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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圈大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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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們就在這裡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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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挺熱的,這是院裡種的薄荷,泡茶挺好,你嚐嚐?”

二人坐下,胖乎乎的玻璃杯放到茶几上,翠嫩的薄荷葉隨著水波晃動微微起伏,鼻尖瞬間浮起一抹清涼,的確、好聞、又好喝。

“謝謝,的確很好。”

嘴裡說著好,卻是端起來沾沾唇就放下了。

果然是個挑剔至極的人。

倪冰硯看著江聲,江聲卻在打量四周。

房子不算大,原木傢俱一看就頗有年頭。

大的佈置不曾改過,細節處卻佈置得很用心。

比起他那有著專人打理的的歐式豪裝大別墅,這裡更溫馨,也更私密。

透過大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後院裡紅磚砌成的菜池子。

紅磚砌得比較高,裡面的土輕易不會落到外面的石板路上,看起來乾淨又整潔。

有枯死的茄子杆兒辣椒枝之類的堆在角落裡,工人推著小推車,正在往外搬運。

院牆爬滿薔薇,花早已謝了,泛紅的果實擠擠挨挨,一串串的十分可愛,想來盛花期必是極美。

挨著院牆種了一圈薄荷、迷迭香之類的芳草,日常生活中用得著,又能驅蚊。

原來的主人很有生活情趣,房子也維護得很好,想來在這住著會很舒服。

以她的喜好,會買這樣的房子,很正常。

突然,他腦海中浮現一個問題。

他喜歡西餐牛排咖啡,她喜歡中餐喜歡茶;他喜歡豪華大氣,她喜歡清雅有趣;他追逐金錢與名利,她對這些一向看得很澹……

那她和他在一起的三年裡,處處將就,真的快樂嗎?

原來,他比他想象的還要了解這個女孩。

不多會兒,前院忙完的人轉到後院。

營養土還有樹苗陸續搬進來,挨著院門口擺了一地。

他們挖坑的挖坑,種樹的種樹,一時間,後院裡熱火朝天。

江聲想說幾句私密話,哪怕隔著玻璃,他們離得也遠,他還是有點說不出口。

倪冰硯笑了笑,指著外面的地,跟他講之前剛搬來的樣子:

“我這裡也沒什麼稀罕玩意,之前那裡種了兩壟姜,我挖起來全給泡上了,這會兒已經能吃了,又嫩又脆,不管是就著粥吃,還是用來做菜,都是極好的,回頭送你一罈子。

“還有好多泡椒,可惜你不愛吃辣,我就留著自己吃吧!

“醬黃瓜我記得你喜歡不那麼甜的,也可以送你一罐子。

“之前還有好多番茄,我熬了兩罐番茄醬,進組的時候帶過去,被同事給搶光了,他們都誇我廚藝好,哈哈~”

她試圖讓氣氛鬆快一些,但他們之間的問題總是需要解決的。

他時間寶貴,能特意跑一趟這邊,已經很是用心了,他並不想浪費太多時間。

“所以,你這次是因為什麼在生氣呢?”

他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打了個直球。

“我之前忙一個專案,剛抽出空來。”

見倪冰硯臉上的笑意迅速澹了,他忙解釋了下。

這下,總該滿意了吧?他想。

所以這就是他現在才來找人的原因?

家裡一個大活人消失半個月了,就沒想過問一問?

黎嬸可是看著她走的,她的行程也很透明,以他的人脈,但凡想找,十分鐘都用不了。

不過她犯不著和他生氣,她對他沒有愛,自然沒有恨。

甚至看在那些首飾包包還有房子的份兒上,她還可以對著他笑容燦爛。

“好好的,我生什麼氣呀!”

她的笑容又冒了出來,甜絲絲的。

她說:“十二點快到了,灰姑娘當然要離開,不然華麗的衣服和馬車都會現原形,那多讓人難為情呀!”

這是知道白簡回來了,怕自己因為白簡拋棄她?

倒是要面子,說得很委婉。

江聲覺得有點好笑。

英國又不遠,他要真想和白簡怎麼樣,早就行動了,她是去上學,又不是去坐牢。

何況就算坐牢,也能探監呢!

大哥前些日子是有說過,他們家現在和白家合作緊密,兩家若是聯姻,定能對家族生意大有裨益,要不是他侄兒還小,這責任也不用他來擔。

白簡不僅門當戶對,還有才有貌,撐得起家,帶出去交際也帶得出手!

何況年少時他們還曾有過一段,有一點感情基礎。

這件事白簡那邊已經同意。

不可否認,他最近的確有考慮這件事。

可這八字都還沒有一撇呢!好好的鬧什麼鬧?

