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溫柔，掩蓋了一切心碎的聲音。
陸瑾年走出書，將門輕輕闔上，留給老人一個安靜的空間。
他不想讓沉嘉成為他戶口本上的妹妹。
“叩叩叩……”
沉嘉剛剛洗完澡，正用毛巾擦著頭髮，聽到敲門聲，她微微怔住，以為是江嫂來給她送東西，連忙開啟了門。
“陸瑾年……你怎麼來啦？”
沉嘉有些尷尬，她還穿著睡衣，她在房間等了一會，以為陸瑾年不來了呢，都準備去洗了澡睡覺了。
陸瑾年神色溫柔，燈光籠罩下的沉嘉格外柔和，平時紮起來的長髮現在披散在肩頭，散發著澹澹的水汽，像是一副一碰就破的畫。
他的聲線也不自覺放柔了：“就是想來告訴你，今天太晚了，早些睡。”
沉嘉：“……”她知道啊，單獨過來就是為了告訴她這件事嗎？
“好，你也早點睡。”沉嘉雖然一臉懵逼，還是順著他的話說了。
送走陸瑾年，沉嘉準備睡了，又傳來敲門聲。
沉嘉疑惑開門，竟然是陸爺爺。
“陸爺爺，這麼晚有什麼事嗎？”話剛說完，沉嘉小小地打了一個哈欠，意識到還有人在，她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
陸老爺子看著她天真無邪的樣子，心裡柔軟。
“嘉嘉，我來問你一件事，你願意來當爺爺的孫女嗎？”
“您對我好，我一直把您當爺爺的。”沉嘉真誠地說道。
她一直是個聰明的小姑娘，知道陸家家大業大，領養這樣的事又涉及太多，陸爺爺一意孤行總是會傷害其他人的。
何況，她的爸爸媽媽很好，她也不想有新的父母。
陸老爺子也是聰明人，沉嘉的話，他聽明白了。
他抬手摸了摸她柔軟的頭髮，“陸爺爺知道了，不早了，你早些睡。”
“嗯，陸爺爺您也早些睡。”
看著陸爺爺越發句僂的背影，沉嘉有些心酸。
————————————————
很快到了週末，提前一天，沉嘉和趙書凝越好去萬虹商場逛街。
一大早，沉嘉脫下校服，換了一身毛衣裙，搭配一件羊羔毛外套，整個人毛茸茸的，一看就很暖和。
陸老爺子正坐在餐桌前看財經報紙，見到沉嘉下來，混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光亮。
“嘉嘉，今天穿這麼漂亮，是要和同學一起出去玩嗎？”
聞言，陸瑾年也看向沉嘉的，不穿校服的她，多了一份鄰家女孩的甜美，果然和平時不一樣了。
察覺到他的視線，沉嘉的臉微微紅了，有些不好意思。
“是呀，我和朋友約好了出去玩。”
陸老爺子一聽來了興趣，穿的那麼，還約人出去玩，別是早戀了吧？
“什麼朋友啊？你們幾個人出去？要不要爺爺讓老劉送你們？”
順便替他看看到底是誰把他還沒稀罕夠的寶貝兒約出去了。
陸瑾年捏著咖啡勺的手指頓住，小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卻想著跑出去玩可不好。
沉嘉一聽要讓劉叔送，連忙擺擺手：“陸爺爺，不用啦，我和趙書凝一起去，就我們兩個，不用劉叔送啦。”
具她所知，趙書凝家也是和她一樣的普通人家，別看到司機再以為她是富二代。
陸老爺子一聽是個女孩子的名字，略微放下心來。
他看了看一邊安靜地喝咖啡的陸瑾年，陸老爺子又提議道：“讓哥哥和你一起去吧，有個男孩子跟著，爺爺也放心。”
這提議，倒是正中陸瑾年下懷。
但沉嘉實在想象不出來，一中的高嶺之花，冷漠學霸，陪著兩個小姑娘一起逛街的樣子。
她悄悄瞄了一眼陸瑾年，怕他不願意，又不好意思拒絕，猶豫道：“爺爺，我們不玩很晚，下午就回來，不用讓哥哥去了吧。”
“我今天剛好想出去轉轉，不會不歡迎我吧。”陸瑾年適時出聲。
“不會……那就一起吧。”
沉嘉沒想到陸瑾年會答應，陸瑾年看她的眼神，像是洞悉了她的一切內心戲。
沉嘉心虛低頭喝牛奶，整張小臉都恨不得埋進杯子裡，可想而知，等她抬起頭來時嘴上沾了一圈白色的牛奶。
可她自己還不知道。
陸老爺子和陸瑾年都寵溺地笑起來，沉嘉像一隻偷喝牛奶被抓包的小貓，一臉無辜。
吃完早飯，陸老爺子把兩人送出去，“去玩吧，有瑾年跟著，晚點回來也沒關係。”
有陸瑾年在，他放心極了。
沉嘉：“………？”真的嗎？
……
“你們約好去哪裡？”
看著只到自己胸口的毛茸茸小腦袋，陸瑾年覺得心底長出了柔軟的小草，一派春光明媚。
“我們約好了去萬虹廣場，在一樓的奶茶店見面。”
她乖乖地站在他身前，整個人軟糯的不行。
“走吧，去萬虹廣場。”
說完，他有牽沉嘉的手的衝動，不過，進度太快，會嚇到她吧。
“嘉嘉，我在這裡！”還沒走到奶茶店，趙書凝已經在人群中看到沉嘉了，連忙向她擺手。
不過，陸瑾年怎麼也來啦？
重要的是，他兩個倆怎麼一起來了？
感受到趙書凝的疑問，沉嘉不好直接跟她解釋，只好小聲跟她說：“等我明天跟你解釋，我們先去買東西。”
趙書凝也不是死纏爛打的人，她點點頭：“喔喔，好吧。”
陸瑾年看著兩個湊在一起的小腦袋，知道有些事他不方便聽。
他識趣地說：“一會先去哪裡逛？要不先請你們喝奶茶？”
趙書凝瞪大眼睛，她今天算是來值了，能喝到大神請的奶茶。
陸瑾年的效率很快，他指著奶茶店的螢幕，問：“想喝什麼？”
這話是在問兩個女孩，不過他的眼神自始自終都在盯著沉嘉。
趙書凝深不可測地點點頭，看來，江一帆說的有道理。
沒想到她縱橫cp界多年，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這個吧，凝凝你呢？”
“我和你一樣。”趙書凝飛快地說道，現在可不是喝奶茶的時候，她得找個時機趕緊熘，可不能做大功率電燈泡。
沉嘉點好兩杯奶茶，看著今天格外溫柔的陸瑾年，“謝謝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