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走投無路時,不要說你盡了全力。你應該看看,是否請求了別人的幫助。
——題記
董小葵貓著身子,隱藏在花圃旁的小葉女貞樹叢裡,盯著前面拐彎處開過來的車,那車的車燈太亮,晃得董小葵眼前一黑,什麼也看不到。
待她緩過神來,那車已經離得很近,看車型並不是朱芸平常開的那種小型跑車,而是那種比較霸氣威嚴的車。
應該是越野吧。董小葵判斷。她對這些名車向來沒研究,倒是陳佳川極其喜歡,每次看到都是如數家珍一般。上一次在q大,貌似有一輛這種車型的,陳佳川似乎說是越野來著,還說什麼男人開越野才持重有味。
不過,也管不得是什麼車型,現在要做的就是立馬上前,看看能不能獲得幫助。
所以,董小葵也顧不得膝蓋痛,立刻快步跨出去,往路邊一站,還沒抬起手來向那車招手,那車卻突然一下子加速,"唰"地一聲從董小葵身邊飈過,帶起一陣涼風,嗖嗖地往董小葵身上鑽,涼得她打了個顫。
董小葵一愣神,還沒來得及啐一口"呸",那車卻又一個急剎,在前面停住,然後,慢慢地倒回來,在董小葵面前停住。
董小葵心裡一緊,生怕這車裡的人是朱芸,本能地往後一退。
那車窗倒是徐徐落了下來,從車裡探出一張男人臉。雖然這次,他沒有戴墨鏡,燈光也不甚清楚,董小葵還是一眼就認出這張臉,這男子正是朱芸口中的許二,之前與自己爭計程車的惡劣男人。
這許二少看見董小葵,本來清冷的神色裡滲入一絲微笑,一臉玩味兒,上上下下地掃視了董小葵一番。
董小葵生平最討厭陌生人,尤其是陌生男人用審視貨品的目光看自己。所以,這許二少一掃視董小葵,她也毫不示弱,狠狠地瞪回去。
許二少不怒反笑,那眼睛倒是因為這一笑,略略彎起,配著整張稜角分明的臉,讓董小葵想到了"相得益彰"這個詞。平心而論,這個男人的五官只能算作周正,要說帥得驚動天庭,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淡淡的神情像是一口幽深的古井,無波卻深沉持重,那微笑卻恰恰又像是日光,這麼一配合,便讓董小葵很荒唐地想到日光和暖的早晨,幽靜的林間,霧氣與日光一起湧動。
這種單靠氣質與長相就能達到如此境界的男人,再加上他顯赫的身份。董小葵根本不用懷疑,就判定這男人絕對是個禍害女人的妖孽......
也難怪朱芸會說,這男人是這群公子哥里最會玩的主。
董小葵瞧著他,一想到這個男人曾禍害無數少女,踏碎無數女子的芳心,內心就鄙夷得不得了。可是鄙夷歸鄙夷,自己現在處境堪憂,急需要人幫助。否則,回到學校,不僅會被李莫愁抓到系裡去掛科、挨處分,扣學分,而且最關鍵的是會損失掉"最神話"裡一大筆財產。身為金融系的才女,董小葵從來都懂得"兩害相權取其輕",算盤要打得啪啪響,才能天天向上,才能有擺脫一切困境的希望。
何況,自己剛剛才失去朱芸這份兒工作,也沒多少積蓄去支撐董小槐犯下的錯,如果能拿到"最神話"裡陳佳川的一半財產,那麼,自己倒還能多支撐幾個月。
所以,雖然是妖孽惡劣男在眼前,但是董小葵認為能夠得到幫助才是王道。她董小葵也不會正義感爆棚到拿自己的前途命運去開玩笑
想到此,先前對許二少的狠瞪眼神早就柔和了下來,眸光微微斂起,正努力調整出合適的眼神和神色,組織語言,琢磨怎麼開口求助。
許二少倒是淡淡地開口,說:"上車,我送你回去。"
董小葵一愣神,這話雖然正合了她的意,讓她不必費神費力去琢磨如何開口求助。但從他嘴裡說出來,跟自己請求他幫助,這可是兩個概念。
所以,當董小葵聽到他的話,直覺就懷疑這大少爺一定是來了什麼興致,要整自己。當即,就在心裡告誡自己:他的車絕對不能上。
於是董小葵立馬換上一副十分感激的模樣說:"您那麼忙,就不必麻煩您了,只是能否藉手機一用,我打電話讓我朋友來接我。"
許二少似笑非笑地瞟她一眼,淡淡地說:"我只送。手機是隱私,向來不借。"
董小葵心裡暗罵"惡劣",臉上卻是尷尬一笑,裝作十分不好意思地建議:"那——我說號碼,能麻煩先生替我打個電話給我朋友,讓他接我嗎?"
