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丫想得到獎勵所以這個星期學得很認真,卻沒想到田韶竟什麼都沒帶回來。
田韶看她眼淚刷刷地落,摸著她的腦袋笑著說道:“下下個星期我就發工資了,等拿到錢跟票,到時候買大白兔奶糖回來給你吃。”
“真的?”
“自然是真的,大姐什麼時候騙過你?”
四丫轉憂為喜。
李桂花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買奶糖,說道:“最多買半斤,而且買回來得交給我,我分給她們吃。”
就像上次那肉罐頭瞞著她,結果這幾個敗家女兩天就霍霍沒了,肉疼得她不行。
“好。娘,家裡缺什麼你告訴我,我到時候買了回來。”
李桂花本來想說什麼都不缺,可想著不讓田韶買東西錢也會被霍霍沒的。想了下她說道:“這些年咱家窮,逢年過節也沒給你外婆送過禮。若是可以你買些布回來,我給你外婆做一身衣裳。”
紡織廠就是生產布的地方,也不多要就老人一身衣裳,李桂花覺得田韶想想辦法應該能弄到。
田韶也沒拒絕,只是說道:“娘,我剛進廠裡也不好跟人借布票。這樣,等入冬你再給外婆做一身衣裳,我保證弄到布跟棉花。”
“這可是你說的,別到時候食言。”
田韶無奈,怎麼感覺她說的話眾人都不信。
吃過晚飯,田韶就與李桂花說了媒人上門這事:“娘,三年之內我不會再說親,這事你答應過我的。最近那麼多人上門,你為何不講明瞭?”
李桂花沒好氣地說道:“你當我沒說啊?但她們都當我是託詞,還說可以先定親三年後再成親。你總不能讓我將她們都趕出去,你二妹跟三妹以後還要說親呢!”
以後幾個女兒說親還得託這些媒人,她可不敢將其都得罪了。
田韶冷著臉道:“上次表姨婆帶著孫子上門讓我不得安寧。若是明日再有人上門,我以後週末就不回來了。”
她可不想因為這些人影響心情,不值當。
見她威脅自己,李桂花沒好氣道:“知道了,等她們再上門我都拒了。明天我們都上工去了,若是有人叫你呆在房間別出來。”
“知道了。”
就在這個時候,外頭有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田大丫、田大丫在嗎?”
聽聲音就知道對方很年輕了,田韶覺得對方應該不是媒婆於是出去開門。看到門口站著一個長相俏麗身段苗條的女子,不過這個時代胖子真的難得一見。
想了好一會,田韶也沒想起這個人是誰。大丫的記憶之中沒這個人,顯然是不認識的。
“你找誰?”
張蕙蘭看到田韶瞳孔一縮,不過很快伸手笑著說道:“大丫你好,我叫張蕙蘭,是隔壁大隊裡的知青。前些日子回家探親,三天前才返回。聽說你們家想找人教認字,我是高中畢業,就想試一試。”
田韶將她的異常都看在眼裡,只是也沒點破,伸手跟張蕙蘭握手後笑著道:“張同志,我只是想請人教她們人幾個字不至於當睜眼瞎。你的衣服都是的確良的料子,應該不缺這點東西吧?”
穿著九成新的的確良衣裳,手腕戴著手錶,哪會看得上她一個月兩塊錢的報酬。這女人,有古怪。
張蕙蘭笑著道:“東西多點少點沒事,我主要是喜歡教人讀書識字,看著她們認真學習的樣子我很滿足。”
說教田二丫她們識字只是藉口,她這次過來主要是想看看田大丫什麼情況。天知道她回到紅旗社聽到田大丫救了田靈靈時有多震驚與恐慌。明明上輩子是彭念秋救的田靈靈,為了報答她的救命之恩田靈靈還給她在城裡找了一份工作。雖是臨時工,但也跳出了農門不用再幹農活了。
田韶搖頭說道:“不好意思,你學歷太高我們請不起,我只想找個初中畢業的姐姐來教她們。”
這女人明顯目的不純,田韶不會讓她接觸二丫幾人。二丫性子暴躁還有點自私,跟這種心思不好的人接觸多了很容易被影響的。所以這種人絕不能靠近二丫她們。
張蕙蘭還擔心田韶真讓自己教二丫她們,聽到這話暗鬆了一口氣:“大丫,既你不願意就算了。大丫,恭喜你考進了紡織廠啊!”
田韶禮貌性地道了一聲謝後問道:“還有事嗎,沒事我要吃飯了。”
張蕙蘭說了一句打擾就走了。
回到住的地方,她自言自語道:“田大丫並沒異樣,不知道是發生蝴蝶效益沒死還是偽裝的好。”
不過這次的事也讓她明白,為何田建樂後來會請人照顧癱瘓在床的李桂花了,原來田大丫是為救田靈靈而死並不是不滿婚事投河自盡。
說起來這彭念秋也夠厲害的,搶了田大丫救人的功勞還汙衊她不滿婚事自盡,讓田大林跟李桂花揹負逼死女兒的惡名。也因為夫妻兩人名聲盡毀,田二丫只能招個好吃懶做的男人入贅,一輩子窮困不堪;三丫性子柔弱嫁了個暴力男被活活打死;四丫貪吃被人拐賣,生死不知;五丫身體虛弱又常年勞累沒嫁人就死了。就是夫妻兩人,田大林在山裡砍柴被野獸咬死,李桂花摔斷雙腿成癱瘓在床。
可以說,田大丫死後這一家子下場很悽慘。不過現在田大丫沒死還澄清了這件事,現在更是考上紡織廠,這一家子的命運肯定不會再跟上輩子一樣了。
田大林一家子將來是好是壞她不在意,張蕙蘭怕的是田大丫跟她一樣有奇遇,那未來的事就充滿了變故。一旦發生變故她就不能掌握先機,這事她絕不允許發生的事。若是田大丫影響到自己,她不介意讓對方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