“great!”
“excellent!”
老樣子,收拾好一切後,安茜又開啟消消樂開始闖關。
消消樂這種小遊戲容易上癮,不玩還好,一玩就停不下來,如果卡關了,甚至還想充錢買道具。
“啊,可惜!”
安茜手指點了一下螢幕,按錯了位置,導致兩隻小動物沒有順利交換消除,沒能在規定時間內通關。
不忿地放下手機,她的視線不由地轉向玻璃門。
因為下雨加上時間越來越晚,店外的氣溫下降和店內溫暖的溫度形成差距,玻璃內側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黃雨衣還站在門外。
透過起霧的玻璃門看著有些模糊不真切。
安茜瞄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21:48。
目光再轉回玻璃門時,她發現門外的黃衣人抬起了手。
他的手上戴著膠皮手套,沒有露出一點肌膚,安茜懷疑,那件黃色雨衣裡是空的。
不過雨衣裡是什麼,阻擋不了對方可以行動這一事實。
黃雨衣舉著手,他的手看起來軟塌塌的,勉強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了玻璃門上。
他在玻璃上畫了幾下,但沒留下痕跡。
霧是在內側的玻璃上,在外面是畫不出什麼東西的。
安茜看了一會兒,沒看出什麼門道,再看一眼手機已經是21:52,逼近十點,沒空再和門口的黃雨衣做糾纏,走到廚房開始按照順序關燈。
關了一圈,打著手電筒回到大廳,黃雨衣仍執著地在玻璃門上描描畫畫。
這次離得近了些,安茜盯了一會,總覺得他畫出的東西像是文字的筆畫。
安茜把一根手指貼在玻璃門上,同時黃雨衣在玻璃門外畫著。
順著他畫出的痕跡,安茜在有霧的這一側畫出了同樣路線的印子。
“這是……?”
門外的雨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從門縫透出一股潮溼感,讓安茜身上起了層雞皮疙瘩。
霧濛濛的玻璃門上出現了一個左右顛倒的“走”字。
黃雨衣這是在提醒她有什麼事要發生?還是另有其它?
但思考沒有停留太久。
“叮咚!叮咚!”手機響起了鬧鈴聲,安茜連忙關掉了手電筒,店鋪內外陷入了黑暗之中。
視線被黑暗籠罩,安茜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離開了門口,走上二層。
…
…
第二天一早。
“叮咚!叮咚!”
鬧鈴響起,安茜一把按停鬧鐘,穿上衣服,從樓上走了下來。
把燈一個接著一個亮起,整間店鋪充斥著燈光後,安茜走到門口把鎖鏈拆了下來。
玻璃門上的字跡已經消失,但她很確定自己昨晚看到的是一個“走”字。
或許也不太肯定,畢竟也不知道那黃雨衣到底識不識字,識的字和她識的是不是一種。
安茜腦袋裡想法頗多,呆呆地站在原地,連阿熊店長推門進來都沒反應。
“在這兒站著幹什麼呢?”阿熊店長拍了一下安茜的肩膀。
她回過神搖搖頭說了聲沒事。
“那就打起精神,好好幹活。”阿熊店長督促著。
正巧這時,櫃檯上的座機響了。
安茜在阿熊店長銳利的目光下,走到櫃檯前接起了電話。
“您好,聞著臭吃著香美食店,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安茜現在都不需要想,接起電話的同時,一套話就從嘴裡溜了出來。
“嘶……”一聲細微的蛇鳴,似乎帶著一股試探和不懷好意。
哦。
安茜一下反應過來。
是昨天那隻大蟒蛇。
“請問您需要什麼呢?”安茜又問了一次。
對面安靜了片刻,開始嘶嘶了起來。
但經過話筒的翻譯功能,全都變成了安茜能聽懂的人話。
“嘶……還是煎鱖魚,要二十條,以及一紮果汁……”
說完,他乾脆利落地扣上了電話,沒有一絲絲留戀。
安茜把蛇頭老爹點下的餐告訴了阿熊店長。
阿熊店長應了一聲,穿上圍裙扭頭走進廚房,開始起鍋燒油。
滋滋的油響從廚房裡傳出來,還飄出油香味混著魚腥臭味。
安茜吸了一口,面色平靜,喜歡了這些味道後聞起來還挺香,她這兩天吃的都是自己帶來的速食品,好久沒吃到一口熱乎菜還真是有點饞。
約半個小時後。
阿熊店長拎著兩個大塑膠袋從廚房走了出來,塑膠袋裡裝得滿滿當當。
一口氣點二十條煎鱖魚,這確實是個大單子。
安茜把餐從阿熊店長手裡接過來,剛準備向門外走。
阿熊店長出聲叫住了她,“你著什麼急!外面還下雨呢!給車裝上防雨棚,還有你的雨衣,都在櫃檯下面。”
竟然還在下雨?
安茜貼近門邊看了看。
確實如阿熊店長所說,不過下的是如細線一般的小毛毛雨,落在地上沒有聲音,再加上天黑也看不出來。
安茜回到櫃檯後,掏出來塵封的防雨棚和雨衣,先把長雨衣穿在身上,把菜放到雨衣下,用肩膀撞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