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韶洗了臉後往臉上拍了拍水在塗上面霜,然後將衣服換成了以前穿的棉襖。衣服一換,瞬間從時髦的都市女郎,變成土裡吧唧的村姑了。
這變化也太大了,六丫嘴巴張了張,不過最終什麼話都沒說。
田大林看到田韶,與她說道:“大丫,走,爹帶你去看房子。”
“什麼房子?”
四丫樂呵呵地說道:“大姐,咱家蓋了新房子。六丫說等你回來給你一個驚喜,所以就沒寫信告訴你。”
田韶有些意外了,她還以為今年新房子蓋不成了。還準備讓田大林跟李桂花熬兩年,然後再給他們錢蓋房子呢!
四丫拉著田韶的手道:“大姐,走吧,咱們的新房子禮外婆家更近了,幾步路就到了。等看過新房子,咱們就去外婆家。”
因為拿的拿一千塊錢沒問過田韶,六丫怕被罵就藉口要去廚房幫忙走開了。而裴越挑水還沒回來,所以就父女三個人過去了。
到了新房子那邊,田韶一看有八間屋,並且這棟房子還是按照她的要求蓋的。田韶問道:“爹,這房子一共花了多少錢?”
她走的時候二丫買房子可是花了六百塊。而這棟房子的框架都不止一千塊錢了,更別說這磚瓦以及玻璃窗戶了。
田大林有些羞愧地說道:“蓋房子加上打傢俱,花了一千九。大丫,你別怪六丫,她也是覺得咱家人口越來越多,老房子住不下。”
田韶看到這房子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她笑著說道:“我罵六丫做什麼?能將房子蓋起來就是好事。家裡房子不夠,我本來還打算讓裴越晚上回縣城住,現在家裡有房子倒不用來回跑了。爹,等會我讓她將剩下的一千塊給你,不過這錢你跟娘別讓二丫知道。”
若是讓二丫知道怕又得打主意了,這姑娘不想著怎麼從外頭賺錢,整天盡盯著家裡。
“不用,房子蓋好後家裡也沒什麼用錢的地方。大丫,你在四九城用錢的地方多,這錢你拿回去自己用。”
田韶手頭又不差這一千塊錢,她說道:“爹,我又寫了一本書,每個月有稿費不缺錢用。這一千塊錢你收著,萬一家裡有個什麼事也不用去求人。”
聽到她又寫了書,田大林叮囑道:“大丫,咱家現在條件好了,你不用這般辛苦。”
田韶表示心裡有數,然後詢問他什麼時候搬。
四丫喜滋滋地說道:“大姐,咱家明天就搬,搬過來過年。姐,也是因為爹說要等你回來不然我們早就搬進來住了。姐,等搬進來後,我就有獨屬於自己的房間了。”
這裡的房間不僅寬敞光線也好,最重要的還有書桌,以後做作業再不用三姐妹擠一塊了。
八間屋,等以後六姐妹結婚回來都住得開了。
田大林讓田韶選房間。這房間格局跟佈置都差不多,田韶隨手指了左邊靠裡面那間,說道:“這床上凋的牡丹挺的,就這間吧!”
這房子其實沒什麼看的,也就寬敞光線充足。
田韶走出房子繞了一圈沒發現菜地,她說道:“爹,後面那塊地不是空著的嗎?將它開出種菜,省得跑回老房子那兒種菜摘菜,太費時間了。”
田大林說道:“自留地都是有數的哪能亂開地,這要開了村民該有意見了。大丫,從這兒到老房子也沒幾步路不費什麼事。”
田韶暗道過兩年就包產到戶了,田大林跟李桂花都是勤快人,伺弄自家的地反而輕鬆。不像現在許多村民磨洋工,弄得整天都要出工。
就在這個時候,外頭響起了大舅洪亮的聲音:“大丫、大丫……”
四丫小聲道:“大姐,你剛睡著的時候大舅媽跟大表嫂過來了,還說讓你晚上帶大姐夫過去吃完飯,不過爹沒同意。”
哪有姑爺上門第一頓飯是去親戚家吃的,這也太不講究了,所以田大林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關係再好,有些事還是不能混為一談的。
大舅進來看到田韶就道:“還是四九城養人,一年不見我家大丫越發了。”
田韶還是第一次覺得,大舅也挺會夸人的:“舅舅,你的手現在怎麼樣,沒什麼問題吧?”
大舅揮動了下的胳膊,笑著說道:“你放心,我遵循醫囑,就算幹活也用得另外一隻手。”
說完他看下院子,問道:“不是說小裴跟著一起回來了,人呢?”
田韶笑眯眯地說道:“他在挑水,說要將家裡的水缸挑滿就沒過來。”
大舅覺得裴越不錯,隔壁村有個姑娘嫁進城裡,姑爺回來跟個地主老爺似的坐屋裡等吃的。哪像裴越上門就幹活。
大舅高興地問道:“小裴能喝酒嗎?等晚上,我得跟他整兩杯。”
酒桌見人品,哪怕田韶說裴越很好但李大舅還是奉行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田韶搖頭道:“他十五歲參軍,後來轉業乾的工作特殊也不能喝酒。我想,他的酒量應該不怎麼樣。”
大舅主要是試探裴越,酒量差也不嫌棄。
這邊裴越去挑水,被幾位大媽大嬸看見了圍著問。裴越聽不懂方言,不過從她們表情猜測到應該是詢問他的身份。
裴越做了自我介紹,然後表示要挑水回去。可惜幾位大娘嬸子聽不懂普通話,不過這不妨礙她們的熱情。一人一句,裴越覺得有幾十只鴨子在耳邊嘎嘎地叫。
李桂花見裴越挑水這麼久都沒回來有些不放心,放下手頭的活過來找。見他被老孃們跟一群孩子人圍著,趕緊走上去吼道:“你們圍著我女婿做什麼啊?”
有位大娘說道:“呀,這是大丫的物件啊?我還說哪兒來的這麼俊俏的年輕後生。”
另外一嬸子也笑著問道:“大丫什麼時候回來啊?怎麼你都不說的。”
李桂花仰著頭,一臉驕傲地說道:“剛回來沒多久,我女婿勤快,進門就幫著噼柴挑水。”
說完,她朝著裴越道:“大丫醒了,正到處找你了,你趕緊回去吧!”
經常聽收音機,李桂花跟田大林也學著說普通話,只是夾雜著濃濃的鄉音。不過裴越聽得懂,他逃也似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