許二少想也沒想就直接說:"我的話很清楚,只送,不借。"
董小葵很想上前揍他一拳,但是忍住了,四處打量,那邊別墅區的入口,似乎還亮著黃暈的燈光。也許,那邊能夠借到電話。
董小葵這麼一想,便不想與這男人費過多唇舌,臉上的笑容立馬收起,很鄙夷地看他一眼,輕蔑地揮揮手,淡淡地說:"我與先生非親非故,非敵非友。便不麻煩你了。"
許二少百無聊賴地看看天色,瞟了董小葵一眼,也不生氣,只是彷彿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然後很鄭重地說:"我也承認我們非親非故,非敵非友。可咱們是冤家啊。"
董小葵差點被他強調的"冤家"二字砸死,抬眸看過去,堆著一臉虛假的笑,道:"你不用為中午的事感到內疚,我向來大度,不會記仇的,你放心。"
董小葵一說完,就轉身往別墅群落的那盞門衛處的燈光那邊走。才走兩步,便聽得有車飛快過來,然後急促剎車,接著就聽見朱芸喊:"小葵。"
董小葵停住腳步,心裡暗罵:這都什麼事啊,全都趕一天來,讓自己連還手對付惡劣處境的餘地都沒有。
董小葵嘆一口氣,慢騰騰地轉過身,便看到朱芸從她紅色的跑車裡出來,急急忙忙奔過來。
而許二少居然已經下車,一身黑色西裝,優雅得體,看那樣子倒像是要去參加什麼正式的宴會。
他正靠著他的車在點菸,用的是火柴,漫不經心地輕輕一劃,"噝"一聲,手中騰起一簇光亮,小火苗邊緣有著淡淡的藍,他稜角分明的臉在亮光中呈出一種淡淡的涼薄。
朱芸急急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問:"小葵,可有傷著?"
董小葵不想在這裡處理這事,也不想與朱芸在這個男人的面前拉拉扯扯,不清不楚。正想著如何拒絕,許二卻淡淡地喊了一聲:"朱芸,適可而止。"
那聲音不大,輕飄飄的,董小葵甚至是努力分辨才聽出那話說的是什麼,可朱芸卻因這輕飄飄的一句話,一下子頓住了腳步,站在原地,身形像是一枚巨大的驚歎號。
她身子微微發抖,在黃暈的燈光下顯得尤為慘淡,片刻,她才恭敬地喊了一聲:"原來是許少,您出去啊。"
許二少吸了一口煙,這才緩緩地說:"聽說你大哥在錦城那邊的地產做得不錯啊。"
朱芸身子又是一顫,在一旁站著,聲音也有些發顫,道:"還好。全憑許少您的照拂,要不然,怕是難行。"
董小葵暗自一驚,這對話這氣場,完全就是壓倒性的,她甚至覺得朱芸渾身都在發抖。看來這許二少倒真是厲害人物,不過他就是京城公子哥們,什麼時候倒是可以照拂到千里之外的錦城去了,權貴之家可真不是自己所能想象的。
董小葵一邊暗歎,一邊下定決心要與這人楚河漢界,劃清界線。
那許二少卻是彈了彈菸灰,也沒理會,而是朝著董小葵走過來。
董小葵有些不好的預感,果然那傢伙走過來,將菸頭掐滅,很優雅地略彎腰,輕輕放在旁邊的垃圾桶裡,爾後站在董小葵面前,淡淡地說:"乖,別鬧了,宴會就要開始了,走吧。"
他伸出手來,攤開掌心放在董小葵面前,他的手指修長瘦削,很是。
董小葵似笑非笑地看看他,輕聲說:"別以為,每一次你都可以掌控局面。"
董小葵說完,就繞過他,往朱芸那邊走去,她寧願相信朱芸會送她回學校,也不願跟這人有什麼牽扯。因為這個男人讓董小葵直覺很危險。
就在繞過他的那一剎那,董小葵的手被他抓住,他的語氣還是淡淡的,說:"中午,冒昧,你幫了我。不喜歡欠別人情。"
"你已經給了車錢,不欠什麼。"董小葵毫不留情指出事實。
他卻還是沒有放開,又是那種淡漠的發冷的語氣,說:"今晚,你別無選擇。她——,不敢送你走,這裡也沒有人敢借電話給你,抑或送你回家。"
他說得很慢,像是生怕董小葵不能聽清楚一般。
董小葵站在原地,也是明瞭此人絕對是說得出做得到,而這男人的架勢像是不達目的不善罷甘休。
所以,只是片刻,董小葵一下子回過頭,對著他嫣然一笑,柔柔地說:"那有勞許少。"
許二少眸光微斂,淡漠的神色裡多了一分探究,大約是沒有想到董小葵會突然答應,而且這樣爽快。
不過,那神色也只是微微盪漾,便又旋即恢復成如水的淡漠,淡淡地說:"甚好。"
董小葵看看他的手,示意他可以放開了。他也瞧董小葵一眼,一下子將她橫抱起來,往車上走。
董小葵忽然慌亂,就是與陳佳川過去的六年戀愛,也不過是"手牽手,街上走",頂多在鮮少無人的樹林深處,允許他親吻自己的額頭,或者擁抱一下。
她何曾被人這樣抱過?不安地掙扎一下,這男人卻在她腿上狠狠一掐,算是懲罰,經過朱芸身邊時,他依舊是淡漠的語氣,說:"都快當媽的人了,這風寒夜涼的,也不知道要注意一下,這動了胎氣,孩子跟你都得受罪。"
這妖孽又提這話。對董小葵來說,無疑于晴天霹靂,瞬間被打得懵懵的,竟是什麼反抗的舉動都沒有,就這樣任由著這混蛋妖孽給抱上車去。
(下週開始,小葵會恢復日更的,收藏之,推薦票鼓勵之,徐徐而肥,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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