成天想東想西,像之前那樣踏踏實實過日子不好嗎?

“誰又跑來跟你說什麼了嗎?”

圍在他身邊的魑魅魍魎,他都心裡有數,平日裡不計較,不過是不上心,只要他用心,不用在現場,就能猜個差不離。

“那些事已經過去了,對現在的我來講,已經不重要了。”

倪冰硯微笑著,看起來相當豁達。

之前還特意截圖,想整整那碧池,替原主出口惡氣,後來想想,實在沒必要。

這些人就該遠離,和她們糾纏不清,除了耽誤自我提升,又有什麼意思?

話罷,倪冰硯拿起薄荷水,一口氣喝掉半杯,情緒才緩和下來。

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原主是心甘情願,她還白得了江聲這麼多東西,實在沒立場為她打抱不平。

可這心裡到底憋悶,實在不想再看到他。

她現在只想在不得罪他的情況下,和他一刀兩斷,斷得乾淨明白。

“所以,你今天來,是想做什麼呢?是王子撿到了丟失的水晶鞋,想要找回他的灰姑娘嗎?”

她臉上的笑就好似面具,一雙美目看著江聲,沒再說話,可她的眼神,又彷佛什麼都說了。

她說,王子到處找他的灰姑娘,是為了娶她為妻,你這又算是怎麼回事呢?

她說,想要接我回去?又是以什麼名義呢?

她說,好好一姑娘,我為什麼要不清不楚的跟你走?

他今天來,本是想問她為何招呼都不打一個就走了,看到這雙眼睛,他發現不用再問了。

她不是在鬧脾氣,她是真的想離開自己。

不是因為誰惹她不高興了,她只是長大了,開始明白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

她開始意識到,自己的家,住著才最舒坦,自家的飯,吃著才最香。

因為她發現,他不能成為她的依靠,靠自己活下去才最好。

兩人沒簽合同,也不曾有過白頭鴛盟,沒有紅本本的羈絆,也沒有愛情的結晶,分手可不就是搬個家的事嗎?

兩個人的事,不可能永遠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

她不要他了,甩得明明白白、乾乾脆脆。

江聲活到這麼大,這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了生活的迎頭痛擊。

保持禮貌,維持成年人的體面不好嗎?

見她皺眉,他立刻懂了她的意思。

他只是有點不習慣。

往日裡溫柔體貼的女孩,怎麼突然就變得這般犀利了呢?

感覺他的小仙女不見了,這會兒和他說話的,是個辣椒精,還是長在陰陽交界處那種。

瞅瞅,幾句話把他給擠兌的,面紅耳赤,嘴都張不開。

“所以,再見吧江聲,我們就在這裡分別,以後都不要再見了。”

倪冰硯聲音沙啞眼眶泛紅。

當面說出這句話,對她來講,也挺難的。

倒不是捨不得這個和她不相干的男人,而是心疼原主。

記憶裡原主為這個男人做過的那些事,在他出現後不斷浮現腦海,她心疼她,心疼得不得了。

那是多少個甜蜜而又痛苦的夜啊!

二十出頭,鮮花般水靈靈的姑娘,死守一份遙不可及的愛情,進退維谷。

她恨不能打他一頓,但她又知道,那個傻姑娘,會捨不得,這人也沒有犯那麼嚴重的錯,真不至於。

“你可能不知道,我爸爸做飯很好吃,我家,也不窮的。”

所以我不缺你那口飯吃,也不缺你給我買的衣裳首飾。

與你在一起,也不是圖那套房,或者盼著你給我什麼好資源。

她要真那麼有野心,憑她大二就開始演電影的基礎,隨便混混都比現在強。

過往為愛自縛,寧願單向奔赴,也要求那丁點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可能,現在她不願意了。

原主腦子不清醒,她不一樣,她是行走的人間清醒。

她現在也是有爸爸的人了。

爸爸把她捧在手心,如珠如寶的養大,可不是為了讓她那般作踐自己的。

原主覺得這個男人比爸爸還重要,她卻不那麼認為。

看著她淚珠一顆一顆的落下來,江聲突然就坐立難安起來。

他一直以為,他對她很好,沒想到,她心裡原來那麼多怨氣嗎?

她想要嫁他為妻。

他都知道。

但他從未想過這個可能。

不管是他的認知,還是家族的傳統,都告訴他,這樣的女孩,不適合當他的妻子。

一時間頗為迷茫。

回去吧江聲,就這樣吧江聲,他腦子裡這麼想著。

可他心底又有不同的聲音,讓他站不起來,也邁不開腿。

直覺告訴他,就這麼走了,一定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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