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有一束煙花在心底炸開。
許幸運茫然地眨了眨眼。
即使嘴上不說,驚喜還是從眼睛裡跑出來。
後來許雋被一通電話叫走,是公司上的急事,他不得不趕去處理。
臨了回頭望一眼,最終還是把獨處的時間留給了他們。
恍如大夢初醒般。
許幸運突然想到,他說的沒有是什麼意思?
是曾經有過但分手了?還是從來沒有過?
如果是後一種...
那他這些年都是一個人這麼過來的嗎?
想到這,心尖就不免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
沉迢情緒澹澹的,許是想到只有他們兩個人單獨相處不太好,許雋走後沒多久便也提出了告辭。
“許小姐,我還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許幸運咬了咬唇,匆忙站起來,“我送你。”
沉迢對她的話不置可否,一副隨她意的神情。
送到別墅大門,許幸運看著他已經轉身邁出幾步的背影,脫口而出道:“我們可以加個微信嗎?”
男人身影似乎僵滯了下,慢慢回眸,只是眼神很澹地看了她一眼。
隨後便頭也不回地向前走,撐起一把黑傘漸漸消失在皚皚白雪中。
許幸運抿了抿唇,有些手足無措,記憶彷佛一下子回到了昨天。
面對那些前來搭訕的女人時,他也是這樣,很冷的態度。
大概。
在他心裡,自己和那些人也並沒有什麼區別吧。
嘆了口氣,她才慢吞吞往回走。
殊不知,沉迢撐著傘的手,指骨漸漸泛起了蒼白,卻始終沒有聽到身後傳來的動靜。
眼裡似有自嘲一閃而過,他慢慢垂下長婕,再抬眸時,眼裡又是沒有什麼感情的模樣。
...
晚上。
許幸運躺在床上,思緒有點亂。
白天得知沉迢還是單身時,她就有點蠢蠢欲動。
而夜晚,更是把她心中的貪念放大了無數倍。
幾天前,她陪許父去醫院做檢查。
許天易的主治醫生告訴她,由於許天易曾經遭受過兩次重傷,這些年身體又虧空得太厲害,就算今後好好調養,只怕...
許幸運知道他未完的話是什麼。
那一刻,她突然就很害怕。
怕自己沒有更多的時間去陪他們,也怕...
當哪一天意外來臨時,她會帶著遺憾離去。
她忽然從床上坐起來,慢慢堅定了一個想法。
不再猶豫,許幸運開啟手機從聯絡頁面找到了周臨福的微信。
剛打了幾個字準備發出去時,指尖又頓了頓,退出來。
找到黑名單,放出那個塵封已久的名字。
剛開始時是為了防止自己會忍不住找他,後來時間久了,便也忘記了。
而且更重要的原因是,她覺得沉迢大概已經放棄了這個微訊號。
抱著僥倖的心理,她試探點了一下,沒想到卻不小心發了一個句號過去。
紅色感嘆號沒有出現。
抱著手機,她一直難受了很久,連自己什麼時候睡著了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還差點上班遲到了。
匆忙趕去學校,她都忘了看手機。
上午給一班和十三班的學生上完課後,她才後知後覺意識到這件事。
忐忑地開啟微信,就看到沉迢那欄出現了一條未讀訊息。
s·t:?
他發了一個問號過來,時間是凌晨十二點,大概就是她發出去了一個小時以後。
沉迢應該不會認為自己是在逗他玩吧?
早知道就不那麼早睡了,許幸運懊喪地嘆了口氣。
同辦公室的老師湊過來打趣道:“小許~你這樣子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嗯?”
她愣了一下,男朋友?
她什麼時候有男朋友了?
辦公室內的其他老師卻是心照不宣地笑起來。
還不忘叮囑:“小許啊,別害羞嘛,等你有好訊息了記得通知我們啊,一定給你包個大紅包!”
許幸運頗有幾分哭笑不得,但也知道他們是在關心她,便笑了笑沒有反駁。
自她來了明德教書後,就一直受到這些前輩的指導,而且同期的幾個老師也跟她關係不錯。
她默默想到,等真到那天的話,她肯定會全部邀請的。
但前提是,她得先把沉迢追到手。
不過,唉。
估計會是場持久戰了。
...
許幸運下午只有兩節課,但她一直等到快要下班了才給沉迢回了訊息,怕自己會打擾到他的工作。
啥也不是:沉迢,你有時間嗎?
啥也不是:最近上映了一部挺不錯的電影,要一起去看看嗎?
發完,她仔細讀了幾遍,臉上忍不住開始發燙,這樣是不是顯得太急切了?
過了一陣,她又胡亂想到,沉迢會是什麼反應呢?大機率會拒絕吧?
神色懨懨地看著手機,身後路過的年輕女老師好奇地投來一眼。
許幸運立馬警惕地把手機收起來,剛好下班時間也到了,她一下收拾好東西站起來。
“下班了,明天見!”
“……”
咋了這是,她啥也沒看到啊。
許幸運先去了小學接福寶,小男生揹著個老大的書包,早早就在校門口張望著了。
看到她眼睛亮亮地跑過來,乖乖地喊:“姐姐”。
許幸運應了一聲,隨後狀似不經意地問:“對了,怎麼沒看到念念啊?你不邀請她來家裡玩嗎?”
許逸撇了撇嘴,“她早就走啦。”
“走了?是她哥哥來接的嗎?”許幸運急急地追問。
“不是。”許逸搖頭,“是一個爺爺來接的。”
“......哦。”
許幸運垂了垂眼,心下有幾分失落,還以為今天能見到他呢。
不過也正常,他工作肯定很忙。
接下來一連幾天,許幸運都早早下班,但還是沒蹲守到沉迢。
上次她在微信上問完後,他只回了句“工作忙,沒時間”,便再沒了後續,許幸運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擾他。
週五,她照常去附屬小學,因為心中沒抱什麼希望,臉上得神情看起來便有些懨懨的。
隨手接過福寶的書包,聽到好像有人在喊她,也沒怎麼有興致地應了一聲,“嗯。”
“這就是許小姐想要約人的態度?”
直到那道獨特的略顯清冷的嗓音響起時,她才不敢置信地抬起頭。
清澈的雙眸中好似一下子落滿了星星,熠熠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