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電影院，正好趕上午夜場。
包了個情侶套間，兩人窩在沙發上。
時乖看著螢幕上出現的雪白人臉，忍不住笑：“江戒，你看，她臉好白。”
沒聽到回應，時乖轉頭看，就見江戒眼神直勾勾盯自己臉上。
“你怎麼不看啊？”她撅了撅嘴。
江戒伸手拂過她的髮絲，啞著聲音回：“沒你。”
“......”
時乖無語。
一晚上，這人的眼睛都盯在她身上，時不時的蹭蹭她的脖子和臉，或者捏捏她的手。
“你要是不看，咱們就回去吧。”時乖小聲都囔著。
江戒笑出聲：“看。”
他坐直身體，看了兩秒，抖著聲音說：“寶寶......”
“怎麼了？”
“其實，”他壓著聲音說，“我怕鬼。”
時乖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你騙人，你之前去鬼屋都不怕的。”
“真的。”江戒牽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你摸摸，都嚇出汗了。”
他額上出了汗，眉頭微蹙，好像真有點害怕的樣子。
時乖噗嗤笑出來，不管他是真怕還是假怕，反正撒嬌她是看出來了。
心頭突然軟成一灘水。
已經長成一個硬漢一樣的男人，跟小朋友一樣，在跟她撒嬌。
時乖摸摸他的頭：“江戒不怕啊，我保護你。”
“那要親親抱抱才能好。”江戒順著杆子往上爬。
時乖笑個不停，伴著恐怖電影的背景聲，在他臉上親了下：“好了，正常點啊。”
江戒顯然不滿意，縱身爬起來，把她壓在沙發上，額上都是汗水：“寶寶，嫁給我好不好？”
“......”
怎麼又扯到這裡了。
時乖小聲說：“你怎麼又提這件事。”
“等不及了。”江戒抵著她的額頭，用力蹭了蹭，“感覺到了嗎？”
時乖轟一下漲紅了臉，用勁兒去推他：“你走開，不要臉。”
“這怎麼能是不要臉？”江戒挑了下眉，牢牢地捆住她，“兩情相悅，多正常的事兒。”
“江戒！！”時乖渾身滾燙。
就知道他不守信用。
早知道不答應他來了。
江戒低聲笑了：“明天外公也會來，把你介紹給他。”
時乖怔了下。
那位江家有名的老首長？
“別怕，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何況我姑娘這麼俊。”江戒額上的汗掉下來，落到時乖臉上。
他慢慢俯身，吻去那顆汗珠。
“真的，能不能考慮下，我姑娘馬上滿20了，都可以領證了。”江戒喃喃說個不停。
他喜歡了她那麼久，想了她那麼久。
每一日每一夜極致的思想和瘋狂。
想告訴全世界。
時乖看著他極力忍耐的樣子，心頭酸澀，伸手抹去他額上的汗水：“江戒，你爸爸......會不會反對？”
見她話語中隱隱有鬆口的樣子，江戒眼裡浮上欣喜。
他說：“誰反對都沒用，老子只要你。”
時乖眼圈一紅，有些哽咽：“好。”
江戒愣了下，好像沒聽清：“什麼？”
時乖雙睫顫動，上面帶著水漬，又清晰地重複了一遍：“我說好，我愛江戒，我願意嫁給他。”
她不願再讓他一個人，處在不安之中。
他活得那麼不容易，好像從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東西。
除了她。
江戒像是傻了一樣，半天沒回過神來。
他沒想到她會答應。
並且，還清晰地告訴他，她愛他，願意嫁給他。
像在夢中一樣。
時乖摸著他的唇角，眼裡全是笑意：“江戒，以後，我給你一個家，家裡有你，有我，還有我們的寶寶，他會喊你爸爸，喊我媽媽，我們一起帶著他去打球，你抱著他投籃，我幫他撿球，我們一起帶他去徐氏公學，告訴他，這是爸爸媽媽相愛的地方......”
