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聚會風波
二樓也是類似於廳,只是規模較之樓下要小一些,感覺佈置上更加的私密化。眾人都在廳裡的沙發上坐著,陳少等人對於葉三被戴元慶訛的這件事十分感興趣。都想要刨出事情的真相,可是戴元慶卻是賣關子,笑而不語,只一句話:“反正他栽了。”
這句話更勾起眾人的好奇心,雲少忍不住問許二。許二語氣淡然,說:“這事,你得問葉三本人,才能欣賞到他那精彩的表情。”
董小葵本來也豎著耳朵等著答案,想猜一下這事是不是跟此岸彼岸有關。可是連許二都不說出來,未免有些失望。眾人也與董小葵一般的情緒,歐陽還誇張地表達了失望的情緒。
但是,還是有人不死心,比如雲少就問:“莫不是因為那個女人?”
“哪個女人?”林少介面問。
“上次在海邊別墅聚會那次,葉三不是沒來麼?據說,是因為看到自己看中的女人去相親了。”雲少倒是對掌故頗為熟悉。看樣子也與葉三他們關係不錯。
董小葵聽聞提到了此岸彼岸,頓時也來了精神。暗想:果然,有人跟她的想法一致了。
“呀,葉三有看中的女人?看來這個女人要倒黴一陣子。”歐陽十分幸災樂禍。
旁邊一個紫色襯衫的捲髮女子,說:“這麼多年,倒有葉三看中的女子,不容易啊。”那女子聲音溫婉,媚眼如絲的,坐在陳少身旁,坐姿十分端莊嫻雅。
先前,董小葵就注意到這個女子,雖然不是很漂亮,但有一種氣度,臉上波瀾不驚的,仿若是這裡的主人。這會兒能在這裡說話,並且似乎對葉三的掌故頗為熟悉。果然,先前的判斷是不錯的。
“呵呵,所以說悲劇了。被他看中的女子,他這人要竭力地對人家好。不過,他對人好的方式,太怪異了,不停地起伏。我看能承受得起他欺負的女人,可真是少有的。”雲少幸災樂禍的表情,又一次對夏可可表示了哀悼。
董小葵一聽,這葉三怎麼被說得跟混世魔王似的。這時便聽得餘姚說:“那是。上一次的嚴珊,可是被葉三的喜歡煩到威脅他,再不停止,她要去跳泰山。”
“呵呵,餘小姐也知道這事,果然是竹馬青梅了。”那位紫衣女子閒話家常一樣。
陳少瞧了那女子一眼,說:“那倒是的。雲兒可以跟餘小姐多打聽一下葉三。免得回頭,你對付葉三那碎嘴,一點轍也沒有。”
這話語十分寵溺,看來是極其喜歡的。紫衣女子聽聞,眉目一展,熠熠生輝的,半撒嬌地說:“那倒真是要好好討教。不過,有你在,我倒是不怕那傢伙了。”
聽到這裡,董小葵已經沒有興趣繼續聽這種狗血誇張的事。因為在她的印象中,葉三並不是那樣的人。至少在九重天初見時,他眉宇間那種清明的神色絕對是殺伐決斷都從不曾猶豫的主。至少,那一刻,他跟許二很像。並且,董小葵認為能成為許二比較好的朋友,多多少少都會有相同之處。再說了,她也不擔心夏可可會被人欺負。這女人不欺負別人已經很好了,讓她遇見葉三,兩人就是針尖麥芒,半斤八兩的事。
所以,她垂了目,坐在許二身旁發呆。而周圍的話題有一搭沒一搭的。在戴元慶和許二堅持不肯說葉三為何被訛詐之後,大家對葉三事件失去興趣。倒不知誰感嘆了一句:“葉三如今栽了。戴元慶居然會帶女伴出席聚會。咳,咳,許二居然也……也帶固定了。要是李國寧那小子也能帶女伴來,那可就神了。”
他們提到李斂楓。董小葵略略動了動眸子,依舊垂目發呆,心卻又回到他們的談話上。
“哈哈,上次,看到李四帶著伶牙俐齒,我還驚歎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卻沒想到是幫許二帶來的。”歐陽自然是插科打諢,笑得誇張。他口中的伶牙俐齒說的是董小葵。
“李四啊難。”雲少篤定判斷,一旁的另一個人也附議。那人是上次沒見過的,這一次也帶著女伴來的。
