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為防被拍,四處都拉著窗簾。
剛一出門,陳辰辰站在電梯前不停按著電梯。
卻遲遲不上這層樓。
一轉頭,透過樓道的視窗看見外面的雨。
陳辰辰走過去。
高樓望去,遠處的烏雲黑壓壓的,好像在不斷往這邊侵襲。
底下的世界開始有些濛濛。
伸出手,接住一滴滴落下的雨。
冰冷的幾滴落在溫熱的掌心,陳辰辰這才有在現實世界的實感。
生活好像一直都是這樣的,順其自然,開心,也不開心。
至於井垚,陳辰辰只記得留給自己的那條分手的簡訊,還有自己失去井垚一切訊息後的漫無目的地找尋。
來到北京後,總是能在街上看到‘怡安小站’茶餐廳,卻從不曾進去過。
“陳辰辰。”郭子洲追出來,看到樓道的陳辰辰的背影,慢慢走近。
陳辰辰握緊手裡的雨滴,伸手進來,把窗戶關上。
“對不起啊,剛剛是我沒注意。”
郭子洲站在陳辰辰身後,有些不知所措。
“我也對不起,我剛剛突然就發脾氣了。”
陳辰辰轉過身看著郭子洲,不好意思地笑笑。
見郭子洲還有些侷促的緊張,陳辰辰拍拍郭子洲的胳膊,挑挑眉。
“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計較了?”
郭子洲這才放下心,也拍拍陳辰辰的肩膀。
“每個月都有那幾天嘛,我不和你計較了。”
“真想揍你啊。”
陳辰辰露出笑臉,正巧電梯開了。
“走吧。”
郭子洲朝著電梯的方向使了個眼色,伸手擋住電梯的一側,讓陳辰辰走進去。
剛進電梯。
“拍攝的那堆裝置?”
郭子洲走進電梯,轉身按了一層。
陳辰辰看到郭子洲背後揹著的又大又沉的包,裝著裝置。
“還有小龍蝦?”
“這我沒辦法了,不然我們現在回去等著?”
郭子洲轉過身看著陳辰辰,無奈地攤開手,抿著嘴。
“我是不是尷尬了點?”
陳辰辰呲牙,一臉尷尬。
“算了,給他倆點私人空間,我們走吧。”
“我們先走會不會被拍到啊?”
郭子洲伸手按了按陳辰辰的頭。
“我有辦法。”
陳辰辰和郭子洲到一層後並沒有直接出門,而是往樓道口一坐,接到電話拿到外賣後就地鋪開。
“這就是你的辦法?”
郭子洲單手開啟一罐啤酒,咕冬咕冬喝著,語氣無奈極了。
陳辰辰也開啟啤酒,指指樓道視窗外的雨。
“我們坐這多隨性啊,有雨、有酒、有小龍蝦,乾杯。”
郭子洲碰了碰杯,“造孽啊,好端端地沙發電視機不要,在這?”
“為了我的這張老臉,他倆的愛情,你就犧牲一下。”
陳辰辰說著給郭子洲遞過一個小龍蝦。
郭子洲接過,自己剝著,又遞給陳辰辰。
“小龍蝦不自己剝有什麼靈魂?”
陳辰辰搖搖頭,自己拿起小龍蝦,兩眼發光。
郭子洲明白,只是拒絕自己的好罷了。
好一會兒,隔著樓道聽到林彥打電話的聲音。
“我看到你了,來了。”
陳辰辰給郭子洲使了個眼色,兩人提著收拾好的東西也跟著出去了。
看著林彥小跑著上了一輛黑色的車,因為下雨車窗緊閉著,陳辰辰看不到駕駛座的人。
井垚透過車窗,看著跑來的林彥後面,遠遠地站著兩個人影。
“走吧。”
林彥關上車門,井垚就啟動了發動機。
看著後視鏡裡,兩人上了一輛計程車。
“今天陳辰辰先走了,我還以為你就不來接我了呢?”
林彥繫上安全帶,轉頭看看一身黑色西裝的井垚,一臉冷冽,指節分明的手放在方向盤上。
“我看到她了。”
井垚的語氣平和。
“你早就來了?”
“沒,就剛剛,她和郭子洲跟在你後面出來打車走的。”
“奇怪,她今天不知道怎麼了,發了好大的火。”
“拍攝不順利嗎?”
井垚什麼事都知道,一直以來,林彥都透過顧向蓉知道陳辰辰的所有事情,只不過林彥在陳辰辰面前裝作也斷聯的樣子。
“向蓉說挺順利啊,”林彥看著車窗外面,不經意地樣子,“你說的那個合適的時間,到底是什麼時候啊?”
“快了。”
井垚澹定自若,其實心裡也不確定。
合適的時間,是離開時自己做下的承諾,那時就會回到陳辰辰身邊的。
“我是覺得,小郭挺好的。”
“那不這些年也還是朋友嗎?”
井垚竟一副自信的樣子。
好像當初不能繼續在一起的理由,只是因為自己無法擺脫的自卑。
“你未免對你們曾經的感情太過自信了一點?”
“你不會轉換陣營了吧?和誰才是親兄弟。”
井垚在紅燈處停下車,一臉漠然,緊緊看著林彥。
“我理解你是一回事,陳辰辰是有上帝視角嗎?”林彥手指在視窗摩擦,看了井垚一眼。
“她是陳辰辰啊,她一定會理解的。”
井垚語氣堅定平和地說著。
“你不是不知道這些年我都是為了什麼?‘怡安小站’馬上就上市了,只要再過段時間一切都會回到正軌的。”
不知道這些話是說給林彥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開車吧。”
林彥指了指路口的綠燈。
井垚繼續開車,一路上兩人什麼話都不說,這樣的爭執這些年也不少了。
林彥看著手機桌布上顧向蓉的笑臉。
怕井垚所謂合適的時間還不來,徹底失去陳辰辰會後悔,又怕它來,向蓉知道來北京這些年一直有井垚的訊息,不用等陳辰辰,她就會先對自己失望的。
到達訓練場,林彥下了車,關上車門什麼都不說,頭也不回地走了。
井垚也不擔心什麼,掉頭就回公司。
林彥畢業後來到北京打職業賽,路過‘怡安小站’後才重新和井垚取得聯絡。
當時的‘怡安小站’就開在比賽場附近,小小的一間,只有井垚和陳怡安兩個人經營。
一年未見,看著井垚彷佛好幾年沒見一般,井垚熱情招呼著,還沒等林彥給顧向蓉報信,井垚就說了保密。
一直等到關門,在店裡和井垚喝酒暢聊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