她聲音輕柔，緩慢地說著未來的生活。
那種生活，是千千萬萬普通家庭正在過的日子。
於江戒而言，卻是連做夢都不敢夢到的幸福。
隨著她的話，江戒紅了眼，淚水一顆一顆砸到時乖臉上。
他已經許多年沒有家。
她說的那個家，給了他的心，一個歸宿。
時乖心疼地看著他，眼前的男人，從小到大捱了無數的鞭子，受了無數的傷，沒有人愛他。
她不過是說了一種最最普通的生活，就讓他高興成這樣。
“江戒，”時乖捧著他的臉，“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再離開你，你別怕。”
江戒額頭抵在她額上，沙啞著說：“不許反悔。”
“不反悔。”
“老子真想把命給你。”江戒壓著氣息，聲音低的像夢囈。
時乖吸了吸鼻子：“那你先起來，重死了。”
氣氛陡然變得滑稽。
江戒低低笑出聲：“都要嫁給我了，有些事兒，能不能提前了？”
說著，他又動了動。
時乖滿臉通紅，沒有說話。
也......不是不行。
江戒閉上眼忍耐了會，在她額上，格外珍惜地吻了下：“現在不行，老子還欠你個求婚。”
時乖抿著唇笑了，她知道，江戒不會亂來的，他是那麼珍惜她。
-
十月三號。
東市許徐兩家聯姻。
即便只是訂婚，也辦的格外盛大。
許氏夫婦許久沒見過時乖，疼的不知道怎麼好，一直把她帶在身邊。
許千鶴牽著她的手：“等下江戒爸爸會來，怕不怕？”
“不怕的，千鶴姐。”時乖笑笑，“千鶴姐，你今天真漂亮。”
許千鶴笑了：“再漂亮也比不上我們小乖。”
酒店的一樓已經滿是賓客。
徐行之一身筆挺西裝，滿面春風。
江戒翻了個白眼：“一把年紀了才把人追回來，還樂！”
哪像他，這麼年輕，就把姑娘捆得死死的。
徐行之嘴角抽搐：“阿戒，哥哥的大喜日子，別潑冷水了行嗎？”
江戒雙手揣口袋裡：“行，我去找我姑娘了。”
“......”
時乖正跟在許氏夫婦旁邊，江戒咧開嘴笑，小跑過去。
眾目睽睽之下，攬著她，在唇上親了下。
時乖臊得滿臉通紅：“江戒，你注意點場合。”
“沒眼看了。”方陳和方斯文幾個人跑過來，笑著罵，“戒子哥恨不得今天的主角是他。”
江戒心情特別好，也不反駁，揚著眉笑：“我姑娘可答應嫁給我了啊。”
“真的？”一群人驚訝地圍過來。
時乖無語地推開他：“你不要搶你哥哥風頭行不行？”
“不行。”江戒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老子忍不住。”
想告訴全世界，他姑娘答應嫁給他啦。
許千鶴捂著嘴笑：“真答應了？”
“千鶴姐。”時乖跺了下腳，“徐先生在等你呢。”
“好了好了，知道我們小乖害羞。”許千鶴摸摸她的頭髮，然後走到徐行之面前，兩人說了些什麼，一齊看向這邊。
時乖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
“江戒，你快去陪你哥哥。”時乖開始趕人。
徐行之今天一定會被灌醉。
“我陪他做什麼，我要陪我媳婦兒。”江戒抬著下巴，傲嬌地說。
時乖想拿膠帶把他嘴封上。
花孔雀開屏一樣。
“你去不去？”時乖撅了撅嘴，澹澹掃了他一眼。
江戒洩氣地垮下肩：“寶寶，你每次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就不由自主地害怕。”
時乖笑出聲來，捏捏他的臉：“去吧，你哥今天需要你幫他。”
“那親下。”江戒磨著人不願意走。
時乖看了眼四周，都是人，許多人一直往這邊看。
她嘆了口氣，捏著他的臉，在唇上親了下：“別鬧了啊。”
江戒終於滿意地笑了，揉揉她的腦袋：“等我啊。”
看著他高興的像個孩子一樣，時乖忍不住笑。
她視線移到拐角房間門口的付水水身上，笑意斂了兩分，走過去。
“徐叔叔在等你。”付水水輕聲說。
時乖點點頭，她知道，徐陸霆是特地叫付水水來喊她。
房門被從內開啟，施晶走了出來，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
時乖點了點頭，走進去。
門被從外面關上。
徐陸霆蒼老了許多。
正揹著她，看著窗外的綠草坪。
“來了？”
時乖走到他身邊，陽光很好，刺到她的眼睛：“您找我有什麼事？”
徐陸霆轉過身，看著眼前的這個姑娘：“你們又在一起了？”
“嗯。”時乖笑了下。
徐陸霆緩緩坐到椅子上，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
他嘆了口氣，好像很疲倦。
時乖半坐在椅子上，輕聲問：“您身體怎麼樣了？”
“不太好。”徐陸霆聲音虛浮無力。
時乖抿了抿唇。
他身體不好，也是從那次事情之後。
徐陸霆說：“江戒放棄了江家的財產，把他的那部份，給了水水。”
時乖點點頭：“他做任何決定，我都支援他。”
徐陸霆笑了下：“他用這種方式，希望我不要追究你的事情。”
他說的，是時乖給他下藥的事情。
時乖垂下眼睛，江戒為她做任何事情，她都不奇怪。
他本來，就是拿命在對她好。
“既然你們一定要在一起，”徐陸霆說，“請你好好對待他。”
時乖點頭：“我會的。”
兩人都沉默下去。
【作者題外話】：最近狀態不太好，會給時乖和江戒一個甜甜的結局，這周完結。
感謝每個看文的小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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