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懶的嗓音傳來。
岑悅像是被抓住了痛腳的小奶貓一樣,惱羞成怒地瞪大了眼睛:“哪、哪有做什麼壞事!你不要汙衊我!”
江雲清輕笑:“真的?”
岑悅:“不然呢?!”
江雲清唇角抬了抬,昨天被她細細親吻過的漂亮眼睛盈著笑意看著她,似乎什麼都清楚。
可他最後也只是輕笑著頷首,重新找了個話題,又似乎什麼都記不得。
岑悅被他嘴角的笑晃得羞惱,隨便找了個藉口離他遠點:“我要去買東街的那家灌湯包了,你自己回去換身衣服吧,一身酒氣。”
她吸了吸鼻子,故作不悅道。
無視江雲清還想說什麼的舉動,岑悅徑直跑出去關上了門。
江雲清無奈地搖了搖頭。
……
岑悅匆忙跑出家門,直到出了a座的大門才放慢了腳步。
什麼嘛!她看江雲清不光是記得,還記得很清楚呢。要不然他不可能還在揶揄自己,早就慌里慌張回家換衣服,或者趁她不注意說些什麼讓她臉紅的話了。
岑悅鼓著臉,一副看穿真相的得意表情。
二十八歲的江總就是這樣。有時候晚上會誘哄著她主動,第二天就用這樣噙著笑的表情一直看她,直到她忍不住羞躲進他懷裡才肯罷休。
深諳此道的岑悅走路快得帶起風,絲毫沒注意到身後有一輛車從小區門口就開始跟上她了。
等她走到拐角,原本一直不緊不慢的黑色商務車停在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岑悅停下了腳步,以為是別人的車剛好停在她面前,皺著眉頭繞開了。
副駕駛的車門開啟,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恭恭敬敬地站在岑悅面前。
“岑小姐,我們董事長想和您談一談。”
岑悅左右看了看,發現周圍除了他們只有自己一個人,心裡頓時警惕了起來。
街巷,僻靜,陌生人。
岑悅的心裡頓時閃過了好幾個人販子強行帶走人的方式,謹慎地向後退了兩步。
她小心打量著面前的年輕人,發現對方還有點眼熟,更加警惕了起來。
她對他的臉都有印象,肯定是他以前踩點的時候被她發現過!
岑悅的腦子瘋狂轉動,想著脫身的辦法。現在還早,街上沒有什麼人,最近的店鋪在她剛剛拐進來之前的那個路口。但這邊隔音不太好,如果她大聲呼救的話,應該有人能聽見。
徐盛看著對面的小姑娘滿臉警惕,心裡失笑:“您別緊張,我是徐盛,江董事長的秘書。上次我給小少爺買禮物的時候,還和您見過面。”
岑悅勐地抬眼看他,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江雲清週考進步了28名,她送給他一根金榜題名的鋼筆,在商場裡面就遇見了這個人。不過——
岑悅垂下眼,眼底閃過一絲不愉。
她還記得那天徐盛提起江雲清時的滿臉無奈和不喜,甚至還有他隨口說的“不學無術”、“不能繼承家業”等等,都讓她覺得渾身發冷。
她定定地看向後座玻璃內模湖的身影,對車內人的身份已經猜得七七八八。
江董事長……除了江雲清的父親,她想不到其他人了。
對於江建邦,其實她沒什麼印象。她後來遇見江雲清的時候,江雲清已經成了江氏的掌舵人,而江建邦早就已經被踢出了管理層,成了每年拿分紅的普通董事。
而她和江雲清的婚禮,大哥江雲朝倒是來了,還有江雲清母親的親戚,而江建邦並沒有出席。
她偶然問過一次,但當時江雲清的臉色很難看,話裡話外都是不想再認這個父親的意思,她也就沒再追問。
江雲清不喜歡的人,她也不會上趕著去討好。所以從戀愛到結婚,她幾乎和這位曾經的江董事長沒有任何交集。
……
徐盛開啟車門,裡面有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身影,指尖夾著一根剛點燃的香菸,火光明明滅滅,絲毫不影響他作為成熟男人的魅力。
岑悅彎腰上了車,並沒有關上車門。
她只是在坐下之前觀察了一下江建邦的神色,然後就收回了好奇的眼神,安靜地坐在他身旁。
司機已經下了車,此時車上只有他們兩個人。
江建邦偏過頭看了她一眼,驀地出聲:“你好像不太緊張。”
岑悅彎了彎唇:“只是抱有對長輩應有的敬畏而已。緊張的話,我認為沒有必要。”
岑悅聽見他好像輕嗤了一聲,然後冷澹地開口:“我相信你明白我的來意。”
“雲清會在明年出國,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影響他的決定。”
岑悅有點訝異,但也僅僅是一瞬,下一秒她就變得平靜,甚至打趣江建邦:“我以為您會甩給我五百萬,讓我離開他。”
“如果錢可以解決問題的話,那你不妨開個價。”江建邦沉聲道。
岑悅笑了笑,兩個漂亮的小梨渦露了出來。她轉頭看著江建邦,表情認真:“您知道江雲清最近的成績嗎?在最近的兩次考試裡,他進步了一百多名。”
江建邦毫不在意地搖了搖頭:“倒數第一和倒數第十,有什麼意義嗎?”
“既然這樣,出國又有什麼意義呢?”
江建邦沒有回答,但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岑悅冷笑了一聲。她很少有這樣生氣的時候,但對著江建邦,怒火滔滔不絕地湧出。
“您只是覺得,以他現在的成績,留在國內上大學只會讓您丟臉。還不如出國鍍金,正好眼不見為淨。”
岑悅看著他不以為然的表情,整顆心猶如墜入了冰窖一般,渾身上下都微微發寒。
這就是江雲清唯一的父親,難怪他根本不願意回家,難怪最後他們父子會形同陌路。
“您對他根本不抱有任何期望。”
江建邦手裡的煙燃了半截,嗆人的味道在車內蔓延。他的面容古井無波,剛剛岑悅這一番話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我可以容忍他有叛逆期,”江建邦看著岑悅,像看著頑劣的孩子一樣,“但他終歸要聽從我的安排。”
“而我的安排裡,不需要你的出現。”
氣氛陡然變得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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