“不過這小子怎麼突然就轉向國內資源開發了?上一次見他,他還說暫時不想回國的。”林少有些不明所以。
旁邊另一個正在喝茶的男的,立馬說:“誰知呢。李四這小子做事向來不按理出牌。不過,聽說這塊資源,先前是他堂哥要弄來做療養型別墅區的,收購那老宅子的案子都持續了很久,眼看就要成了。可這傢伙忽然很強勢地橫插一腳,並且一點餘地都不留,不惜跟他堂哥翻臉。”
“呀,是李家老三?不是說他們倆的關係還行麼?怎麼就這樣對上了。”雲少十分驚訝。
“是啊,就是李家老三,才讓人覺得詭異。不知國寧這次又要做啥。最近,他的宜華集團很是高調,頻頻上各大媒體。倒是將他新開發的這塊旅遊炒得很旺盛。”陳少也說了自己的觀點。眾人皆猜不透。又議論了一番,董小葵裝著根本沒有聽見,只低頭髮呆,看著手腕上細細的銀鐲子。那是有些粗糙的銀鐲子,是她十六歲生日時,媽媽送給她的,說是外婆那邊傳下來給女孩子的。裡面刻著一個“慧”字,隸書字型,看起來也有些粗糙。
她總是直覺那個“慧”字是一個祖上的名字,這個鐲子一定是有故事的。只是問了相關的人,皆無法追溯。所以,她有一個習慣,發呆時,總會看著這個鐲子,編一個個有關銀鐲子的故事。而她沉靜在這個故事裡,怡然自得。
這一刻,她看著銀鐲子,卻是心不在編故事,而是注意著他們對於李斂楓的分析。因為那關係著她的老宅。果然,幾個人最終討論一陣無果,又轉而詢問許二可有知情。
“你們糊塗,許少之前忙著。哪裡有空去看李四做啥。居然問這種沒分寸的問題。”雲少沉聲喝道。其餘人皆噤聲。
許二卻是漫不經心地說:“只是商業行為。自古以來,這片土地就是被人爭奪的。世界上那麼多人覬覦這片土地,就是因為它的大氣,富饒,歷史悠久,風景如畫。這本身就是這個地球上最美的資源。國寧又不是傻,他自然懂得審時度勢,選擇最佳的投資環境。何況——,前幾天的會議,你們也看到了針對投資的有利政策是不少的。”
“商業頭腦,國寧也真不是蓋的。李家恐怕除了老大之外,就數他了。”林少說著,把玩著手中的骰子。
“錯,你們忘了那個人。”歐陽忽然正色說。
眾人都瞧了瞧難得一本正經的歐陽,還是雲少打破沉默:“歐陽,知道你還記著那個人。不過,她畢竟只是大丫鬟。而且,那人不單純。國寧跟她,如今跟仇人似的。”
歐陽一聽,狠瞪了雲少一眼,有些賭氣地說:“我沒記著。只是提醒你們,這女人很聰明,這些年在李家學得多,比李四更狠。聽說現在在李老三的公司,獨當一面,雷厲風行。”
“管她的,說到底是李四的事。那傢伙現在也不來聚會,我們說他做啥。今天可是為了許少來慶祝的。”旁邊一個胖一點的男子說。
眾人也同意,於是對於李斂楓談話也一併結束。而後,幾乎就是男人們的話題,許多都是眾女士不感興趣的。幾個男人談了一陣,也是看出眾女子都沉默,無精打采的。
於是陳少提議幾人往樓上去喝茶,又對那紫衣女子說:“雲兒,你帶著大家玩玩,打打麻將什麼的,樓下那邊棋牌室裡玩。”
許二也站起身,對董小葵說:“乖,去玩。我一會兒來幫你數籌碼。”
原本,董小葵是不想玩賭博的,但有了許二這句話,她也不好脫離人群,何況那位儼然女主人的雲兒立刻笑盈盈地走過來,拉著她說:“走吧,咱們女人們自己去玩。”
董小葵“嗯”了一聲,對著雲兒微微一笑。於是,眾女子一併往樓下走。餘姚也一併走下來,她神色淡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異樣。
棋牌室又有幾間小隔間,有各種棋牌器具。這麼的玩意兒,董小葵只喜歡中國象棋。不過,大家都不喜歡,都是在叫著說要打麻將。
於是,擺了四桌麻將。董小葵推說不會,要在雲兒身旁旁觀,給她加油打氣。雲兒卻是不依了,朗聲說:“許少可說了要給你數籌碼的,你能說你不會?”
