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云云搖了半天籤筒,終於掉下來一支。
她看了一眼,“哎幼,這是什麼意思啊?”
小沙彌看了一眼籤文,“時兇遇太平,門中井水清;昌榮如日月,夜郎遇文星。這是大吉籤,有如魚化龍、災去福氣之意,恭喜女施主,您所求的終會否極泰來。”
潘云云其實聽得挺一知半解的,但她聽到了“大吉”“災去福來”幾個字,就已經喜上眉梢了,再聽小沙彌說否極泰來,登時就笑得合不攏嘴,“好好好,大吉就好。”
季一軒早已經忍耐不住,此時積極上前,“我來我來。”
籤文輕輕落桌,小沙彌就是一聲阿彌陀佛,“這位施主所求的為中平籤。門前光出現,始見一皇天;心地行正道,經蓮出水開。此為落花流水、螳螂捕蟬之兆,謀事在人,防口舌之災,並且流水有情落花無意,不必太過強求。”
季一軒哈哈一笑,”我哪有什麼落花流水的啊,這不太準啊。”
可阮梔能看到,季一軒轉身時一下變得鬱悶的臉色。
潘云云倒是看不到,只是贊同的點著頭,“這小子確實有點口無遮攔的,防止口舌之禍真沒說錯!你也別不放在心上,現在沒有,指不定以後就流水有情落花無意了!”
季書明求到的是中上籤,小沙彌只說生意經營初時艱難,刻苦發展後自有貴人相助。
終於輪到阮梔了。
阮梔上前,搖著籤筒。
一支帶著檀香的深紫色竹籤掉落在桌上。
小沙彌拿起認真一看,輕輕咦了一聲。
潘云云立刻緊張起來,“怎麼了,小師傅,是這支籤不好嗎?”
不等小沙彌回答,她就安慰起了阮梔。
“沒事的啊梔梔,這種都是封建迷信,就算籤不好也不要在意。”
小沙彌只能雙手合十,無奈道,“非也非也,這位女施主求到的乃是上上籤。一鳥庭前立,勝如爭在先;深潭垂釣餌,得鯉任君才。這簽有著萬物萌芽、蟾宮折桂之兆,在此恭喜女施主,謀事能成。”
聽到蟾宮折桂這四個字,潘云云就恨不能拍手叫好,“既然這籤這麼好,小師傅,剛剛為什麼還驚訝?”
小沙彌又認真看了眼籤文,神色有些苦惱,“大約是我學藝不精,我從籤文上竟看出了一些魚目混珠之感。”
魚目混珠?
這和阮梔能有什麼關係?
幾人面面相覷之間,小沙彌竟然直接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小僧學藝不精,就不收各位施主的錢了,這就回去鑽研佛法。阿彌陀佛,小僧先走了。”
四人就看著小沙彌搬著木桌木凳離開了,季書明想搭把手,都被小沙彌拒絕了。
潘云云怕阮梔心裡不舒服,連忙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
“梔梔,舅媽跟你說,在這個年代,我們要選擇性的迷信。他說你好的,比如說蟾宮折桂,那就一定是真的!至於他說的什麼魚目混珠,你就不用管了,估計這小師傅真的是學藝不精吧,這個靈驗程度一陣一陣的。”
阮梔被舅媽逗笑了,用力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倒是唯一得到一支中平籤的季一軒,在後面都都囔囔。
回家路上,阮梔就把這件事當玩笑一般和盛淮景說了。
盛淮景也讓她別多想,相信自己能蟾宮折桂就行了。
放下手機的盛淮景,出房間門就看到了盛母,隨口問道,“你之前說感慈寺很靈,是不是?”
盛母正端著下午茶甜點要去花房呢,聞言頓住腳步,“對啊,感慈寺的智覺大師可厲害了,當時我還不知道自己懷了星星,一去就被他看出來了。”
“那阮阮今天去感慈寺,給她解籤的小沙彌可不太熟練。”盛淮景開玩笑道。
盛母也沒放在心上,”底下的小弟子吧,又不是每個都能像智覺大師那樣,是個高僧。對了,你邱阿姨帶著女兒來了,和你一個學校,名字好像叫竹茹,你要不要下去打個招呼?”
說是這麼說,盛母也沒想過兒子會答應。
果不其然,盛淮景眼也沒眨,直接拒絕了。
除了兒子帶回家過那個乖乖甜甜的小姑娘,就沒見到兒子對哪個女生有過興趣。
盛母一邊走一邊感嘆,還好有個阮梔出現了,不然她真的會考慮兒子是不是性向有點問題。
進花房時,邱寒雁正站著看架子上的一盆月季花,她帶來的女兒安靜端莊的坐在藤椅上。
見到盛母回來,邱寒雁笑著轉頭,“箏箏,你這花怎麼禿了一個花枝啊?”
邱寒雁是極為明豔的長相,只是因為一些事,常年鬱結於心,眉眼間不免有了些哀愁之意。
盛母將點心碟放在小桌子上,沒好氣道,“別提了,還不是小景那個傢伙,給女孩子送花都薅到我花房裡來了。”
邱寒雁有些吃驚,“你不是說,小景一直對女孩子沒什麼興趣嗎?”
“那姑娘可不一樣,我看了都喜歡的不得了。”盛母擺擺手,不再多談,“來,這是我們家李嬸新學的幾種小點心,吃吃看,味道怎麼樣?竹茹是吧,別客氣啊。”
邱寒雁坐下,和盛母開始邊吃邊聊。
話趕話時,還談起了邱竹茹,“別說,要是能和你做親家就好了。竹茹現在一天天長大,我都已經開始發愁她未來的婚事了。”
盛母失笑,“你這養女兒確實該費心點,竹茹長得氣質又好,配什麼男孩子不行。再說了,姑娘又不是非得嫁人,自己能掙出事業來,比什麼男人都靠譜。”
邱竹茹只是坐在一邊溫婉恬靜的笑,笑意卻不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