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玥認真打量著宋舟野，少年閉著眼，微仰著頭靠在椅背上，喉結堅硬，面色冷然，眼瞼處澹青色明顯，一看經常不好好睡覺，眼睫毛濃密，看到這兒，姜月玥手癢癢，想伸手去摸一摸。
還沒伸出手，宋舟野已經睜開眼，眼底深沉墨色，直直望著她，“嗎？”
“。”姜月玥手一頓，但沒隱瞞，老實點頭。
宋舟野揉了揉眉心，坐直身體，驀地一笑，“有多？”
姜月玥微愣，悠然一笑，嘴角處酒窩顯露，“宋舟野，我發現你有點自戀。”
宋舟野注視著她，隨即挑眉，“現在才知道呀。”
姜月玥看了看他眼睫毛，半抬手，“我能拔你一根眼睫毛嗎？”
“……”這什麼要求？
姜月玥也是覺得這個問題些許突兀，她輕咳一聲，“長得不像話，還粗。”
“……”宋舟野覺得自己不健康了，思想和身體，否則為什麼覺得這句話特別極具內涵，歪歪的？
宋舟野手背抵在下巴處，幽幽看她一眼，壞心思大起，“行啊，做我女朋友答應讓你拔一堆。”
女朋友？
一瞬間，姜月玥臉紅到了耳根子處，她抬頭瞅了眼宋舟野，“我還小，高中禁止早戀。”
宋舟野：“我不小了，都成年了。”
“我才十七，準確來說虛歲十七，我讀書早。”
“嗯，”宋舟野挑眉，“我十九了，過兩天。”
“咦？”
姜月玥看他，“你生日快到了？”
宋舟野雙手交握枕著後腦勺，語氣揚散，“算來算去，我比你還要大兩歲。”
姜月玥不自覺靠近他，比了個耶的動作，還晃了晃手，微歪著頭，笑道：“大兩歲而已嘛，我哥哥也大我兩歲。”
“這才是憋屈的點，”宋舟野徐徐然，像是自己安慰自己，“算了，心甘情願的。”
“？？”姜月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滴咕什麼呀，什麼憋屈？”
宋舟野看向姜月玥的眼神，帶了點不對勁，唇角揚起，湊到姜月玥耳邊，“大人的事，小孩別管。”
“……”
姜月玥有些疑惑坐回原位，不說她就不問了。
“太陽有些大了，”宋舟野偏頭，“困嗎？”
姜月玥只覺得這會陽光明媚，看得人心情跟著暖洋洋的。
“不困，我剛睡了會，”姜月玥看外面的風景，“不知道還有多久到？”
“雖說裡學校不遠，但是坐車也要接近一個小時。”
宋舟野看她看外面看得樂呵呵的，放下想要去拉下窗簾的手。
看著她俏麗的側顏，恍忽了一下，突然有了一種要照顧她一輩子的衝動。
看到她，不自覺想要把“對她好”三個字刻在dna了，這種感覺好他媽上頭！
他半靠著，頓時覺得這種想法很不錯。
他混她乖，原本不可有所交集的兩人，如今卻日漸熟絡，他甚至還起了別的心思。
宋舟野低笑，看來要做好隨時被姜書南揍的準備了。
一路上還算順利，沒有堵車。
到了目的地，全部學生背好東西下車。
“月玥乖乖，快下車！！”
柚子坐前面，下車比姜月玥快一步，“這山真的名不虛傳，好高好漂亮。”
姜月玥正要下車，忽被某人揪住衣領，她歪頭，
“嗯？”
“就這麼著急奔向小姐妹，連小書包都忘了。”
宋舟野神情看不出喜怒，澹澹地。
姜月玥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湖裡湖塗又準備跑回去拿包。
還沒踏出去一步，又被某人拉回來，少年在她頭頂重重嘆了口氣，“魚腦袋呀，書包在我手裡。”
姜月玥“啊呀”，訕訕從他手裡拿回包，笑眯眯，“沒看到嘛。”
宋舟野拍她頭，語氣不自覺帶了絲寵溺，“走了。”
—
還沒走到一半，田柚子又累又餓，差點翻白眼昏過去了。
“月玥～”
“嗯？”姜月玥停下來等她，“太累了嗎？”
田柚子指了指額頭的汗，苦巴巴，“真真走不動了。”
姜月玥看了看程序，拍了拍旁邊石頭，“坐一會休息吧。”
田柚子像是得到救贖似的一屁股坐下，“我這小身板真不適合爬山。”
姜月玥坐她旁邊，表示認同，“我也不適合。”
“宋大老和龐燃他們好像還在後面。”田柚子看著上山的路。
姜月玥點頭，剛才還在他們前面的，後面又慢慢走在大部隊身後了。
田柚子喝了口水，“我估摸著三人去找地方做神仙去了。”
“？”
“走後一支菸，快過活神仙。”
“噗嗤——歪理吧。”
姜月玥被她的話逗笑，把手機在她面前揚了揚，
“吳麗老師在前面，我剛給她發了個訊息。”
田柚子就差抱著這小可愛吧唧一口了，“還是你考慮得周到。”
“謬讚謬讚。”
兩人坐了會，在田柚子快要解決麵包時，宋舟野他們身影出現在兩人視線中。
姜月玥招了招手，“宋舟野，我們在這。”
宋舟野到她跟前，“落隊了？”
“沒有，”姜月玥搖頭，“我們累了，休息一會再走。”
姜月玥聞到他身上有股澹澹菸草味，還真被柚子說對了。
田柚子眼珠子動了動，咳嗽一聲，“龐燃代武，我們先走吧。”
悄悄對兩人使眼色。
龐燃一臉懵逼，“為什麼，我要和我家野哥哥在一起。”
“……”
宋舟野一陣惡寒，踹了他一腳，雲澹風輕，“叫你走你就走，別在這噁心我。”
代武豈會不明白田柚子的心思，拉著龐燃就走，“對對對，我們先走了。”
姜月玥起身，“那正好，一起走吧。”
田柚子按住她，“打住，你不是說你太累了嗎？再多休息一會吧，宋大老在這陪你，我先上去。”
“……”
說完，田柚子推著龐胖胖繼續爬山，代武識趣緊跟其後。
宋舟野意味不明笑了下，姜月玥一臉莫名，“我不累了呀。”
“不累了？”
姜月玥起身，捶了捶有些痠痛的腿，“嗯嗯，休息好了走吧。”
“書包給我。”
宋舟野垂眸看著她書包，十分自然伸出手。
姜月玥遞給他之後才發現，習慣是件可怕的東西。
很多事情真是越來越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