董小葵尷尬地笑,說:“是真不會,不信,你們問餘姚。我和她是同學。”
餘姚已經在另一桌坐著,開始摸牌,跟同桌的兩個女子在說今年冬季可能流行的服飾與妝容。聽見董小葵提到她,便也是一邊打出一張二萬,一邊說:“是啊。我與她同學三年,還不知她會打麻將呢。”
“許少的話總不會錯的。”雲兒依舊不依。
餘姚喊了一聲“碰”,然後回答了一句:“那倒是。”
這種回答是將她置於騎虎難下的境地。董小葵心裡有些膈應得不舒服。勉強扯笑,回答雲兒,說:“他哪裡知道。以為我是錦城人,就會打麻將了。”
“呀,錦城人。那即便不會,稍微說一下規則就會了。應該是耳濡目染的吧?我可是聽人說,錦城是全國最會享受的,一到週末,麻將聲不絕於耳的。”旁邊的女子說話,聲音清脆的,很是好聽。
董小葵呵呵笑了兩聲,雲兒已經拉著她坐下,說:“你必須得學會,以後咱們才有得玩。你可不知那群男人,一聚會,就說自個的,玩自個的。哪裡會管我們呢。來,我教你。”
雲兒儼然是這裡的女主人,因為她跟在陳少身邊,很自然,沒有那麼戰戰兢兢的怯。而陳少將一干女眷交給她,自然是讓她好好招待。董小葵也不好繼續在那裡推辭,於是說:“那就有勞費心,指導我了。”
“那肯定的。”雲兒十分高興,讓其餘幾個玩,她則是建議大家玩錦城麻將。於是,有幾個會玩的,為了陪董小葵,又換了座位過來。雲兒則沒有參與,而是坐在董小葵身旁,對她進行指導。
其實,董小葵又怎麼不會打麻將呢?因為錦城確實是那樣一點都不誇張。再說了,雲來古鎮之上,保留的最久的建築是大碗茶的茶鋪。而這所謂的茶鋪,喝茶只是附加功能,主要功能就是棋牌。而以長牌和麻將居多。再說了,錦城人真是一有空就會擺上一兩桌麻將,親戚朋友一併娛樂的。
她生在雲來鎮,長在錦城。她怎麼可能不打麻將?只是兒時見過賭博得傾家蕩產的慘狀,於是一直以來都說不會打麻將。
當然,她卻是沒有實戰過,對於規則一知半解的,雲兒在一旁講解規則,做軍師。董小葵打牌很穩。對於桌面上出現的牌,以及每個人打出的牌,便可推斷出對方大學需要哪一張。所以,打麻將對她來說,並不困難。但是,她唯一想問的就是一個一塊的籌碼到底是多少錢。卻又見大家都淡定地在玩麻將,也不好開口問。
最開始幾把,她倒是贏了。也是十分高興,雲兒在一旁贊小葵聰明。桌上的其餘三人也是笑著附和。董小葵呵呵笑,客套地說是雲兒指導得好。
後來,董小葵一直很順,籌碼堆了很多,雲兒拿了花籃子來裝,嘖嘖地羨慕,打趣說:“許少可真要數到手軟。”
其餘幾人連連哀號,說董小葵太紅火。這樣不知不覺地打到了夜裡十一點。
最開始,董小葵倒真以為自己打得好。後來,她打錯了一張牌,她早就觀察出不是上家就是下家要這一張牌。可是,人家風雨不動地走自己的牌。
直到後來,董小葵因為打錯那張牌,又一直摸不到順的牌來替換。局面一直是頹勢,基本上是摸上來什麼,就打出去什麼。可是,沒想到後來還是贏了。她便留意了幾家的牌,果然,她們在不著痕跡地放水。董小葵怕這只是巧合,卻不料看了幾局,依然是這個局面,難怪自己一直這麼順。
權力真是一把可怕的尖刀。董小葵打著也沒意思,就開始亂打,其餘幾個人也被逼糊了一兩把。而其餘的糊牌依舊是董小葵。十一點時,董小葵有些睏倦,也不太想進行這種沒營養的遊戲。於是推說累了,不想玩了。其餘三個人自然不同意,打趣說:“董小姐手氣旺,贏了這麼多就想跑,不可以哦。”
董小葵站起身,看看許二還沒有從樓上下來,覺得就這樣走了,似乎也不好。於是,笑了笑,說:“總得容許去一趟洗手間吧?”
