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韶第二天中午請了一個小時假回家拿人參,然後將人參以及自己留下的那點田七都送去給了李橋。
藥送過去以後田韶也拿到了對方列的兩張清單。一張是各種藥材名,一看就是藥方了;一張是所需的物資。
掃了下,上面居然列了很多藥材名,田韶奇怪地問道:“老師,裡面還有大夫嗎?”
李橋點頭道:“有個中醫,今年五十八歲了,主治跌打損傷的,其他的也通一些。這次師叔生病,也虧得他熬的中藥才撿回一條命。”
田韶問道:“對了,老師,他們住在三河公社哪個村?”
聽到是馬家村,田韶暗道可真是巧了。田建樂外祖家就是三河公社的馬家村,她覺得尋個機會找下田建樂,看看能不能改善下他們的生活環境。這些人只要再熬上一年就能重返崗位,繼續為國家的教育事業發光發熱了。
想到這裡,田韶問道:“老師,你的這位師叔也是大學的老師嗎?”
聽到這位老先生以前是清大的物理大拿,田韶心頭髮熱,這可真是瞌睡送來了枕頭。不過這事也不著急,人家現在身體不好也有心無力。等養好了身體,到時候再求他們幫著出一些題就行。
田韶回到租房內,她照著兩張清單抄錄了一遍,然後將原本燒掉了。看著這份新的清單,她蹙了下眉頭思索著該怎麼辦?所需物資倒是可以去黑市上買,但藥材以及人參等滋補品得去省城買。區裡或許也有,但目標太大了,只是為此特意跑一趟省城又不划算。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趙曉柔就發現她神色不對了。一直忍到中午其他人都走了,她才問道:“你怎麼了,一來就皺著眉頭?又有不長眼的來招惹你。”
田韶搖頭道:“不是,我要買些東西,但縣裡沒有得去省城買,我不知道該怎麼請假。”
她都對外說自己身體已經調理好了。當然,就算她自己不說,從她白裡透紅的臉頰都看得出來。去省城要請三天假,她現在不僅做賬還慣著集資房那塊事,她擔心何國慶不批假。
趙曉柔還以為是什麼大事,說道:“正好我後日去省城,你將清單給我吧!”
“真的?”
趙曉柔笑著說道:“不是真的,難道你還以為我會特意為你跑一趟省城?顛得要死,沒事誰樂意跑省城去。”
拿到清單,趙曉柔掃了下:“你給誰買,怎麼還這麼多藥材?”
田韶也沒瞞她,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具體是誰,是我老師託我幫忙代買,不過我猜是住在牛棚的那群人。那些人太慘了,能幫一把是一把,當是結個善緣。”
趙曉柔手一頓,轉頭看著她說道:“你也不怕我讓秦革將你抓起來。”
“我知道你不會。小柔姐,你應該也同情那些人。”田韶說道。只從她三翻四次接濟幫助自己就知道是一個心軟又良善的姑娘,只是環境逼得她以冷漠刁難來保護自己。
趙曉柔默了默,說道:“這些東西我到時直接寄給你,你自己去郵局取。還有,不要讓人知道,真的很危險,以後他們要讓你購置難尋的藥材還是交給我吧!”
田韶也沒逞強,一口應下了。
將準備好的一包錢給她,趙曉柔也沒收:“不用,這錢我出了。”
“不用,還是我給吧!”
趙曉柔默了默,說道:“不用,我這個月不買衣服跟護膚品就是。”
田韶沒再跟她爭了。
因為對方等著藥用,趙曉柔怕有耽擱對方病情當天就請了假,然後晚上就去了省城。
在趙曉柔去省城的第三天,有人將一個大包裹送到住的地方。田韶提著覺得太重了,拆開一看,除了清單上的東西,還多了奶粉跟肉罐頭等物。
田韶先將藥材挑出來送去給李橋,這生了病可是拖不得的,多拖一天就多一份危險:“老師,這只是一部分藥材。拿多了顯眼,等過兩日我再給你送來。”
李橋搖頭說道:“不用,你總我這兒跑會被人盯上的。你現在住在惠山街,到時候我讓人去你那兒取吧!”
“靠得住嗎?”
李橋很欣慰地說道:“放心,是我師叔的孫子,那孩子為了照顧師叔跟著來鄉下的。這幾年也多虧了他在身邊照顧師叔才熬了下來。”
一個熬字,道出了多少的心酸。
聽到是個年輕小夥子,田韶說道:“那讓他直接到我住的地方來拿。嗯,到時候別人看到問起,讓他說是我表弟。”
李橋莞爾,說道:“那孩子比你大一歲,叫宋明陽。他比你個頭高,說表弟沒人信。”
好吧,那隻能是表哥了。
過了兩日,田韶都洗漱好準備睡覺,突然有人在外面敲門。田韶記掛著之前的事,走到院子裡問道:“是誰啊?”
“是我,宋明陽。”
田韶一聽立即去屋裡將一個大揹簍提了出來,開啟門就將揹簍塞給對方:“天色很晚,趕夜路危險,趕緊回去吧!”
這會沒有月亮外頭黑漆漆的,田韶只知道這小夥子很高至於長什麼樣是沒看清楚的。
宋明陽不知道揹簍那麼重,結果來差點連人帶揹簍摔地上了。他穩了穩身體,輕聲道:“謝謝。”
原本以為田韶會拒絕,沒想到對方毫不猶豫地幫他們抓了藥,不僅如此還買了這麼多東西。對比那些落井下石的人,宋明陽一時情緒莫名。
田韶壓低聲音說道:“以後有什麼事直接來找我,這樣更安全些。”
宋明陽說了一聲好就走了。
田韶把門栓好以後轉身,就看見二丫站在院子中間。她嚇得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恢復後罵道:“田二丫,你是想嚇死我嗎?嚇死我,你也沒好處。”
二丫一臉擔心地說道:“大姐,那男的是誰?”
她剛可看得清楚,田韶將一揹簍的東西給了那男的,若是她姐的物件可就麻煩了。
就那點小心思,田韶都不用猜都知道:“你不認識,以後應該也不會有機會認識。”
若是未來姐夫那肯定會認識的,這麼說就不是物件了。二丫好奇地問道:“姐,他怎麼大半夜的來拿東西啊,這讓外頭人看見不好吧?”
田韶說道:“坐得正行得直,有什麼怕的?好了,趕緊回屋睡吧!”
二丫打了個哈欠就回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