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早,學校就組織了高三年級的動員大會。
校長、學校老師分別上臺發表講話,最後上臺的是學生代表,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這次上臺的居然不是年級前三中的一個,而是——顧辭。
少年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容貌清雋,身材頎長,眉眼間透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慵懶。
一時間主席臺下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而在一旁站著的老師率先帶頭鼓起了掌,然而在眾人或驚訝或欣喜的表情下,人群中獨獨有一人陰沉著臉,顯得格格不入,這人便是一直看不慣顧辭的魏森,只不過他現在不再是教導主任了,而成了一名普通的老師。
即便顧辭現在用一次又一次的考試成績證明了自己,但在他心裡,顧辭仍然是那個刺頭,難管教的學生。只要一想起他在顧辭身上曾經受過的那些氣,心中的火就能蹭的一下冒出來。
雙眼陰森地看向如今意氣風發的少年,眼底深處還隱隱透著一抹詭異的殷紅。
就是因為他,自己才會被撤職,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都是他的錯!
要不是僅存的一絲理智阻止了他,只怕他早就要衝上去了。
無知自傲的人總會將自己身上發生的不幸歸咎於其他人身上,從而試圖證明自己多麼無辜和清白。
等到顧辭走到話筒前時,臺下瞬間變得安靜,一雙雙眼睛齊刷刷地看來。
低沉清冷的聲音在這個豔陽高照的晴空下響起,聽著與平日裡沒什麼差別,慵懶隨性但透著幾分沉穩:
“之前我月考進了年級前100,你們說我創造了奇蹟,但是其實你們每個人都可以做到,因為‘奇蹟’終究也是人創造出來的。你們心中一邊憧憬著奇蹟在自己身上降臨,一邊又不斷地否決自己,認為自己怎麼可能做得到,然後每次看著自己的成績單默默安慰自己說自己果然運氣不好,自己這樣的做不到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臺上少年話語直白又直戳臺下眾人的內心,不少學生低下了頭,他們中很多人就像顧辭說的那般自欺欺人罷了,覺得自己不是讀書的料,於是將希望寄託於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上,卻從來沒有真正採取行動,或是遇到一點阻礙和挫折就開始打退堂鼓,再次跑到自己的舒適圈裡老老實實待著,手機還不停轉發著什麼錦鯉轉運之類的,企圖就此逃避。
顧辭頓了頓,似是在回憶著什麼,語調平靜:“要做的事情必須靠你們自己去完成,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就像打架一樣,打著打著,就慢慢從一開始的被動挨打到後面的主動攻擊。沒有什麼是你們做不到的,你們要做的也只是在一次次被打倒後重新站起來,懷著必勝的心情再打回去......”
顧辭的演講就像他這個人一樣,放恣張揚但又擲地有聲,平澹的語氣彷佛在訴說著最平常不過的事情,卻用最通俗的道理講著最本質的東西。
語畢,臺下諾大的操場上一片寂靜,只是還能隱約聽到些許的啜泣聲。
等到顧辭澹然地在大家的注視下走下臺時,人群中先是零星的響起幾個不怎麼起眼的鼓掌,緊接著,就如同引線已被點燃的鞭炮一般,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掌聲。
不少淚流滿面的人強忍著淚水抬起頭來,難掩心中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