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百川剛跑進一班教室,就看到靠窗戶的那一排,有兩個男生一前一後的入了座。
一班的學生正準備著馬上要開始的數學課,看見宋百川突然一陣風似的跑進來,都吃了一驚,呆呆的看著他,大氣都不敢出。
“宋百川,你有事嗎?”
壓抑的氣氛中,一個女生站了起來,看著宋百川柔柔地問,正是校花朱妮。
宋百川看也沒有看朱妮一眼,一張臉陰沉似水,徑直走到那兩個男生的面前。
“你叫什麼名字?”宋百川居高臨下的問前面那個戴眼鏡的男生。
感受到宋百川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猶如實質的怒氣,那個男生不由瑟縮了一下,戰戰兢兢的說:“吳……吳勇。”
越過那個男生,宋百川站在後面那張桌子旁邊,看著另一個男生,森冷地問:“你呢?”
那個男生眼神飄忽,害怕地咬了咬唇,略顯肥胖的身子往裡面縮了一縮,沒有回答。
宋百川冷笑一聲,俯下身子,雙手撐在桌椅上,盯著胖男生一字一句地說:“我問你叫什麼名字!”
一滴汗從胖男生的額頭上,啪嗒一下滾落下來,他嘴唇抖了抖,抖抖索索地說:“你…你…要…幹嘛…”
聽到自己要找的聲音,還不等胖男生把話說完,宋百川一把抓住他的領口,使勁一拽,就把他從座位上拉了出來,然後一拳就打了上去。
胖男生痛呼一聲,死命掙扎起來,想要掙脫宋百川的手。
他肥胖的身體左右扭動,撞翻了周圍幾張桌椅,引來一陣驚叫,卻怎麼也掙不開宋百川的手。
又一連捱了幾下,連鼻子上都捱了一拳,痛的他眼淚鼻涕一起流。
正在此時,一聲尖利的聲音氣急敗壞地喊道:“住手!你們在幹什麼?”
喊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剛進教室準備來上課的一班班主任張老師。
看到教室裡東倒西歪的桌椅,亂成一團的學生,和被宋百川單方面毆打的胖男生,張老師怒不可遏,聲音都變了調:“趕快拉開他們!太不像話了!”
然而下面的學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沒有一個敢上去。
害怕不小心被宋百川打到,朱妮也不敢近前,只略微靠近,怯怯地勸了宋百川幾句,他卻置若罔聞。
張老師氣得七竅冒煙,掏出手機給保安打了電話,說有緊急情況,叫他們趕快上來。
又給老蔡打電話,那邊剛一接通,她就噼頭蓋臉地罵了一通,叫老蔡趕緊來阻止宋百川這個瘋子。
很快,兩個保安上來,才用力拉開了宋百川,擋住他不讓他再打人。
而此時胖男生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涕淚交加,說不出的狼狽。
等老蔡慌慌張張地趕來,宋百川正若無其事地整理著剛剛弄亂了一點的衣服。
見到一班教室裡的一片狼藉,老蔡忍不住有點想笑;但一看見本來就胖,現在更加是腫的像豬頭一樣的男生,他又覺得頭疼不已。
他瞪了宋百川一眼,然後關切地走到那個男生面前,仔細檢視了一下,說:“同學,你怎麼樣?要不先到校醫室去檢查檢查。”
那個男生捂著腫起的臉,恨恨地盯了宋百川一眼,然後一連哀聲叫著,哭喊著說:“我頭痛得厲害,我需要去醫院,叫我父母來學校接我。”
張老師正好剛通知完胖男生的家長,她黑著臉,讓保安扶著胖男生先去校醫室做個初步檢查。
爾後,她冷冷地對老蔡和宋百川說:“你們給我等著,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說完,她就把老蔡和宋百川趕出教室,安排好學生重新擺好桌椅,讓學生自習,便急匆匆地走了。
老蔡把宋百川帶到辦公室,示意他坐下,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說:“說吧,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要打人?”
宋百川沉默了一下,他不想再有任何人聽到那些非議阮萌的話,於是他澹澹說道:“沒什麼事,他就是長得有一點礙我的眼。”
聽到這話,老蔡氣急而笑,他指著宋百川說:“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這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老實給我交代。”
見宋百川抿著嘴,默不作聲,老蔡很鬱悶,他說:“這次你把人打成那樣,一班的那老妖……嗯哼……”
一時口快差點說錯了話,老蔡趕緊掩蓋似的咳嗽了一聲,改口說道:“一班的張老師,和那個學生的家長,肯定要鬧到校長那裡。”
“賠醫藥費對你來說倒是還好,就是打人這事要是說不出一個子醜寅卯來,恐怕會被學校嚴肅處理。”
“再加之你也不是一次兩次違規,到時候開除學籍都有可能。就算我去給校長求求情,也沒多大作用。”
“說不定又要鬧到讓你媽來處理,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一點都不著急?”
“那就開除我好了。”宋百川無所謂地說。
“你……”老蔡被噎的差點說不出話來,恨鐵不成鋼的點了點宋百川的頭,說道:“你就真的不為以後打算打算?”
“你才18歲,就活得這麼消極,那這一輩子這麼長,你怎麼過下去?”
“雖然說你衣食無憂,什麼都不缺,但是你就沒有一點夢想,對未來沒有一點期待嗎?”
“你就這樣每天混吃到死,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對什麼都無所謂,你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
宋百川幽幽的看了老蔡一眼,嘴角翹起一個譏諷的笑,雲澹風輕地說:“我也覺得活著沒什麼意思。”
老蔡一窒,嘆了口氣,無奈地說:“人一輩子說短不短,說長不長。等你到了我這個年齡,你就會知道,人要活得痛痛快快,敢拼敢闖,人生才沒有遺憾。。”
“你的人生還在剛剛起步,你就活得像一個退休老幹部,又怎麼能找到人生的樂趣呢?”
“以後說不定你也會遇到喜歡的人,有自己想做的事兒,到那時候,你再來後悔自己現在的不努力、不作為,有用嗎?”
宋百川怔了怔,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阮萌的樣子。
老蔡見宋百川似乎聽進了一點,正想再加把柴好好勸說一下,他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