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戒額角跳了跳：“誰啊？”
“別裝傻。”時乖手上用勁，把他的臉捏成一團。
“真不記得了。”
時乖哼了聲：“當然不記得了，畢竟江少爺玩過的女人可多了去了！”
她可記仇了。
他曾經說過的那些話，記得可清楚了。
江戒嘴角抽搐，咬著牙說：“又開始翻舊帳。”
“許你做不許我翻啊。”時乖氣哼哼地說。
江戒委屈地說：“我哪有，都是假的。”
“你說的明明跟真的一樣。”
“真是假的。”江戒有些著急，“除了你，我都沒交過女朋友。”
時乖扯著唇角，慢慢笑起來：“別緊張，真的也沒關係。”
“不是真的！”江戒額上開始出汗。
“哦。”
“你不相信我？”
時乖忍不住笑出來：“你急什麼？”
江戒心頭升起無力的感覺：“媳婦兒，你又在耍我玩是不是？”
“是啊。”
“......”
半晌，江戒咬著牙：“給你耍，行了吧？”
時乖笑趴在他懷裡：“我好喜歡你啊江戒。”
“最近白頭髮都長出來了。”江戒欲哭無淚。
兩人都不再說話。
微風不燥，時光正好。
時乖趴在江戒懷裡，昏昏欲睡。
直到唇上傳來溫熱，帶著澹澹的酒味。
想要開口說話，直接被堵住。
萬壽菊被風吹得簌簌響。
江戒氣喘吁吁地鬆開她：“好愛你。”
“嗯。”時乖閉著眼睛笑。
他的愛，炙熱又濃烈。
所有人都知道。
她什麼都不必做，就能感受到。
江戒閉上眼睛，忍下去身體的燥熱，說：“明天商場有個活動，我們班被調去維護秩序，來陪我，好嗎？”
“好。”時乖軟軟地答。
他們相隔太遠，沒有多少時間相處，剩下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想跟他在一起。
-
十月四號，國貿商場開業。
東市領導人過來參加開業儀式。
這是東市新建成的最大的一個商場，人流如沸。
一大早便有許多警察在維護秩序。
單文文挽著時乖的胳膊，兩人一人一杯奶茶，在商場裡轉悠了會。
後面還著方陳、方斯文幾個人。
“剛看到戒子哥了沒？”方陳皺著眉頭到處找人。
時乖笑了下：“他在值勤，咱們自己轉轉，中午我請你們吃飯啊。”
“行。”方陳樂呵呵地說。
到了下午，人越來越多，幾個人都有些累，便走出去想找個地兒坐一坐。
外面一群警校的學生在站崗。
時乖眼前一亮，衝江戒揮揮手，沒敢上前搭話，怕擾了他。
江戒穿著警服，身姿筆直，守在門口，見時乖揮手，也只是眼裡泛著笑意。
警隊有警隊的規矩。
時乖又看到了時分鐘和李闖他們，衝他們揮了揮手。
幾個人都只是笑了下。
“哎，也挺難。”方陳感嘆著。
江戒這樣一個毛躁的性子，為了理想，也甘願收斂起所有的尖刺與個性。
單文文說：“好帥啊，想拍照。”
“你想拍哪個？”方斯文挑了下眉。
時乖抿著唇笑：“我偷偷拍一張啊。”
她拿出手機，隔著人群，對準了江戒，悄悄地拍了一張。
照片上當初的那個少年，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堅硬剛強的男人。
“嘖，小學霸，你可得看好了啊，戒子哥往那一站，整個兒招蜂引蝶的禍害。”方陳摸著下巴說。
時乖看過去，就見到幾個女生圍過去，想要拍照。
悄悄地哼了聲。
她視線轉了轉，眼睛眯了起來，好像看到了個熟人。
“文文，我好像看到了我舅舅的前女友。”
“哪個？”單文文問。
時乖拉著她往前走，就看見李慧和一個男人站在一起。
男人正激動地說著什麼。
走近了便聽到男人在罵：“這裡怎麼不能進去了？”
“對不起，有規定，這條路不能走，請走正門。”江戒澹澹地說。
人有點多，不過兩句話，便都圍了過去。
“什麼規定，哪條規定，有檔案嗎？”男人不依不饒。
“請您配合，從正門進，謝謝。”江戒面色未變，又重複了一遍。
李慧扯了扯男人的胳膊：“吵什麼呀，從正門不是一樣的？”
男人好像丟了面子，呸了一下：“看門狗。”
話音一落，周圍的人都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以為江戒會發火，但他彷佛沒有聽見一樣，面色如水，平靜地說：“謝謝您的配合。”
單文文扯了扯時乖的胳膊，有些擔心。
時乖知道，若不是為了這身警裝，依江戒的性子，直接一腳就能踹上去。
從來只有他罵別人的，何曾被別人當面罵過。
連方陳幾個人都面露不豫。
男人攬著李慧往前走，還不忘回頭罵：“操|他|媽的，一群看門狗！”
時乖摳掉奶茶杯的蓋子，一杯溫熱的奶茶便徑直潑到男人臉上。
空氣都凝滯下來。
