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變幻時,便知世事艱。曾經以為走不過的,其實都只是一個經過的過程而已。
——題記
一上車,董小葵就徹底癱軟在椅子上,一邊扯衣服釦子,一邊說:"這酒藝術性真強。"
"靠,你丫的就沒喝過酒的,你還敢答應那流氓。"此岸彼岸為董小葵綁安全帶。董小葵聞到玫瑰香,努力睜開眼睛,卻是睜不開。這會兒,她還算是清醒著,努力睜眼幾次睜不開,就索性閉著眼睛,說:"此岸,麻煩你了。q大金融系,暢園,董小葵。合同,包裡。"
"知道了,你丫的。你以為我是你啊?白痴,你電話裡有號碼。"此岸彼岸罵罵咧咧發動車子。
董小葵點點頭,竭力地想她的樣子,可是想不起來她到底什麼裝束,腦子裡一遍又一遍全是一起在冥界做任務時,這女人一身火紅的羽衣,拿著火焰劍,劍身上燃燒著火焰,長髮飄逸,臉上的蝙蝠面具掩不住唇角紫色的藤蘿紋飾,看起來十分的詭異。
不過那個紋飾是"最神話"裡出名的醜,許多玩家都不會選。可此岸彼岸偏偏就選了這個。
"你丫的,那紋飾真是醜,弄掉吧。"董小葵說著,只覺得口乾舌燥,渾身燥熱。
"好了,好了,我改天弄掉,你消停些,好好休息一下。"此岸彼岸安慰著。
董小葵覺得很滿意,這提議說過很多次,只有這一次,此岸彼岸答應得最爽快。她也覺得頭實在是暈,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於是努力打起精神對此岸彼岸說:"那去找地獄之母離宸拿冥神碎魂的任務,晚一些再做啊。我似乎感冒沒有好,頭暈。"
"知道了。你大小姐還知道自己頭暈,趕快睡吧。指不定一會兒,還以為我是秋水長歌或者川流不息呢。"此岸彼岸的聲音飄飄渺渺的,董小葵努力辨聽了一會兒,才聽出她提到了"川流不息"和"秋水長歌"。一想到陳佳川分手的決然,她嗚嗚地哭起來,越哭越傷心。
此岸彼岸嚇了一跳,在高架橋上也不好靠邊,只得問:"無憂,你丫的不休息,又怎麼了?"
董小葵抽抽搭搭地哭了一陣子,使勁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腦袋,大聲說:"沒事。陳佳川不要我,是他的——損失。我,董小葵,想做什麼,都可以做到。"
"神經病,不知道你說什麼。不過,你這酒品真差,以後誰要將你灌醉,都是自找沒趣。"此岸彼岸嘟囔著。
董小葵聽得此岸彼岸說了一大串,也聽不清楚,只聽到"神經病"三個字,她更是不依不饒,咳嗽了一陣子,大聲說:"此岸,你丫的才是神經病,你知道不知道,川流不息就是老孃交往將近六年的男朋友。他丫的喜歡'最神話';,我就悄悄進去看看,可是現實網遊,都跟老孃分手。丫的,靠——"
說到動情處,董小葵伸手一拍,手打在車門上,生生地疼。
"靠,姑奶奶,我的車。"此岸彼岸更加大聲地叫嚷。
"你吵死了。"董小葵又開始哭,因為想到與陳佳川分手了,覺得好難過。之前,她竭力不讓自己去想已經分手,不想自己去想起有陳佳川存在,不去想往事。可是現在,冷冽佳人將一切都土崩瓦解,往事一幕幕,甜蜜的,憂傷的,都浮過來。
董小葵哭了一陣子,有些累了,她伸手撫著額頭,抽泣著,大聲說:"董小葵,你很好。你以後會遇見更好的人。你的老公,一定比陳佳川更厲害,一定是人中之龍的。你要加油,要努力。"
"好了,好了。你在網遊裡的未婚夫已經比川流不息厲害了。"此岸彼岸伸手拍拍董小葵的肩膀。
"嗯。"董小葵應了一聲,努力想了想,喊了一聲"秋水長歌",然後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睜開眼,看到天上半圓的月,京城的天空難得的朗淨。她竭力睜開眼,瞧了瞧四周,一眼就瞧見東校門,像個古代的牌坊。
"這丫的到底喝了多少?成死豬樣了。"旁邊有人在問。
董小葵聽出來是趙敏的聲音,也沒瞧見她在哪裡,就大聲喊:"敏敏,戴餘慶敢對你不好,我就幫你滅了他。"她說著,還手舞足蹈的。
"董大小姐,你就消停點吧。"戴餘慶在一旁說,董小葵偏過頭瞧見戴餘慶在一旁。
她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指著他說:"千萬別學陳佳川那個混蛋,你要變心就趁早,不要欺騙敏敏的感情,還要耽誤敏敏的青春。"
"行了,大小姐,我會和敏敏白頭到老的。"戴餘慶閃身在一旁,蹲身下去。
董小葵也不管他在說什麼,只是說:"不要學陳佳川那個混蛋。哎哎!"
