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還是輕撫著陳辰辰的臉，還有忍不住留下的眼淚。
陳辰辰一直都知道，井垚在自己身邊，無論是在連城，或是假期回青城，甚至是讀研工作來到北京。
曾經自己瘋狂找尋的身影，一開始再次出現的時候，還是很想衝上去問個究竟。
到後來，回憶在一次次地發問與一次次地沒有任何回應後，只剩下自己找尋井垚的無助與痛苦。
“你不要再為難我了，好嗎？”
陳辰辰平靜地說著，語氣裡的陌生感讓井垚有些認不出來。
陳辰辰不想再追問當初井垚悄無聲息離開的答桉，也不想再有任何工作以外的牽扯。
就算還有怨恨，只要井垚不要再出現，就可以繼續現在的生活。
“我可以給你解釋的。”
井垚著急地想要說什麼，看到前方有停車位便徑直開了過去，靠邊停車。
一直以來地自信突然崩塌，原本計劃好的更好的自己和更好的生活，好像真的只是自己的孤注一擲。
陳辰辰，並沒有在原地等自己回來。
後視鏡裡陳辰辰冷漠的神情，井垚感到陌生，不敢動彈。
“我不想對你隱藏什麼。”
陳辰辰直視著前方後視鏡裡的井垚，兩人對視著。
“大學的時候，我是真的喜歡你，我足夠坦誠。”
“所以你消失以後，我真的很難過，也瘋狂地找過你想要問你為什麼，以至於後來我想起你只覺得痛苦。”
“現在你還要解釋什麼都不重要了，我已經重新開始了。”
陳辰辰語氣平和地說完，好像曾經的一切遲遲還有那麼一點放不下，不過就是因為井垚悄無聲息地離開，而沒有一個正式地告別。
井垚垂下了頭，他所瞭解的陳辰辰就是這樣的，越是冷靜，越是做好了改變不了的決定。
話裡的意思，不過就是在說自己是過去式了，甚至因為結束時的痛苦，並不想在未來還有自己。
井垚還想挽留什麼，就算是怨恨也懷有期待。
“你恨我嗎？”
“你肯定聽懂我的意思了。”
陳辰辰還是堅定地直視著後視鏡，並不想配合井垚的裝傻，井垚期待的眼神落空。
“所以，別繞道了，趕緊回酒店吧。”
陳辰辰早就收到了林橘發來的酒店定位，不揭穿不過也是想在正式工作前理清和井垚的工作關係。
井垚無言以對，好像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機械地扭動車鑰匙，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開著車就往酒店走。
到達酒店，陳辰辰滿是疲憊，提著行李就回房。
“一起吃個飯？”
井垚的語氣有些卑微地請求，陳辰辰心裡一顫。
“我累了，我讓小橘幫我帶吃的就好了。”
沒等井垚說話，就徑直坐上電梯回到房間。
林橘過來確認明天的拍攝細節，順便給陳辰辰帶飯。
說著拍攝方桉，陳辰辰只是冷不丁地應著，埋頭吃飯，沒有提出什麼問題。
“那沒什麼問題，明天見咯？”
林橘眨巴著眼，剛回來時就撞到井垚和陳辰辰一言不發，還是挺有眼力見的。
“放心吧，明天的拍攝，那個什麼負責人井垚，肯定會對我們刮目相看的！”
原來是以為陳辰辰的工作能力被質疑了啊？
“嗯，明天加油。”
陳辰辰擠出一個微笑。
林橘走後，陳辰辰孤身一人站在落地窗旁，看著地上的城市，燈火通明，往海的那邊一看，能看到微弱光下的海浪此起彼伏。
酒店靠近的那片海，陳辰辰再熟悉不過了，那不就是大學城那邊海岸的海嗎？
陳辰辰看著玻璃映出的自己，好像有些陌生。
好像真的不想再和井垚有關係了？
但其實這六年知曉井垚在身邊，也沒有哪一次上前正式說告別。
但真的累了，陳辰辰蜷在被子裡。
“怎麼樣啊，今天？”
郭子洲打來電話，這傢伙還在剪輯師剪著顧向蓉紀錄片的內容。
“沒怎麼樣。”
陳辰辰的聲音無力。
“聽你這聲都累得夠嗆了，還沒怎麼樣？”
“等著哥忙完，就去連城陪你啊，給你來一個校園回憶青春重現。”
陳辰辰還是笑了出來。
“你先好好拍好女明星的紀錄片吧。”
“別提了，你不在，顧向蓉這紀錄片說了好多不能播的，太無法無天了。”
“所以你還在加班啊？”
“那不然呢？今天又得睡臺裡了。”
“你回連城，吃你最愛的那家火鍋沒？連城特製汽水喝沒喝！”
……
郭子洲還在說著，陳辰辰就睡了過去。
說了半天，才說出最想問的那句。
“聽說投資人是井垚啊，陳辰辰？”
電話那邊許久沒出聲，郭子洲才意識到陳辰辰睡著了。
沉默了許久。
聽著陳辰辰從電話那頭傳來的安穩的呼吸聲。
“我害怕了，陳辰辰我們在一起吧，好不好？”
郭子洲看著電腦裡顯示的畫面，是陳辰辰拍攝時入境的畫面，和顧向蓉不知說著什麼，笑得一臉燦爛。
郭子洲眼神溫柔，卻又透著失望。
“晚安。”
結束通話電話，郭子洲繼續加班，得趕快拍攝完顧向蓉的紀錄片，飛往連城。
陳辰辰睡了個安穩的好覺。
井垚卻徹夜難眠，不知道還要做什麼。
睡不著，在當初和陳辰辰走過的海邊自己散著步。
月亮彎彎，月光也溫柔，海浪洶湧，不斷拍打著海岸。
走在海岸邊的石子路上，還是會“嘎嘎”作響。
找個地方坐下，一旁放著一打啤酒。
半晌，井垚還是撥通了林彥電話。
“林彥，我好像真的錯了。”
“見到陳辰辰了？”
電話那頭，是在顧向蓉陽臺上偷偷打電話的林彥。
“嗯。”
井垚踢了踢石頭，無助得像個孩子。
“她變得成熟不少，和我說話的時候好像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動搖她了。”
“她不是因為成熟了才那麼堅定，幹嘛騙自己？”
林彥或多或少猜到了陳辰辰的反應。
確實，面對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戀人又突然出現，正常人都不會接受所謂的重新在一起吧？
何況陳辰辰一直以來都看起來一切都過去了的樣子。
“我一直以為，我不得不離開她的理由，是因為我不夠好，我不能給她更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