“嘿嘿,董小姐,這個打麻將去洗手間,學問可大了。你就不怕回來運氣變差啊?”鄰桌有個牙齒潔白的女子轉過頭來笑著說。
身為錦城人,逢年過節,親戚朋友都要擺上麻將,這等說法自然是聽過。她一邊往洗手間走,一邊笑著說:“身體健康為重。”
她一往洗手間去,餘姚也一併進來了,對著鏡子補妝。董小葵滿手是汗,便在那裡洗手。餘姚忽然說:“趙敏的事,你知道多少?”
董小葵訝然,沒想到餘姚知道趙敏的事,並且開門見山就說起了趙敏。不過,如今知道的一切,都是她的推斷。其實趙敏那個電話並沒有說任何實質的東西,除了那個別院的名字。所以,她回答:“知之甚少。”
“看來,她是跟你聯絡過的。”餘姚理了理頭髮,依舊是看著鏡中的自己,細緻地補妝。
“嗯,打過電話,沒想到她竟然沒出國。”董小葵想到趙敏,多少有些唏噓。
餘姚沒有接話,而是問:“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董小葵不太確定餘姚說的是趙敏的事,於是反問。
“趙敏的事。之前,戴餘慶來找過我,手足無措,讓我出主意幫幫他們。我便一直在琢磨。可是找不到出路,我才去找的戴元慶。”餘姚將化妝盒收入化妝包內,然後放入手袋,從容地拉上拉鍊。她既說了自己跟戴元慶水火相容的原因,也說了趙敏的事。
“戴元慶怎麼說?”董小葵問。
“他們雖是一姓,卻始終有別。戴元慶這邊從政,戴餘慶那邊從商。分得很清楚。兩家都互相不管對方的。所以,戴元慶只答應幫我看看,估計渺茫。”餘姚不無擔心地說,而後又問:“你那邊呢?”
董小葵搖搖頭,說:“我還在考慮。畢竟兩家利益的。”
餘姚也是輕嘆一聲,道:“終究是她太傻。當初又不願意商量。”
“誰知道她這樣偏激,不過愛情而已,再痛也是可以捨棄的。”董小葵將額前一縷頭髮整理好。
餘姚冷冷一笑,說:“董小葵,這一點,你就比不過趙敏。”
“怎了。”董小葵覺得奇怪。餘姚理好衣衫,望了董小葵一眼,說沒什麼。二人便都不說話了,各自整理好衣衫往門外走。
忽然餘姚說:“董小葵,你知道當初趙敏和戴餘慶的交往,戴家為何沒有反對麼?”
董小葵一頓步,覺得餘姚話中有話,不過,她還是漫不經心地說:“知道。因為當初,戴餘慶沒有回去說要娶趙敏。所以,趙敏不過是戴餘慶的交往的女人,而與戴家沒有任何的牽扯。”
“嗯。你知道就好。”餘姚點點頭。董小葵心裡卻是咯噔一聲,這分明是在告訴自己:如今許家對你沒有任何的舉動,不過因為你跟許家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一旦牽扯家族利益,必定是殘酷的。
她心裡有些不好受,在進入棋牌室之前,餘姚忽然低聲問:“你覺得那雲兒怎樣?”
“還不錯啊,怎了?”董小葵回答,似乎覺得餘姚要說什麼。
“她的身份你看出來了吧?”餘姚問。
“嗯,這個別院的女主人。”董小葵保守地回答,其實她大約知道雲兒是陳少的班婕妤。
“也只是這個別院的女主人。什麼名分都沒有的。不過,她受的了,似乎也是一種幸福。”餘姚丟下這句,率先走進棋牌室。
董小葵站在門口,心裡空落落的。不敢去想趙敏是她的未來,也不願意雲兒是她的未來。
不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未來。她十分篤定。然後,往棋牌室走去,卻不料許二他們竟然來了棋牌室,幾位公子哥在那裡檢視各自女伴的籌碼。許二坐在她的位置上,饒有興趣地在數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