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冉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怕一個呼吸重了就引起那人的注意。
她躲在樹後,感覺到了他的腳步聲就在樹的另一邊,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然而更驚悚的是,她不光聽到腳步聲,還有重物在地上被拖拽的聲音。
蘇小冉一隻手捂住嘴,偷偷轉過身,探出了半個頭,黑暗中露出了兩隻黑亮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想看明情況。
茂密的樹葉遮住了月光,將陰影打在了蘇小冉那個方向,所以不仔細看是很難看見她的。
只見樹那邊,一個帶著口罩的男人拖著一個黑口袋,那黑口袋裡面還鼓鼓囊囊的似有什麼在動。
口罩男把袋子放到一邊,而因為袋子口被繩子綁住了,裡面的東西一直在掙扎,卻無濟於事。
他坐到了一個石頭上,把地上收拾乾淨,隨後掏出打火機和衛生紙放旁邊,用石頭壓著。
被丟到一邊的口袋動得越來越厲害,接著突然從裡面傳來嗚咽聲。
男人開啟袋子口,那袋子中赫然出現了兩隻奄奄一息的狗,一隻渾身是傷的大黑狗,還有一隻小狗崽,大黑狗看樣子已經被打得不行了。
他從樹下拿了塊石頭,一個用力,直接朝黑狗頭上砸下,黑狗哀嚎了一聲,便沒了聲息。
蘇小冉被眼前的情景嚇懵了,她拼命咬著下唇,在樹後瑟瑟發抖。
夜光打在口罩男手中沾血的石頭上,發出森然的光,襯得整個林子陰森可怖。
小狗崽嗷叫著靠近已死去的黑狗,嘴裡嗚咽著,卻被口罩男一把揪住耳朵往蘇小冉這邊扔了過來,嚇得蘇小冉下意識地往後縮腳,卻不小心把石頭踢動。
只見石頭慢慢地滾了出來,林間一點聲音都沒有,只剩下那口罩男疑惑陰鬱的目光死盯著那石頭,然後眼神緩緩順著石頭往蘇小冉這邊看來。
蘇小冉轉過身,輕輕地將身子整個往樹後挪動,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她用力地捏住籃子的手柄,指尖泛白,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
口罩男忽然起身,往她這邊走來。
蘇小冉旁邊雖被一個灌木叢遮掩著,但如果近看的話,一眼就能看見她的衣服。
不過也還好她穿了灰黑色的運動服,很好地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不然早就會被發現了。
口罩男的腳步越來越近,地上被踩短斷的枯枝發出清脆的“卡察”聲,隨著他的走近,而越來越響。
這時,一隻老鼠忽然被這腳步聲嚇得從蘇小冉那邊跑了出來,被口罩男手裡的刀一下子插中要害,然後他這才轉身,將這隻肥碩的山老鼠和黑狗一起剝皮。
整個過程殘忍而血腥。
蘇小冉聽到那清晰的皮與肉被分割開的聲音,還有山老鼠掙扎的“吱吱”聲,讓她毛骨悚然。
如果剛剛被發現的是她,她會不會也會被......
蘇小冉喉嚨一澀,眼淚如斷了弦的珠子一樣一顆一顆掉下,滴在灌木葉上,這個場景太過噁心,讓她反胃。
小狗被那男人扔到這邊後,就一直在原地發抖,蘇小冉只感覺它的呼吸越來越微弱,若繼續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它就會沒命。
不多時,男人將狗肉和山鼠肉處理好後,放到一個塑膠袋中。
地上滲出血漬,不光是狗和山鼠的血,還有口罩男自己的血。
他似乎受傷了,只見慘白的月光下,口罩男將自己的褲腳挽起,一道狗牙印暴露在空氣中,也出現在蘇小冉視野中,其血淋淋的,還有肉從內部翻起。
他起身,一瘸一拐地往蘇小冉之前洗菜的那個山泉處走去。
口罩男走後,林中靜得只有蘇小冉擂鼓似的心跳聲,她鬆了一口氣,接著捂住胸口大口喘著粗氣。
她得趕緊走了,不然口罩男回來發現她的存在她就走不了了。
她剛要起身跨過小狗崽的屍體,卻感覺腳踝處一熱,她低頭,看見小狗崽舔舐著她被扭傷的腳,溫熱的舌頭讓她被夜風吹得冰涼的面板都熱乎起來。
小狗崽眯著眼睛伸出溼漉漉的舌頭,身子抖成篩糠,看來它把她當媽媽了。
蘇小冉猶豫了會兒,隨後她快速往口罩男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便咬咬牙,將小狗崽裝進了籃子裡。
腳下剛想發力,被扭了的地方就傳出一絲一絲綿綿不絕的痛感,雖然能忍受,但還是對她行走的速度有一定的影響。
她抱著籃子從樹後走出,這才看清楚這個空地,被樹葉陰影遮住的隱蔽處還有很多做飯用的工具,看得出來,這個男人經常在這裡虐殺小動物,然後吃掉它們。
真是個變態。
蘇小冉看到那個把黑狗砸死的石頭,心裡頓時發慌。
她突然踩到一把刀的柄,扭傷的腳踝頓時失去力氣,被絆倒在地,籃子從手上掉了出去,小狗被撞疼,哀叫了一聲。
那口罩男忽的出現在月光下,離蘇小冉不過三十米處,他清理完傷口後就往原地走,沒想到居然有人在那裡,似乎還是個小姑娘。
口罩男冷笑著慢慢往蘇小冉這邊靠近,眼裡透著瘋狂,看來今天,不光肚子可以飽餐一頓了。
蘇小冉也發現了口罩男,她趕緊起身,將小狗崽裝進籃子後,便急忙慌不擇路地往一個方向跑去。
口罩男瘸著腿追了上去,但速度並不慢,他就像一隻貓在逗老鼠一樣,只是不緊不慢地和蘇小冉保持著一定距離,在他看來,蘇小冉儼然已成為他的獵物之一。
蘇小冉邊跑邊回頭看,眼看著口罩男慢慢拉近了和她距離,忽然,她回頭時撞到了一棵樹,身子往右邊旋轉一圈後,她滑到了一個坡下的河中。
這是一個不大的湖,湖水剛好沒過蘇小冉的胸口。她從水中掙扎著站起,然後舉著籃子淌過河,河水不急,但水流的衝勁兒還是讓她走得很艱難。
那口罩男看見水中的蘇小冉,衣服緊貼著身子,勾勒出完美的曲線,光是一個身影就讓他浮想聯翩,更別說前面的美好滋味了,他眼裡的猥瑣更顯。
本想繼續追,可看見蘇小冉逃跑的方向,他嘴角勾起了邪惡的笑。
那個方向,可是他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