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看著裴嘉德怨恨地盯著自己,突然覺得沒必要給王紅芬留有餘地,因為她不配:“本來事情過去這麼多年,若你老老實實的,看在我爸年事已高的面上我不與你計較,但你非得時時來噁心我。”
說完,他看向裴嘉茂三兄妹說道:“當初她會嫁給爸,就是衝著爸是汽配廠副廠長的身份。有這樣的身份,才能拉拔她全家。”
王紅芬哭著說道:“小越,我沒有,你對我誤會太深了。”
裴越嗤笑道:“沒有?就你哥哥跟弟弟妹妹那德效能進得了廠當工人?我媽活著的時候,誰不誇他大公無私一心為廠,六年時間從主任升到了副廠長。可娶了你以後,廠裡的職工都說他恨不能讓汽配廠改姓王。若不是被你跟王家人拖累,當初他也不會被人舉/報,汽配廠新任廠長就是他。”
裴嘉茂驚愕地看著王紅芬:“媽,大哥說的都是真的嗎?”
裴佳德氣得不行,怒吼道:“哥,你到底是哪邊的,他的鬼話你也信?”
裴越根本不屑跟他們爭辯,說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們在廠裡一問就知道了。王紅芬,你能哄得他為你跟王家鞠躬盡瘁那是你的本事。想讓我給他們王家跟你兒女當牛做馬,那你就打錯了算盤。”
王紅芬是農村出來的,因為手巧當年幸運地進了製衣廠做了一員車間女工。她長得漂亮性子也溫柔,不少人給她做介紹,結果讓眾人大跌眼鏡的是她竟嫁給了比她大二十八歲的裴學海。不過後來眾人才知道這女人的厲害,她憑藉一己之力讓全家人脫離了農門。
王紅芬為何這幾年對他頻頻示好,裴越心裡門兒清。不是覺得自己錯了,而是他爸退了休沒有權幫襯不了王家以後也無法安排裴佳德跟裴笑笑的工作,所以就盯上了他。
裴嘉德覺得她是在汙衊王紅芬,衝上去想打裴越。
裴越沒將他放在眼裡,側身就讓他自己撞到傢俱上,然後說道:“若你再敗壞我的名聲,我就讓你們王家的人從哪兒來滾回到哪兒去。你若不信,儘可以試一試。”
撂下這句話,他就離開了。
王紅芬在沒想到裴越現在這般狠,一點都不顧及老裴剛做完手術受不得刺激以及弟弟妹妹的臉面。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死也不會打那個電話。
不到一天,王紅芬對裴越乾的那些事傳遍了這個家屬樓。
有職工說道:“我就說這裡面有貓膩,她要真的將裴越當親兒子一樣看待,那孩子能這麼多年不回家。”
還有個大姐更是嘲諷道:“裴越是咱廠長得最的孩子,若是想耍朋友大把的小姑娘願意。她怎麼有臉說裴越偷看她洗澡?也就老廠長鬼迷心竅才會信這瞎話。”
王紅芬在汽配廠內一時之間名聲掃地。而影響最大的就是她三個孩子,裴嘉德跟裴笑笑被同學跟同齡人疏遠,沒人跟他們玩。裴嘉茂同樣受了很大影響,廠裡許多人問他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導致他都不想去上班了。
裴笑笑回家總跟裴學海哭,裴學海也後悔得不行。早知道會弄成這個樣子,就不讓裴越回來了。
王紅芬看著小兒子每天都鼻青臉腫地回來,哭著與他說道:“老裴,要再這樣下去嘉德跟笑笑就毀了。老裴,你去求求裴越好不好?”
她去找裴越只會適得其反,但老裴去的話總歸得顧念父子情分。
裴學海搖頭道:“你別再去招惹他了,若不然哪裡他跟我斷絕關係,真就一點都指靠不上了。”
“你是他爸,除非他不要前程了,不然他不敢跟你斷絕關係的。”王紅芬說道。
裴學海面露苦澀道:“為了嘉茂跟嘉德,你就聽我的別再去招惹他了。”
看他這神色王紅芬不由想起一個事,廠裡許多老職工都說裴越跟裴學海與趙怡一點相似的地方都沒有,完全不像是夫妻兩人的孩子。她心裡不由咯噔了下:“老裴,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裴學海搖頭說道:“沒事瞞著你。反正你就聽我的,以後別再去惹他了。”
王紅芬不敢再問了。
裴越查了一天並沒找著有用的線索。他本就是走了個過場,第二天買了去永寧縣的車票。
趙康看到他彷若見了鬼,拉著他問道:“你怎麼來了?”
裴越說道:“我爸胃出血住院,領導批了半個假。現在他出院已經無大礙了,就過來看看你,順便跟田韶將事情說清楚。”
趙康頓時苦著一張臉。
“怎麼了?難道又有什麼變故?”
沒什麼變故,是趙康覺得他來得太不巧了。本來已經約好了,週六他爸媽來永寧縣跟未來岳父岳母商議婚期。要是裴越跟田韶沒談好,惹得田韶傷心,愛華肯定又要將這筆賬算他頭上了。
趙康拉著裴越道:“你先去我宿舍內休息下,等下班後我帶你去找田韶。”
“好。”
去了趙康宿舍,裴越洗了一把臉後就道躺床上補覺了。這些天不是在醫院照顧人就是查桉,都沒休息好,這一覺就睡到傍晚。然後,被趙康拉起來去找田韶。
到了惠山街的巷子,趙康有些不敢走了。
裴越看他這緊張的樣子覺得好笑,調侃道:“沒結婚就怕成這個樣子,結婚以後家裡還有你的話語權嗎?”
趙康說道:“我這、這不是特殊時期嘛!兄弟,你等會悠著點別讓惹得小田哭,最好和平解決這事。不然我物件又得一兩個星期不理我了。”
裴越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到了門口,趙康一邊敲門一邊大聲喊道:“小田,小田,是我,趙康,你快開開門。”
田韶剛吃完飯準備進屋繼續編寫習題,聽到他的喊聲以為喲什麼事趕緊開門。結果門一開啟,看到趙康後頭的人,愣住了。
裴越驚訝不已。頭次見田韶小臉蠟黃身材也單薄,就一雙眼睛熠熠生輝格外顯眼;第二次見面田韶氣色紅潤了不少,但人還是很瘦。而這次,田韶面板白而通透瑩瑩有光,一雙眸子彷若一江春水在流動;最重要的事,她身上那股讓無法忽視的獨特氣質越發濃烈了。
‘砰、砰、砰……’
裴越的心跳得厲害,但他常年都冷著臉讓人無法看透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