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婉寧嘴唇囁嚅幾下,臉色蒼白的嚇人。
這要她怎麼說?
最後,她只能簡略的說,“我的古箏放在這兒,回來的時候看到她們兩個站在我的古箏前面,我怕她們弄壞了老師您送我的箏,語氣就急了一點。可能是態度不太好,互相之間就有了點誤會。”
湯婉寧真覺得自己沒錯。
但就算這樣,也不妨礙她避重就輕的把事情重點模湖掉。
這樣一聽,就是年輕人之間的小摩擦,調解一下就行了。
付維笑著打圓場,“原來是這樣。在這個年紀就是年輕氣盛啊,一下就容易有了口角。我看也不是什麼大事,互相之間道個歉就行了。湯同學,你先給他們道歉。”
鍾惜文也點了點頭,“阮梔小友也是專業演奏家,自然不會對你的箏做什麼。婉寧,你太沖動了。”
湯婉寧低眉順眼的應道,“是的,老師。真的很抱歉,我不應該以為你們碰了我的箏就生氣,希望你們能原諒我。”
還不等阮梔他們說話呢,付維就接腔了,“好了,湯同學已經道歉了,你們也給湯同學道個歉,年輕人不要那麼衝動嘛,這件事就過去了。”
一般學生聽到副校長這麼發話也就忍下來了。
可宋月月幾人都不是吃素的。
宋月月冷笑一聲,直接拒絕。
“付老師,您什麼都不瞭解,上來就是一句互相道歉,也太有失偏頗了吧?
這位湯同學的語言技術真是爐火純青啊,你怎麼不說明白,你以為我們碰了箏之後,先是撞了我朋友,又獅子大開口的說這把箏市值二十萬,我們賠不起。
我們和你爭辯幾句,你就直接打電話喊人,倒打一耙說是我們摔你的箏還打你。怎麼,現在不敢說我們打你了?”
付維臉色不太,“小同學,看你這說的,同學之間哪有這麼嚴重的矛盾呢?老師理解你們被冤枉的憤怒,但是也不要把事情說得這麼誇張。”
付維這完全就是在明示宋月月說假話了。
湯婉寧也開始落淚,“同學,真的很對不起,我也道歉了,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咄咄逼人了。我承認,你們是沒有打我,但是你們呼啦啦進來十幾個人,還有這麼多男生,我實在是害怕,就忍不住打電話求救了。一切都是我的錯,也不要你們道歉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鍾惜文只是默默聽著,環視了一圈整個舞蹈教室。
突然指著天花板角落一個攝像頭問道,“這裡不是有監控攝像頭嗎,看一下監控不就知道了。”
鍾惜文這個態度,明顯是想站在阮梔他們那邊了。
湯婉寧心裡恨得出血,家裡給鍾惜文那麼多的教學費,自己也當了他兩個月學生,一遇上熟人的孩子就倒戈了。
真是沒什麼良心。
她卻從來不想,是她挑事在先,又想借勢壓人。
既然如此,也別怪反噬到自己身上了。
付維卻是悄悄鬆了口氣,“鍾先生,您有所不知,這種空置的舞蹈教室,平時監控都是關著的。”
湯婉寧聞言就是一喜。
宋月月和阮梔對視一眼,卻是一拍掌笑了,“付老師,你說這是不是巧了。我們班要在這兒排練情景劇,班主任特意打了報告申請教室,教務處就給這間教室的監控開啟了。”
本來教務處只是為了防止出現損壞學校物品的事情出現,可現在,卻是證明一切事情經過的最好證據。
付維臉色一變。
湯婉寧直接蒼白了臉,目光閃爍,四下游移。
鍾惜文看到湯婉寧的這幅心虛樣子,已經能猜到是誰在說謊了。
但他還是堅持要去看一看監控,到時候退了這個學生也有名正言順的理由。
於是,阮梔和盛淮景再一次來到了監控室。
監控室老師看到他們倆進來也是十分驚訝,那投過來的眼神明明白白寫著一句話。
——怎麼又是你們?
阮梔只能無奈捂臉。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和學校監控室結緣了,短短一個月已經來了兩趟了。
監控室老師熟練的調開監控,很快定位到了準確的時間點。
畫面很清楚的顯示出事情的發生。
從阮梔和宋月月進教室,看到古箏坐下想要試音,到湯婉寧在門口制止,最後三人對峙。
舞蹈教室的監控也是能收錄聲音的攝像頭,教室又空曠安靜。
因此,三人爭執的聲音清晰可聞。
當聽到湯婉寧趾高氣昂的一句“這把古箏市值二十萬,你們倆配得起嗎”,鍾惜文的臉色就已經難看的不行。
又看到湯婉寧說不過宋月月,直接往地上一坐就開始打電話告狀,內容還沒有一點真實性。
鍾惜文直接氣笑了,連著說了三個好啊。
他本就是固執剛硬的性格,向來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收的徒弟也都仔細考察過品行,不誠實不守信不踏實的,天賦再好也不收。
如果不是人情難還,他其實早已經不收學生了。
湯婉寧一向在他面前表現得聽話懂事,鍾惜文也就多了幾分照拂。
沒想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就是這麼個仗勢欺人、看人下菜的性子。
湯婉寧早就猜到了看監控後的下場,只是不得不硬著頭皮跟來。可即便做好了心理準備,看到鍾惜文看過來的失望憤怒眼神,她還是崩潰了。
湯婉寧也顧不得在場這麼多人,直接哭著往鍾惜文腳邊一跪,“老師,是我錯了,您別趕我走老師。我給她們道歉,賠錢,什麼都行,求您讓我繼續跟著您吧。”
湯婉寧很清楚,一個被圈內著名大牛放棄的學生,怎麼可能再找到一個好老師。
她是真的喜歡古箏,也是真的後悔了。
第一次,習慣了以勢壓人的湯婉寧嚐到了被勢壓著的滋味。
她不顧形象的痛哭著,抓著鍾惜文的長袍懇求。
鍾惜文卻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一把扯過被她攥在手裡的長袍。
“湯小姐,你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我的底線。關於不再教導你這件事,我會親自登門和你父母說清楚的。”
湯婉寧想到家中對自己耳提面命一定要和鍾惜文打好關係的父母,悲從心來,只能嚎啕大哭起來。
可在場眾人,沒有一個為她的哭聲動容。
她習以為常的施暴時,從沒想到會有得到報應的這一天吧。
【作者題外話】:今天痛經,吃了止疼藥還是痛的爬不起身,碼字有些不在狀態qaq
希望大家能看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