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整夜的雨。
玻璃窗不斷髮出被雨滴敲打的聲音。
井垚將會議往後延時，回到房間後開會直到清晨6點才結束。
雨勢漸小，從烏雲密佈的天空中透出一縷光來。
井垚手指捏了捏鼻樑，扭了扭脖子。
神色慢慢舒展。
關掉電腦，從床邊的椅子上站起來，看著窗外雨後的城市，地面溼漉漉的，賣早餐的人，清掃街道的人，已經展開了新的一天。
井垚再確認了時間，就去浴室洗澡，出來換了身衣服。
而陳辰辰這晚睡得很熟很香。
心裡從未有過的輕鬆。
隨著天色微亮自然而然醒來，洗漱打扮後，就出門。
剛一出門，就看到電梯口的井垚。
井垚靠在電梯前的牆上，一身黑色運動服，手指不停捏著鼻樑眼角，其實又累又困。
但還是想在陳辰辰不工作的時候多待在一起。
聽到逐漸靠近的腳步聲，井垚抬起頭。
陳辰辰穿著澹紫色西服，綁起頭髮，澹紫色的髮圈隨著腳步走近若隱若現。
井垚微微笑，好像一整晚工作的倦意煙消雲散。
“早。”
井垚揮揮手，有點呆呆傻傻。
陳辰辰越靠近，昨晚的不歡而散留下的尷尬越發清晰。
但陳辰辰反倒是坦然不少。
“昨晚開會到很晚嗎？”
陳辰辰記得井垚說過自己開會的事，語氣溫柔關心。
“對，剛結束呢。”
井垚原想說‘很早就休息了’，剛想說出口，想到陳辰辰向自己發問時的眼神，腦子裡迴盪著林彥也讓自己坦誠的話。
或許，可以從小事開始坦誠。
“那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陳辰辰看著井垚眼下難掩的疲倦，輕聲說著，手不覺伸上前想把井垚推回房間方向。
井垚有些一愣，任憑陳辰辰推著走了兩步。
陳辰辰推著有些沉的井垚，突然撒開手，井垚感受到陳辰辰撒手，回過頭，一把拉住陳辰辰的手。
“我就是在等你出門，你工作前我們一起去吃早餐吧。”
陳辰辰的手小小的，暖暖的。
井垚緊張地咬了咬嘴角，生怕陳辰辰放開手。
陳辰辰沉默了會兒，井垚忍不住笑了笑。
好像自己的坦誠，表現出來就好像大學時直球的陳辰辰。
就是要告訴對方，有多喜歡你。
“吃什麼？”
陳辰辰另一手按了按電梯，自然地說著話。
感受到井垚冰冷的手掌的那一刻，竟然讓自己安心，熟悉感過於尷尬。
不得不承認，自己不都是期盼著嗎？
“你想吃什麼？”
井垚伸手擋住開啟的電梯，兩人進電梯後，按下一層。
“我想吃豆漿油條。”
陳辰辰毫不猶豫地說出，神色期待，一早起來，就想吃豆漿油條。
“那我們得跑遠一點咯。”
井垚不敢直視陳辰辰的眼睛，微微一瞥看到陳辰辰那副熟悉的可愛模樣。
以前啊，陳辰辰總是撒嬌，不遠萬里就為吃豆漿油條，然後在上課前著急忙慌踩點到教室。
陳辰辰賴床的時候，井垚雖然說著不願意去買回來，但還是會去。
“是遠，周圍也沒有。”
陳辰辰點點頭，又有些小心翼翼。
“那你等我去停車場開車，我們去以前那家。”
井垚握得手更緊。
儘管就在身邊，但感覺六年還是讓兩人有太遠的距離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