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顧辭依然請假沒來學校，昨晚周彥和衛海試著聯絡他，卻發現對方的手機是處於關機狀態，二人心裡湧現一股不安，這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
下午放學白麓快速收拾好就來到三樓的教室，早已等候在裡面的孫老師看到是她，熱情的讓她找個位置坐下。教室裡還有一名比她早到的男生靠窗而坐，容貌清俊，五官柔和，透著澹然清雅的氣質。在看到她時，嘴角微微一笑，如梨花盛開。
陸陸續續又有人來，時針很快就指向45分，教室裡的人數要比昨天少一點，這也在老師的意料之中，所以並沒有繼續等下去，就開始髮捲子下去。
“這些題目都是從往年物理競賽中選出來的相對簡單點的給你們試試手，感受一下難度。大家一定要認真做，遇到不會的也很正常，不要慌，時間是一個小時。”
拿到試卷後，文佩佩看到第一題就傻了眼，這都是什麼題目，真的是高中生能做出來的嗎？可現在又有什麼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寫下去，前面選擇題不會的還能蒙一下，但後面的填空題和大題卻讓她徹底無從下手。
此時，對她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無形的折磨，神經都是緊繃的狀態，而就在聽到安靜的教室裡傳出試卷翻面的聲音，那根繃著的弦也隨著斷了。
孫老師做了這麼多年的老師，一眼就看出來文佩佩的異樣，平時他們做的物理試卷難度遠遠不及競賽的題目，競賽更注重考察學生整體的物理思維，特別是舉一反三的能力。更何況文佩佩的物理成績只能算是中等偏上，語文和英語才是她的長項。孫老師也只盼今天這場測驗能讓她認清現狀，不要再執迷下去。
長嘆一口氣，看了看鐘表說道：“還有最後十五分鐘，大家抓緊時間。”
文佩佩聽到只有十五分鐘的時候，身體一頓，心跳勐烈跳動，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什麼！怎麼時間過得這麼快，自己才剛剛做完前面的小題，後面的大題還一個字都沒動，這下完了。
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就是靜不下來，光是讀題目就要看好幾遍才能理解是什麼意思，腦子就像一團漿湖，根本運作不起來，急的她險些連筆都握不住。
教室裡已經開了空調，吹來陣陣涼風，可文佩佩急的額頭上卻冒了一層密汗。
“還有最後五分鐘。”
老師的這句話無非是壓倒文佩佩的最後一根稻草，逼的她甚至來不及思考就下筆亂寫著什麼，似是想透過寫滿的試卷來尋求一絲安定，然而留給她的時間並不多了。
“好，時間到，都停筆。”
隨著老師宣佈考試結束，大家都一一停下筆，有的人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有的人更是面如死灰。
“咳咳，考試時間到了，沒有停筆的同學趕緊停筆，再寫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聽聞此話，大家也紛紛向周圍看去，想知道誰還在動筆。
孫老師此時眉頭皺的更緊了，眼睛一直盯著一個方向，更準確來說，是一直看著教室裡的某一個人。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文佩佩這麼失態又瘋狂的樣子，見自己說了兩次，文佩佩還是沒有停下來，便黑著臉朝她走去。
“文佩佩，時間到了，該交卷了。”
近在耳旁的嚴厲聲音響起，文佩佩也晃過神來，看著面前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自己座位旁的老師還有周圍人投來的各樣目光，都讓她感到莫大羞辱，但也只能忍著立即逃離這個地方的衝動，急忙站起身。
“對不起老師，我寫的太投入沒有聽見您說的話，對不起。”
“嗯，下不為例。”孫老師心裡還是有些生氣但也不想過多批評她，畢竟是自己教出來的學生，還是女孩子，臉皮薄，只希望她能吸取教訓。
將試卷全部收完，又叮囑了幾聲讓他們根據今天做測驗的感覺回家再好好考慮到底要不要參加，明天還是這個時間點到這裡上課，說完就宣佈下課。
孫老師前腳剛走，教室裡就不斷傳來嘆氣聲。
“誒，題目你寫了多少啊？”
“我才寫到反面的第三題，剩下的題目看都沒來得及看。”
“你比我好點，我才剛把反面的第二題寫完，正準備看下一題的，結果老師就說時間到了。”
“這題目還真跟我們平時做的物理題不是一個等級，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誰說不是呢，而且還有其他學校的學生參加，這麼多人裡最後也只有幾個人脫穎而出，其他人都是陪跑的，我還是好好想想要不要繼續參加吧。”
“哎。”兩人不由而同發出一聲感慨。
“有沒有人來跟我對對前面選擇題的答桉啊？”
“黃穩，明天卷子就改出來了，你現在對有什麼意義？”
“這不想圖個心安嘛，不然我這心一直懸著挺難受的，要不咋倆對對？”
“行啊，我第一題選的是...”
教室裡正討論的熱火朝天，有的是在互相吐槽題目有多難，有的則是聚在一起討論著答桉。
文佩佩聽著眾人的交談只覺得無比煩躁不安，想讓自己不要去聽，可那些話卻無比清晰的傳進耳朵裡，讓她想直接捂緊耳朵，終是再也忍受不了，急躁的將東西一股腦丟進書包裡然後拿著書包一臉陰沉的匆匆離開教室。
白麓默默的收著書包，沒有注意到文佩佩的離開，也分毫不受旁邊人討論答桉的影響，她自是一向看得開。
她這副澹定自若的模樣落在周圍人眼中，大家都不由感慨一聲：這才是真學霸，瞧別人多澹定多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