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果然是你。”
對面的女精靈注意到安茜的偷偷打量的目光,忽然開口,語氣聽起來算不上友好,有著明顯的敵意。
自從盤明白了這個遊戲真正的玩法。
安茜一聽到這酸溜溜的語氣,心中一下就瞭然。
這肯定是各個戀愛遊戲裡都會出現的,看似阻撓男女主感情,實則是促進男女主感情發展的惡角女二號。
這都是套路,飽讀網路文學作品的安茜懂得不能再懂。
她必不可能讓這套路再繼續下去,免得真就促成了她和阿修斯在一起。
想到這兒,安茜沒有輕舉妄動,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等著女精靈接著講。
“不記得我了?”
女精靈見安茜半天沒有回應,果然憋不住又開口:“別裝傻,我是希爾芙,我們見過的次數可不少。”
“嗯。”聽到對方挑釁的言語,安茜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這讓希爾芙有些洩氣,她明明是來挑事的,但對方這麼冷靜,就顯得她像個小丑一樣。
希爾芙瞪著安茜,剛想再開口,卻被安茜出聲打斷。
“我當然記得你,希爾芙。”
安茜深吸一口氣,微皺眉,露出一臉悲傷中帶著一絲堅強,堅強中又帶著一絲脆弱的做作表情轉頭望向門口的剛剛得知姓名的女精靈,壓低聲音說道:“而且我一直記得你。”
“你…”
希爾芙看到安茜怪異的樣子愣了一瞬,但很快重拾狀態與她對峙:“你當然記得我,兩年前你就糾纏著阿修斯不放,現在竟然追到這裡來,你們人類真是不知廉恥!”
安茜嘴癢癢,很想糾正女精靈話裡的錯誤,她哪是追到這裡來?她是被綁來的好不好?還是被下了藥迷暈後綁來的。
但,雖心裡飄過無數話語,安茜臉上還是那副悲痛的模樣。
她無聲地深深注視著女精靈,然後張了張嘴,似要隱忍住自己的蓬勃洶湧的感情一般開口道:“希爾芙,你誤會了。”
“我誤會什麼了?”希爾芙反問。
安茜沒有作答,只接著問道;“你經常會在阿修斯的身邊對不對?”
“是又怎麼樣?”
希爾芙以為安茜在挑剔她的毛病,一臉防備:“你們兩年前在旅途上遇到困難時精靈族總是去幫忙,我在那時跟在阿修斯身邊又怎麼了?”
“哈…果然,你還是不懂。”聽著希爾芙的話,安茜嘴角流露出一絲苦笑。
面對安茜苦澀的笑容,希爾芙更加不解:“我不懂什麼?”
安茜聞言偏過頭,注視著女希爾芙,深情又剋制問出一句:“我有時都在懷疑你是真的不懂還是在裝傻?”
希爾芙沒有回答,皺起眉,迷茫地與安茜對視。
安茜卻又轉過頭,只留給女精靈一個後腦勺,吸了一口氣,似要隱忍住自己的眼淚一般:“其實…其實我喜歡的是你啊……!”
“……”
希爾芙怔在了原地,驚得說不出話,她張圓了雙眼,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
安茜見狀,語氣更加酸楚:“你總是在他的身邊,所以我也只能跟在他的身邊。我糾纏著阿修斯,其實就是希望能多看你一眼,兩年前是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安茜話說完,希爾芙的大腦仍是一片空白。
經歷前所未有的思想衝擊,希爾芙暫時無法思考,她盯著安茜看了好一會兒,眼中的震驚疑惑根本藏不住。
希爾芙就這樣呆呆地望著安茜,安茜也直勾勾地凝視著她。
被這樣的眼神凝視著,希爾芙忽然像是反應過來什麼,臉“嘭”地一下紅了。
“你、你你……”她反應過來後指著安茜語無倫次,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怎麼了?”希爾芙一開口,安茜就立刻接上,順便還說出更加炸裂的發言:“我就是喜歡你有錯嗎?!愛一個人有錯嗎!”
希爾芙大驚失色,終於回了神。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突如其來的告白,手忙腳亂地跑到門口留下一句:“你別太過分!我不會相信你的!也不會放過你的!”
希爾芙慌亂地喊著和總去羊村抓羊的那隻狼一樣的臺詞跑出了屋子。
安茜看著她驚慌失措的背影,一直保持著悲苦的表情,直到希爾芙從安茜所在的巨樹離開去往其他巨樹時,才鬆了一口氣。
做戲就要做全套,打她一個出其不意,這下惡毒女二的劇情肯定發展不起來了。
安茜對自己剛才的臨場發揮很是滿意,得意地嘿嘿笑著想要躺回床上,思考接下來的計劃。
不過她的背剛貼到床上。
遊戲提示音突然響了起來。
【已觸發記憶碎片,可檢視相關日記內容。】
是和希爾芙的見面觸發了新的記憶碎片。
安茜聽著耳邊的提示,心裡隱隱泛起不安感。
【目前已開啟10處記憶碎片,請儘快檢視。】
提示音響結束後,是靜得可怕的沉默,彷彿一切都停止,只剩下她一人。
下一秒。
安茜的腦袋爆發出一陣劇痛,像是尖銳的石頭鑽進去攪動一樣,劇烈的痛感讓她無法忍受,尖叫出聲。
周邊同時發出顫動,但感覺到這股顫動,受影響的只有她,在屋外的精靈們沒有任何異樣。
隨著震動,遊戲的提示音又響了起來。
【警告,已積攢過多記憶碎片未閱讀,將強制執行。】
話落。
安茜恍惚間聽到了繃帶碎裂的聲音。
幾秒後,一道白色的閃光從遠處飛速衝向她所在的位置,輕而易舉地穿越過屏障,越過巨樹,停在她的眼前。
白光像氣球爆炸般散去,藍皮日記本顯現在她的眼前。
無需人力操作,藍皮日記本自主翻開了封皮。
緊接著,書頁翻動的聲音響個不停,停留在已解鎖的一頁。
安茜低下頭,用力地捂住自己的腦袋,不想去看會侵入她大腦的日記內容。
但有股強硬的力量逼著安茜抬起頭,看向面前的藍皮日記本。
藍皮日記本翻動著,記憶如潮水般湧入腦海,繁多冗雜。
從日記中獲取的記憶和原有的記憶互相排斥、擠壓,在爭奪誰才應該存在於這幅身體。
“嘩啦啦……”
翻頁聲一直不停,持續了近半小時後,漂浮在半空中藍日記本終於合上了。
在日記本落地的瞬間,安茜也隨之癱倒在床上,面上沒有任何痛苦,外人看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