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月玥的認知中，只有男生和女生才可以在一起，男生和男生在一起她著實很震驚，這個……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
宋舟野發現眼前女孩的感情單純得像一張白紙。
他正想著要不要再解釋一下，萬一真嚇著了，最後哄的還是他。
他剛準備開口，聽到女孩問：“宋舟野，你喜歡男孩子嗎？”
“……”
宋舟野一時間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錯覺，他媽的開什麼玩笑？
“我是做了什麼讓你產生這種錯覺？”宋舟野整個人都不好了，似笑非笑望著她。
姜月玥看著他冷冽的眼神，害怕的顫了顫。
“宋舟野……你別這樣看我好不好，我害怕？”
宋舟野沉吟，隨之低嘆一聲，走到她面前，垂眸看她，
“手伸出來。”
姜月玥非但沒伸，甚至還把自己手緊緊貼在胸前，後退，眼眶含著溼漉漉的水汽，可憐巴巴，
“你要揍我嗎？”
宋舟野一聽，忍不住笑出聲，“對啊，揍你，所以你跑嗎？”
姜月玥趕緊拔腿就跑，宋舟野看她小兔子的背影，不可置否勾了勾嘴角，褐色雙眸眯了眯，慵懶的，痞痞的。
跑了幾步，姜月玥察覺宋舟野是逗她玩的，她不禁有點氣惱。
見他慢悠悠跟上來，她鼓著腮幫子，“你今晚逗我好幾次了！”
宋舟野澹定和她並排走，表情已是以往那般隨性，
“可愛，想逗。”
“哼哼，氣死。”
姜月玥大度不和他計較，想到剛才他讓她伸手，終是沒忍住問：
“你讓我伸手幹什麼？”
宋舟野睨她，“試一試。”
姜月玥手心朝上，伸到他面前，女孩膚色白皙，宋舟野順勢拉住她的手，觸感軟軟的，和想象中一樣好。
“……”
姜月玥反應過來，甩開他的手，按住自己狂跳的心臟，“你幹嘛？”
宋舟野靠近她，默了兩秒，彎腰貼近她耳朵，沉聲，
“感受到了嗎？”
“？”
“心跳加快，靠近你心跳就加快，”宋舟野眼眸深邃，睫毛低垂，濃而密，很是令人羨慕，“還覺得我喜歡男生嗎？”
就是為了證明這個？！
姜月玥愣愣看著他，搖頭，“不了不了，我剛就是開玩笑的。”
宋舟野意味不明看她一眼，“這個玩笑不可以開，小心付出代價喔。”
代價？
什麼代價？
這會的姜月玥同學還不知道代價是什麼，長大就明白了。
—
姜月玥家離學校還是有點距離，她一般都是走路回家的，快要到家的時候，她已經快累得走不動道了。
“宋舟野，我們坐下休息會吧？”
姜月玥軟軟說，聲音向撒嬌一樣。
宋舟野看她，“好。”
坐到路邊的鞦韆椅上，不遠處還有人在跳廣場舞。
音響聲音很大，不過姜月玥倒是覺得這音樂使這所城市多了絲熱鬧氣息。
姜月玥忽偏頭看宋舟野，少年懶洋洋靠在椅背上，懷裡躺著不符合他氣質的可愛書包，微仰著頭，下巴線條流暢又柔和，喉結堅硬，很是性感。
“宋班長，你長得真。”
宋舟野睜眼看她，女孩臉上掛著甜甜的笑，杏眼圓熘熘的。
頓了頓，下意識問了句，
“和你哥哥比呢？”
姜月玥腳尖點地，腳上用力推動鞦韆椅，身子隨著鞦韆椅輕輕晃動，她思忖半刻，
“我哥哥。”
“……”宋舟野又重新閉上眼睛，自討苦吃。
“不過，”姜月玥嘴邊有淺淺的酒窩，顯得娃娃臉更加精緻可愛，“我誇哥哥比你是看在他是我哥哥的份上。”
“喔？”宋舟野再次睜眼，“那你誇我呢？”
“當然是因為臉呀。”
“……”當他沒說。
姜月玥戳了戳自己吹得發涼的臉，笑眯眯說：“你應該問我為什麼比不上我哥哥？”
宋舟野垂眸看她，女孩睫毛撲閃撲閃的，大而靈的眼睛裡滿是狡猾之意。
“什麼？”
姜月玥笑吟吟的，“沒有為什麼，就是那樣覺得的。”
“……”宋舟野覺得今晚肯定肯定是被可愛搞昏頭了，才一次又一次順著她的意。
“真是個好回答。”
宋舟野扯了下嘴角。
—
坐了半刻。
姜月玥望著黑暗無邊的天空，雙手枕在腦後，自顧自開始說話，“我晚上和哥哥回家經常在這兒坐一會，就這樣靠著椅背看著天空，真的覺得很舒服，即使有時候天空很醜。”
宋舟野順著她視線望去，勾了下嘴角，和最愛的家人一起，做什麼都是歡喜的吧。
“嗯。”
他輕聲應，不敢大聲，怕擾了她的清寧。
姜月玥話匣子像是開啟似的，
“我跟你說，夏天的時候，天空上有很多星星，月亮高高掛起，很漂亮，偶爾還能聽到蟬鳴聲，很是愜意。”
姜月玥頓了下，“不過在城市沒有在鄉下感受那麼強烈。所以，我每年暑假都會去外婆家，”她偏頭，少年目光鎖定著她，她又把頭轉回去，
“外婆家在鄉下，她是個樸實淳樸卻不失幽默的老小孩，每次去看她的時候，她會和我說很多鄉下有趣的事情，那感覺簡直是樂不思蜀！”
“外婆還會做很多好吃的菜，魚香肉絲、糖醋排骨、糖醋魚這些都是我最喜歡的。”說到這兒，姜月玥眼裡閃著光，熠熠生輝。
可是下一秒，她嘴角癟下去了，手撐在椅子兩側，小腦袋微垂著，看著很是難過，
“可是，”她眼睛發酸，喉嚨發哽，“去年，那個做菜好吃，會哄孫女開心，喜歡讀書的老小孩離開了。”
“她安安靜靜躺在那，臉上沒了往日的笑容……”
宋舟野始終都很安靜，他望著濃郁得如墨的天空，聽旁邊的女孩小聲訴說著自己和外婆的故事。
在聽到後面小姑娘聲音哽咽了，他難得的慌亂。顧不得紳不紳士，開啟她的包，拿出紙巾，湊過身去細緻給她擦眼淚，
“哭了？”
姜月玥吸吸鼻子，接過他手裡的紙巾，“沒哭呢。”
緩了會，她抬頭看他，少年明是褐色雙眸這會被光線映襯得漆黑如墨，高挺的身子莫名讓人安心。
“我是不是很矯情？”
姜月玥小聲說，很不好意思，對他說這些，還哭了。
宋舟野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腦袋，認真，“沒有矯情又怎麼會覺得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