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霏想了想方知顏的勾人手段，振振有詞地勸她：“你別看江神現在對她不感興趣，萬一哪天被她撬了你的牆角，你哭都沒地方哭。”
岑悅唇角彎了彎，一副篤定的模樣：“他不會。”
她眼眸清亮，兩個小梨渦俏皮地露出來，整個人自信得彷佛發著光。
“江雲清只會喜歡我。”
寧霏看著她那副自信的樣子愣了愣，半晌才失笑出聲：“行吧行吧，反正你自己多操點兒心。”
***
江雲清回來的時候剛好打了上課鈴，岑悅把手機還給他，端端正正地聽課。
江雲清低下頭擺弄著手機，點了好一會兒，才沉默著抬起頭，用餘光悄悄觀察了一下岑悅的表情。
還是和平時一樣的“求知若渴”的模樣：遇到有意思的題就正襟危坐，講簡單題的時候就託著下巴打瞌睡。兩根呆毛從頭頂上垂下來，輕輕地在秀氣的鼻尖上晃動。
江雲清喉結動了動，開始看自己買的練習冊。
他的基礎湊合，但還跟不上大家的複習進度，兩年的差距不是一下子就能補起來的。只是他向來聰明過人，半個月的時間已經把物理前三本書的題刷了一遍，如今倒也能考個及格。
他做著題，餘光卻時不時掃過岑悅，看見她趁老師讓做題的時候開啟了手機，童孔有些緊張地縮了縮。
岑悅剛開啟微信，就看到了江雲清發來的訊息。
江雲清：周家的事情，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
江雲清：……別生氣。
江雲清：都按你說的做。
江雲清：【貓貓拱手.jpg】
第一條訊息和後三條訊息中間隔了兩分鐘，似乎是在糾結怎麼開口。最後罕見地用了一個表情包，還是岑悅曾經用過的。
岑悅轉過頭看了一眼裝作正在心無旁騖看書的某人，翹著嘴角回訊息。
岑悅：才不會生氣呢~
岑悅：我還有超多表情包噠！
【來自貓貓的熊抱.jpg】
江雲清看她眉眼彎著，心上的大石終於落了下來，也點開了手機回訊息。
江雲清：好。
岑悅彎了彎唇，正想再給他發幾個表情包，忽然聽見物理老師開口：“岑悅啊，低著頭做什麼呢？不如你來給大家講講這道題。”
岑悅心口空了一拍，手忙腳亂地把手機塞到抽屜裡，站起身看著練習冊頓了頓，念出自己第一道大題的答桉。
物理老師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偏過頭點了點江雲清：“你來給她糾正一下，我在說哪道題。”
岑悅抿了抿唇：“……”
全班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
傅品言也沒聽課，正抱著他的化學練習冊刷題——只有在化學裡，他才能找到學習的快樂。
他推了霍銘一把，想問下他講到哪兒了，卻聽見“砰”得一聲響，霍銘整個人抓著桌角踉蹌了一下，剛睜開的眼睛裡還帶著矇矓的睡意。
霍銘迷湖地抬頭，正好和物理老師似笑非笑的眼睛對視。
霍銘：“……”
傅品言你他媽搞什麼啊！
江雲清猶豫了一下，念出了第二道大題的答桉。
物理老師又點了點霍銘：“你來告訴他們，我在講哪道題。”
霍銘本來也想像他們一樣，念出第三題的答桉。睜著眼睛找了半天，發現自己書上根本沒有答桉。
……？
他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的確一個字都沒有。
“行了，不用找了。你就沒寫你哪兒來的答桉？”物理老師看不下去他這副蠢樣，忍不住開口了。
霍銘訕訕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物理老師嘆了口氣，點了崔晶晶起來圓場。哪知對方抬起頭，懵懵懂懂地看著她。
物理老師：“？”
物理老師走過去，一把抽出她物理練習冊下面塞的言情小說，都要被氣笑了。
“你們什麼情況？嗯？”她看著滿臉茫然的大部分人，嘴角抽了抽，“一個國慶長假讓你們都瘦得飄了？”
“行了行了都給我坐下！”
她簡直沒眼看這幫糟心學生，揮揮手讓他們統統坐下。
後半節課她不停地抽人回答問題，被點到的都滿臉頹喪，沒被點到的則心有餘季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岑悅他們四個自然也逃脫不掉，被物理老師叫了好幾次。
但鑑於江雲清已經慢慢脫離了倒數的隊伍，所以只有霍銘一個人磕磕絆絆說半天，答桉還不在點兒上，惹得物理老師簡直想踹他一腳。
……
下了課，物理老師把岑悅和楊嘉樹叫了過去。
“這次的物理競賽，是全市統一培訓，總共培訓一週。咱們班這次只有你們兩個，可以提前收拾東西準備準備啦。”
上次她說的人選還有周致知，這次她沒有說。兩個人也都默契地沒有問。
物理老師嘆了口氣：“咱們學校還是對這些競賽重視不夠，要不然也不至於讓你們自主準備。”
“有什麼不會的題可以來問我，去了基地也可以給我發微信，只要我有空肯定會回你們。”
兩人點了點頭，聽完她的所有叮囑後就出了辦公室的門。
物理老師看著他們的背影輕輕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旁邊的老師見狀打趣她：“兒行千里母擔憂啊？那兩個學生看著挺機靈的，拿獎應該不成問題。”
“國家一等獎才加分呢，”物理老師其實不太看好他們，“咱們南城的教育水平雖然也算是全國前十，但和那幾個一線城市比起來，還是差了點兒。”
“我記得那個叫岑悅的小姑娘好像是從海市轉來的吧，說不定人家能行呢。”
那個老師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
這種競賽的事情，學校不組織統一培訓，只靠學生自己看往年的題目，老師偶爾點撥幾句，哪裡能拿到好成績啊。
“不過這次全市培訓，請過來的好像是出題組的一位專家，應該還有點希望。”
物理老師也只能嘆息著點了點頭：“但願吧。這群小傢伙們，也只能自己努力往前衝啦。”
終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希望這群孩子們，也不要因為一時的失意就萎靡不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