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茜被帶到了一間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裡,胡蘿蔔乳酪粒的效果已過,她現在很清醒。
本來她應該和她的同夥一樣被關進臨時打掃出的大房間裡。
但副園長眼尖地發現她是這次“恐怖噴水襲擊”中唯一的在職員工,且症狀看起來和遊客們不太一樣,竟然不再呵呵笑清醒了過來。
於是,安茜就被單獨提到了副園長辦公室裡。
她現在正獨自坐在辦公室內的真皮沙發上,面前還有杯咖啡,飄著熱氣。
但她手被綁了起來壓在身後,安茜動了動,發現解不開。
“那給我杯咖啡幹嘛?增加氣氛?”
安茜吐槽一句,就沒再去管了,仔細地回憶了一遍自己剛才都做了些什麼。
她剛才雖然開心得忘我,但還能認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只不過無法控制自己,丟掉了平時的剋制。
不知道這副園長要問她什麼,才會把她單獨提到辦公室。
“噠噠噠噠噠……”
說曹操到曹操到。
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砰”的一聲,門被直接推開。
一個穿著白襯衫黑西褲的女鬼物出現在門口,她的面容凌厲,周身散發著壓迫感,用腳都能感受到她雷厲風行的領導作派。
毫無疑問,這是安茜剛才在外面見過的副園長。
“你就是那個鬧事的員工?”
副園長走到安茜的面前,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她。
“嗯。”安茜應了一聲。
“好。”
副園長聽到安茜的應答,沒再多說,直入主題:“那我問你,你是怎麼陷入香愉狀態中,又脫離出來的?”
“而且你怎麼能在香愉狀態內保持一定的意識,把其他香愉狀態下的遊客聚集在聽你的一起發動襲擊的?”
安茜沉默地聽著副院長接連不斷、氣都不喘地說出一長段話。
她越聽面色凝重,連帶著副園長的表情也變得更加嚴肅。
“你說的……”安茜沉聲開口。
副園長緊張地盯著安茜,額角滴下一滴汗,豎起耳朵聽著她接下來的話。
沒想到安茜接下來卻開口道:“你說的香芋是什麼香芋?好吃嗎?”
“……?”
“你!”
副園長愣住一瞬隨後怒喊一聲,被刺激得有些抓狂,翻身把辦公桌上的資料全都掀翻在地,化身桌面清理大師。
“別給我在這兒玩諧音!我說的是遊客們那種不正常的快樂狀態!我們把這種症狀叫做「香愉狀態」!”
副園長雖然暴躁,但還是條理清晰地把香愉狀態解釋清楚。
“原來如此。”安茜點頭。
她眼睛一轉,不動聲色地說:“你要這麼說的話,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因為我是人類。”
副園長緊接著就回道:“人類也會陷入香愉狀態,這和是人還是鬼物無關。”
安茜又說:“那就是我在人類裡也是特殊的哪一種,就像是吃藥,這種藥在我身上不會發揮功效……又或者,我是做了什麼舉動、吃下了什麼東西,所以才從香愉狀態中脫離了出來。”
“不過,副園長你應該也知道,我並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麼或吃了什麼,在那種狀態下我的大腦很迷糊,記不得太多的事情。”
副園長對所謂的「香愉狀態」很看重,而且看樣子是偏向於治好深陷「香愉狀態」的遊客。
安茜看出了這一點,她隱藏住了真實的資訊,順著副園長所想把自己和「香愉狀態」捆綁起來,且暗示自己有能力解除這種狀態。
副園長沉默。
她定定地望著安茜,手指不自覺地敲打桌面,陷入沉思。
安茜沒有顧及副園長正在思考,她繼續追問:“副園長,我就知道這麼多了,已經都說出來了。所以你是要辭退我?還是要把我抓起來做人體實驗?”
“園裡最近缺人手,還不至於辭退你。”副園長開口,像看傻子一樣看了一眼安茜:
“而且我們這是植物園,不是什麼變態實驗所。”
“但等會,我會找員工給你做個全面的身體檢查,而且你再回去好好想想,你到底是做了什麼才解除了香……”
“阿慄。”
虛浮尖銳的聲音打斷了副園長的話。
安茜和副園長一同扭頭看向門外。
穿著花襯衫,挺著大肚子,看起來吊兒郎當的男鬼物正站在門口,他沒敲門,也沒問一句,就邁著步子走了進來。
他對著被叫做阿慄的副園長歪著嘴角一笑,副園長沒有回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問道:“桑園長,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非要有事才能來嗎?我作為園長還不能到處走走了?”
桑園長斜眼睨了阿慄副園長一眼:
“你一個副園長還管我了?找你來是幫我幹活的,不是讓你管我的。是不是平時給你的好臉色太多了?狗都以為自己是獅子了?”
這話裡所帶的貶低意味的太明顯。
安茜看向阿慄副園長。
阿慄副園長眉頭揪了起來,顯然是被氣到了,但她忍了忍,沉住氣沒有回話。
桑園長又發出一聲不屑的笑聲,隨後轉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安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