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差不多一點,才與三魁兩人挑著柴火回來。她吃飽以後,趁著田韶回屋小聲地與李桂花說道:“娘,我想拿兩個肉包子給元生吃。”
李桂花一聽就罵了:“送什麼送,送去也是便宜了季家的人元生又吃不上,不許送。”
之前送的東西元生也不知道吃到了幾口,幾次下來弄得李桂花非常惱火。
見二丫難過地垂下頭,李桂花說道:“不過你可以將元生叫了來,吃多少都行。”
二丫難受地說道:“他不會來的。”
田大林正巧從屋裡出來,聽到這話皺著眉頭問道:“為什麼不來?是他娘不讓,叫是怕別人說閒話。”
二丫嘆了一口氣說道:“元生說現在沒成親總到家裡吃飯不好。而且他要過來了,季伯母就不願意做飯隨便啃個紅薯對付下。”
田大林想到這段時間季元生都沒過來,臉色不大。
李桂花很生氣,說道:“她這般做,明顯是不願意讓元生到我家來吃飯了,既如此當日為何又讓胖嬸上門說親。”
二丫不敢再吱聲了。
六丫站在一旁,將這些都聽了進去。然後等李桂花跟二丫散了,她就熘到房間找田韶。
先說了送東西的事,然後六丫一臉疑惑道:“大姐,定親的時候季元生答應家裡的重活會幫著幹,只是定親後就前面一個多月過來幹活,後面就沒來了。我問爹孃怎麼回事,他們不說還讓我安心念書,家裡的事輪不上我操心。”
“我覺得不大對,就讓四姐去問了胖嬸。胖嬸說季元生他娘最近都是整宿整宿地咳,季元生既要照顧她又要下地幹活確實抽不出空來家裡幹活。”
她不喜歡季元生,從見到的第一眼就不喜歡。說不上為什麼,就本能地排斥。也是如此,她不像四丫那般叫未來姐夫,而是直呼其名。
聽到她言語之中的不滿,田韶問道:“你覺得季母是在裝病,或者季元生不願意來家裡幹活找的藉口?”
六丫還真這麼想,她說道:“他娘又不是今天才生病的,這都病了三四年。怎麼就那麼巧,才定親一個多月就嚴重到身邊離不得人呢?”
“要真身邊離不開人,他為何又能下地幹活呢?姐,我問過村裡的老人了,他們說要病到身邊離不了人時,沒幾天活了。可這都兩個多月也沒聽到她要死了。”六丫說道。
田韶早知道六丫聰明得不像個孩子,倒也不奇怪。她摸著六丫的頭,說道:“娘說得對,這些事不是你該操心的。你啊,好好唸書就行。”
六丫搖頭說道:“大姐,二姐雖然性子不好但也護著我們。大姐,我不想二姐吃虧。”
聽到這話田韶很高興,這表明六丫已經徹底融入這個家庭了。全心接納了家人,那對豺狼夫妻給她造成的陰影將會越來越澹的。
田韶憐惜地將她摟在懷裡,說道:“這事大姐心裡有數,你不用操心。”
六丫多聰明的孩子,一聽就知道田韶並不是真的不管這事,而是有她的想法。
想明白了六丫頓時放心了,她滿臉笑容地說道:“嚇死我了,大姐,我還以為你真不管二姐了呢?”
田韶確實不想管,但不管不行。二丫可是招贅,招了個品性不好新型不正的會坑一家子:“這事你知道就好,別跟五丫說,她心裡藏不住話。”
“好。”
有這麼個聰明懂事的妹妹,田韶心頭的不快也消散了不少。她化身怪阿姨,捏著六丫的臉說道:“還是太瘦了。我買回來的奶粉,你記得每天早晨要喝一杯。爭取早日將身體養好,跟你四姐一樣白嫩嫩的。”
自從家裡伙食改善後,四丫胖了很多。又因為念書沒這麼曬太陽,面板都白皙了很多。
“大姐放心,我每天都有喝。”六丫咧開嘴笑道。
李桂花對六丫心懷愧疚,所以從她回來不僅沒打罵過,還總好吃的給她吃。好在六丫從不吃獨食,都是四姐妹一起分著吃。
田韶又問了六丫的學習情況。聽到她說書本上的東西看一遍就懂了頗為自豪,同時也覺得讓她繼續留在村小念書是浪費時間。
想到這裡,田韶說道:“等明年上半年,你跳去唸五年級!這樣等明年,你就可以去縣裡的中學唸書了。”
六丫眨巴了下眼睛,她不明白田韶為何突然改變主意。不過四年級念著也確實無趣,跳去五年級她也不反對:“大姐,你之前答應過我,我要去縣城唸書,四姐跟五姐也要跟著去。”
答應過的事田韶肯定會兌現,只是現在這事出現了一點小偏差:“四丫之前跟我說,她不願去縣城唸書。若我給她轉學,她就不念書了。”
唸書這種事她覺得還是要自願,被逼是無用的。
六丫說道:“大姐,這事交給我,我保準四姐會願意去縣城唸書的。”
三姐妹朝夕相處,她對四丫的性子再瞭解不過了。自制力太差,若是明年她跟五丫去縣城唸書沒人盯著,四姐肯定徹底放飛自我了。到時候別說初中畢業,小學能否畢業都是個問題。
田韶笑著點頭答應了。
三點多,二丫跟三魁挑著第二擔柴回來了。等兩人洗漱好後後,田韶就說要回去。她現在就剩下數學習題冊了,想早些幹完所以每天都要忙到很晚。
二丫沒跟著一起回去,只說家裡還有許多活幹。田韶心裡跟明鏡似的,這是想去看望季元生了。
在回去的路上,三魁小聲說道:“姐,我覺得小姑有些後悔給二丫定季家這門親了。”
田韶笑了下說道:“她後悔,二丫可不後悔。”
三魁猶豫了下道:“姐,我覺得季元生這人不行,定親三個多月沒一次主動來找過二丫。像我大哥跟二哥,一定親總搶著去未來岳家幹活,說是幹活其實就是趁機想多看幾眼嫂子。”
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啊,季元生這明顯沒誠意。
這次回來,田韶已經發現田大林跟李桂花兩人面有愁容,但他們不敢跟自己說。很顯然兩人已經察覺到了問題,可身為當事人卻一點都沒察覺到。或者說,她根本就不願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