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韶見到牛大美愣住了。牛大美比原身大五歲今年週歲也才二十二，可蒼老得看起來像是三十多歲的女人。
跟在她後頭的男人，大年三十也耷拉著臉沒點笑意，好似誰欠了他千八十似的。
李姨媽還熱情地招呼他，說道：“小七，快坐，二美, 快倒杯水給你大姐夫。”
二美看他臉色就不高興了，大過年的擺臉色給誰看，但她怕陳七為難自個姐姐還是憋屈地去倒水。
田韶最厭煩這種男人，別說牛大美只是身體虛沒懷上，就算真不能生又如何？女人又不是生育工具，而且你若嫌棄分開就是, 至於這般磋磨人嘛！
若是平時田韶是不會管閒事, 不過到底是原身的表姐，小時候關係還不錯。田韶故意大聲問道：“表姐, 大舅與我說，讓我去省城複診時帶你一起去給那位老大夫看看，這事你怎麼說？”
李大美囁囁地說道：“大舅跟我說了，只是、只是家裡事多到時候不能跟你去了。”
去一趟省城來回車費跟吃住就得十多塊錢，還得診費跟醫藥費，她哪負擔得起。
陳七聽到田韶去省城看病，條件反射地問道：“你也不能生養？”
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想岔了，田大丫都還沒嫁人呢!
田韶呵了一聲，嘲諷道：“這麼說你認定是我表姐不能生養了？真是可笑，給表姐看病的那些大夫沒一個說她不能生養，都是說她身體虛。身體虛最多是懷上了難坐穩胎，可結婚五年我表姐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我看不能生的根本不是我表姐, 而是你。”
這話一落，屋裡的人都驚呆了。
陳七像是被踩著尾巴，氣急敗壞地喊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一個男人怎麼就不能生了？分明就是她身體不好生不了。”
牛大美聽到這話，眼淚刷刷地落。
田韶不屑道：“誰說夫妻沒孩子就一定是女人的問題？我們廠有一對夫妻結婚十年都沒孩子，男人嫌女人不能生跟她離了婚。結果那位大姐再嫁三年內生倆兒子, 男人再婚後媳婦的肚子卻還是沒一點動靜。去醫院檢查才發現是男人有問題生不了。”
這個還真不是她瞎編，確實是真有其事，在宿舍的時候湯圓圓跟她唸叨過。
陳七怒吼道：“那個男人不能生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身體沒問題。”
竟說他不能生，這是對他尊嚴的踐踏。
田韶哼了一聲說道：“有沒有問題不是你說了算，得醫生說了才算。”
說完，她看向牛大美說道：“若去醫院檢查了，確定了他身體沒問題，等我去省城複診可以帶了你去。那位大夫最擅長給女子調理身體，你若只是體虛吃些藥就能好。可若是他不能生，你吃一輩子藥也不會有孩子，而且還得被他們責罵苛待。”
牛二美一聽立即揚聲說道：“表姐說得對，應該讓大姐夫去醫院檢查。若大姐夫身體沒問題，咱家出錢讓大姐去省城看大夫。”
可若是陳七不能生，那之前欺辱她姐的那些賬就要算了。
田韶見牛大美垂著頭不出聲，下了一劑重藥：“大表姐，若真是你的問題，我們找大夫調理身體。可若是陳七不能生，惡名就得你背還要被陳家人作踐一輩子。”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洪亮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陳七, 你現在就帶了大美去醫院檢查。兩人都檢查，看看到底是誰的問題。”
田韶看到來人，立即喊了一聲：“姨父。”
牛忠身材魁梧人力氣也大，就是面相有些兇，說起來李外公找的兩個女婿都頭高大幹活的能手。只是家裡孩子多，所以日子也不寬裕。不過這是農村普遍現象，並不獨獨李姨媽一家。
二丫跟著站起來喊了一聲姨父。
牛忠點了下頭，神色緩和了許多：“大丫、二丫，今日在這兒吃過午飯再回去。”
李姨媽接了話：“大丫這次還拿了一包紅糖跟一瓶酒來。當家的，我等會炒兩個下酒菜，你跟女婿喝兩杯。”
田韶聽到這話恨不能將酒帶回去。她就不明白了，陳七來她家都敢擺臉色怎麼還好臉相迎？若換成她娘，還給酒喝，直接大棍子打出去。
牛忠卻是擺了擺手道：“大丫，我現在就帶了他們去醫院檢查。若真是大美的問題，等你去省城的時候捎上她。你放心，費用我家出。”
田韶聽到這話對這個姨父頓時心生好感，點頭答應了，然後說道：“姨父，醫院也放假明日才上班，你明日帶他們去比較穩妥。”
李姨媽卻是說道：“現在這正月去醫院晦氣，等出了正月再去吧！”
田韶突然覺得李桂花可愛多了，若換成李姨媽是她娘絕對是要翻臉了。
牛忠卻是沉著臉道：“那就明天，陳七，今日就在這兒歇著，明日我陪你們去醫院。”
女兒性子不中用，就算是陳七的問題都有可能幫著瞞下，所以只能他盯著了。
陳七臉色難看，但他之前被牛忠打過好幾次，都是下死手地打，所以陳七不敢不應。
田韶加了一句：“姨父，劉家鎮有位姓王的大夫醫術很不錯，我覺得雙管齊下比較穩妥。”
要是西醫檢查不出來，中醫或許透過把脈能查得出來。
牛姨父點了點頭後揚聲說道：“春花，去做飯。大丫跟二丫難得來，多做幾個菜。”
田韶趁機提出回家，看到這男人她就倒胃口哪還願意留下吃飯：“姨父，我下午還有事就不在這兒吃飯了。”
二美捨不得田韶，挽著她胳膊道：“表姐，你就留下來吃飯呀，我還有許多事想問你呢！”
田韶搖搖頭道：“我明天要上班，下午就要回縣裡。你若是在家無聊，可以來我家玩兩日。”
二美有些心動，不過最後還是拒絕了，現在誰家糧食都不富裕哪好意思去田家住。
牛忠沒有挽留，有陳七這玩意在這兒，他自己都沒胃口更別說姨甥女了。等姐妹兩人離開以後，牛忠將二美叫到一旁道：“明日你跟你大哥去你姨家拜年。”
這關係是要多走動才親。以前是小姨子不待見自家媳婦，他也不想熱臉貼冷屁股，但現在大丫這孩子眼見越來越能幹了，就讓小女兒多接觸接觸。
二美有些心動，但又放心不下李大美，她搖頭說道：“娘，我明日陪大姐一起去醫院吧！”
總得知道到底是誰問題，不然心裡總記掛這件事也無法安心在姨家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