"小葵,別鬧了,你丫的明天會後悔的。"趙敏走過來扶著她,低聲說。
一向嫻靜的董小葵卻是不依了,高聲說:"我才不會後悔呢。這個時代,我原諒他!陳世美是可以被原諒的。我董小葵的老公一定會是人中之龍,蓋世英雄。"
"好了,好了。一定是蓋世英雄的。你先想安靜一點,我們好過李莫愁那關。"趙敏將她扶住,對戴餘慶說:"趕快來,將這傢伙揹回去。"
"敏敏,他是你男朋友,揹我不適合。我自己走。"董小葵掙脫趙敏的懷抱,飄乎乎地走了幾步,朝那牌坊式的校門口走去,天上半輪圓月,深藍的天幕,她停住腳,自言自語地說:"這真像星山之巔。"
"好了,很像,很像。打個遊戲,還打得人戲不分了。"餘姚將她抱住。
"呀,大姐也來了,孃的,那個葉三灌我的這杯酒還真烈,要不是一言九鼎,我非得報仇不可。"董小葵這會兒記起在九重天的一切,該是咒罵葉三。
"我會幫你報仇的,你安心睡吧。"餘姚說。
"嗯。謝謝大姐,不過,報仇這種事,還得親自動手。"董小葵說著又踉蹌一步,只覺得頭痛得很,渾身沒有一點的勁兒,身子一個勁兒地往下沉。耳畔有飄飄渺渺的聲音,像是在喊"戴餘慶"。
一直往下墜,像是從高層建築倏然躍下一樣,耳畔是呼呼風聲,等待墜落在地,與大地相撞的時刻裡,有人攔腰抱住她,然後一點點地抱起來,於是周圍就全是這人的氣息,淡淡的香味,說不清是某種香水,還是洗衣粉,或者其他,總之十分的好聞。
她使勁吸了吸鼻子,緊緊抓著抱著他的人,像是波浪裡顛簸的一葉扁舟,忽然遇見港灣,一顆繃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她騰出一隻手連忙撫著胸口,喘息著笑,說:"我以為要摔死了,幸虧沒有。"
"下次記得親自報仇,否則,我會摔死你的。"忽然,有人在她耳邊說,很清晰的聲音,明明是澄澈乾淨的,但是就是沒什麼溫度。
她努力睜眼去看,沒睜開,只得問"你是誰?"
沒有人回答,周圍連一絲的聲音都沒有,只有涼涼的風從臉上拂過。努力睜開眼,看到一張男人臉,不明的光影裡,看不清楚,只覺得應該很,她咯咯一笑,瞧了瞧天上那半輪朗照著的月,問:"你帶我去哪裡?"
"睡覺。"那人說。
"睡覺。"董小葵重複,想起很久以前,應該是五月天,下了雨,整個雲來鎮都在雨霧中。一幫小夥伴玩得歡,她是小夥伴的領頭,自然是最瘋的,最後腳下一滑,額頭叩在青石板上,血流如注,她想要爬起來,可是沒有一絲力氣。爸爸前來,將她抱起來往醫院跑,途中一直在喊:"么女,不要睡,答應爸爸。"
"沒睡。"她努力回答。
就這樣一路到醫院,後來縫了針,回來的路上已經沒有雨了,她伏在爸爸的背上,從索橋上回家。索橋晃悠悠的,她睜著眼瞧著周圍青黑的山,聽著淙淙的河流,哼著歌:。
"么女,不要唱歌,睡覺。"反手拍拍她的腿。
"嗯,睡覺。"她用力地點點頭。覺得還是在過那個索橋,還是在爸爸的背上,四周還是青黑的山,耳畔是淙淙流水。
所以,在迷迷糊糊裡,董小葵還是很高興,忍不住唱起自己喜歡的那一首歌:懷緬過去常陶醉,一半樂事,一半令人流淚,夢如人生快樂永記取,悲苦深刻藏骨髓,韶華去四季暗中追隨,逝去了的都已逝去,啊…常見明月掛天邊,每當變幻時,便知時光去。懷緬過去常陶醉,想到舊事,歡笑面常流淚,夢如人生試問誰能料,石頭他朝成翡翠....
"石頭他朝成翡翠!"董小葵唱著歌,唱到流淚,她極其喜歡這首歌的歌詞,一聽到就會流淚,就會充滿動力。不過這一次,她唱到後來,反反覆覆只記得這一句,一直唱著,不知多少遍,終於是睡去了。
(嗯,還是照例求一下粉紅票,這個月底的和下個月初的~!~盡人事聽天命的事,pk第三是一個想法,一個願望。當然每當變幻時,便知世事艱。人生總是以它的不可知和強大,給我們各種各樣的悲喜,所以才有無窮的魅力。一切隨緣,謝謝大家一直以來陪著我成長,今天身體好了一些,所以,晚上還有一更,我先爬下去了,各位,新年了,健康快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