男人怒吼一聲，睜開眼看過來：“誰他媽的潑老子。”
李慧一眼就認出了時乖。
“這是你新找的？”時乖輕聲問，“我舅舅眼光真差。”
李慧臉上一紅。
她也覺得有些尷尬。
“李慧你認識？”男人怒不可遏，邁步想要過來抓時乖的衣服。
一直站在那裡沒動的江戒雙眸寒下去，剛想過來，時乖的眼神便掃了過去。
你過來試試？
江戒頓在那裡。
方陳和方斯文把時乖扯到身後：“怎麼，想打人啊？”
他們兩人比那男人高出一個頭，氣勢過盛，男人縮了一下，停在原地。
單文文緊張地抓住時乖的胳膊：“你有沒有事？”
“沒事。”
李慧見討不了好，扯著男人的袖子：“別丟人了，趕緊走。”
圍著的人一邊撇嘴小聲罵，一邊散開。
時乖抿了抿唇，視線移到江戒身上。
男人面色冷硬，在極力忍著怒火。
時乖笑了下，杏眸彎彎，帶著溫柔的光，好像在說：“江戒乖一點，別衝動啊。”
旁邊的李闖和時分鐘也緊張地看著江戒，生怕他忍不住動手打人。
卻只見江戒面色慢慢軟下去，眼裡浮上無奈。
時乖彎著唇，拿起手機，正面對著江戒拍了張照，然後衝他揮了揮手機，用口型說：“江戒好帥。”
江戒好像被安撫到，唇角勾勒出淺淺的弧度。
“走吧走吧，找個地方等戒子哥。”方陳喊著。
時乖揮揮手：“走啦。”
江戒微微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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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夜色深沉，江戒才帶著李闖和時分鐘過來。
方陳要了一個大包間，正拿著話筒鬼哭狼嚎。
“你們來啦。”單文文讓開身邊的位子，下巴點了點，“睡著了。”
小姑娘好像困極了，閉著眼睛窩在沙發裡，懷裡還抱著個枕頭。
江戒半蹲在她面前，默默地看了會。
然後坐在她旁邊，把人擁進懷裡。
時乖迷迷湖湖地醒來，聞到熟悉的味道，眼睛也沒睜，就輕聲喊：“江戒，你來啦。”
江戒親親她的額頭，湊到她耳邊小聲說：“昨晚上叫你早點睡，非要拉著老子打牌。”
“累不累？”時乖睜開眼睛，伸手撫上他的臉頰，“我們江戒受委屈啦。”
穿上那身衣服，江戒便不再是他自己，他要守護那身衣服的尊嚴。
少年時火爆毛躁的性子，為了夢想的職業，被生生磨平。
江戒眸色軟下去，輕彈了下她額頭：“下次再敢衝上來，老子弄死你信不信？”
“不信。”時乖笑著看他。
“真不信啊？”江戒唇角勾起弧度。
時乖看著他不懷好意地笑，沒敢搭理他。
江戒笑出聲，抵在她額上：“越來越聰明瞭，知道老子想說什麼啊？”
“不正經。”時乖小聲罵。
江戒趴在她耳邊，壓著氣息說：“真的，弄死你。”
在床上。
時乖雙眸都是溫柔，也沒在意他的調侃，只是留戀不捨的用指腹摩挲他的眉毛，眼睛，再滑過鼻樑到薄唇。
“明天陪你回學校，好嗎？”江戒眼尾有點紅，任她的手指在臉上滑動。
時乖搖搖頭：“江戒，我們現在，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不要擔心我，好嗎？”
她只要想到他在這裡，就會生出許多勇氣。
什麼都不怕。
江戒面露不豫，卻還是點頭：“好，給你時間。”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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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假後，時乖回到化大。
開學第一天，就被輔導員喊去辦公室。
辦公室裡已經坐著幾個人，時乖一一看去，有校長、訓導主任還有宋子蟬的媽媽，宋麗。
時乖笑了下，這是要準備秋後算帳了？
王琴有些尷尬：“時乖，你家長沒來嗎？”
時乖說：“我舅舅醫館很忙，要明天才能到。”
她也沒想到，這些人會這麼著急。
王琴有些擔心：“那，要不，等你舅舅來再說？”
“沒關係，王老師，有事現在就解決吧。”時乖澹澹道。
宋子蟬突然啜泣出聲：“就是她，一直在欺負我，之前傳的那個影片，你們也都看到了，她打我臉。”
時乖彎唇笑：“我為什麼打你臉啊？”
宋子蟬頓了下：“不管為什麼，也不能打臉吧。”
宋麗嘆了口氣：“時乖同學，你跟子蟬道個歉吧，畢竟，你確實打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