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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過澡後,許幸運坐在書桌前看了一會書,細白的手指拿過桌上的手機。
指尖在聊天介面輕點,編輯了一條訊息傳送出去。
啥也不是:你的傷嚴重嗎?
啥也不是:塗藥了嗎?
她以為對方還得好久才回復她,畢竟距離她上一次傳送的訊息至今還沒有收到回覆。
結果她剛放下手機的下一秒,“叮冬”一聲,一條未讀訊息彈出。
她一愣,很快點開檢視。
沉.老爺爺.迢:還以為我這個同桌被某人遺忘了呢?
許幸運:“......”
這麼一想,她是有點過河拆橋了啊,竟然連點藥都不捨得給人買。
她發了一個跪地求饒的表情包過去。
小貓咪哭唧唧的表情配著一小行文字,對不起,我錯了。
沉迢在那邊忍俊不禁,都能想象到她那張軟白的小臉蛋上是怎樣懊惱的表情。
突然很想看看她的模樣。
不再猶豫,他點開視訊通話撥了過去。
影片邀請的前一秒許幸運正在喝林青梅端上來的熱牛奶,直接被嗆得狂咳不止,差點從鼻子噴出來。
手忙腳亂抽出紙巾把身上和桌面清理乾淨。
沉迢在那邊等了一會,發現沒人接,心懷惴惴。
就這麼不想見他?
不過他還是放任手機一直響,一次不行就兩次,打到她接為止。
許幸運心跳莫名有些快,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和自己影片,難道文字表達還不夠清楚嗎?
她猶豫了一下才點了接聽。
螢幕那頭很快映入一張俊美絕倫的臉龐,男生眉眼清雋,額前的黑色發稍還在往下滴著水,透明的水珠滑過他線條凌厲的下頷,增添了一絲野性的性感。
許幸運不甚自在地移開視線,眼睛盯著桌前翻開的筆記本,上面還是他筆鋒凌厲的字型,一筆一劃,恰到好處地自成風骨。
沉迢盯著她看了一會,發現小姑娘一雙橢圓的黑眸只專注地盯著桌上的書看,根本沒分半個眼神給他。
輕嘖了一聲,有些不爽:“為什麼不看我?書就這麼?”
許幸運快速抬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還是那副“衣衫不整”的模樣。
穿著一件灰色的體恤,領口微敞,露出一大片皙白的鎖骨,線條清晰而凌厲。
她坐在桌子前,手指無意識扣著書皮封面,隱晦地提醒了他一句:“那、那個,你不冷嗎?”
露那麼多,而且頭髮上的水也不知道擦乾一點,不怕老了得風溼病嗎?
她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蹦出來,沉迢著實懵了好一會。
“什麼意思?”
許幸運見他真的不懂的意思,小聲道:“哎呀,就你的衣服啊,穿得太少了......”
沉迢看了眼自己的穿著,挑挑眉:“這還叫少?大夏天的總不能讓我再套件衛衣吧?想熱死我好繼續換個同桌?”
許幸運就。
就真是無語了。
她好好一句話,怎麼就被他解讀出來那麼亂七八糟的意思了?
他語文不好,現在更是連人話都聽不懂了?
見真把小姑娘惹惱了,沉迢笑了一聲。
“行了,不逗你了。”
雖然小姑娘生氣時嘴巴會微微地都著,唇瓣粉嫩嬌軟,讓人想一親芳澤。
可他也怕真過火了,小姑娘一氣之下就把電話掛了,那他豈不是得不償失。
許幸運手撐著下巴看了一會,看見沉迢站了起來,高大的背影逐漸從她的視線裡澹去,不一會又出現了,頭髮上蓋著一條寬大的白色浴巾,把他裸露的頸下面板也遮了起來。
哦,終於蓋住了。
臥室柔和的燈光下,照得小姑娘的面板瑩潤細膩,像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
她手指細細小小的,正撐在下巴上,睜著水靈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眼神專注得好像他是全世界。
沉迢慢條斯理擦著頭髮的動作一頓,喉嚨無聲滾動。
她這個樣子......
真是讓人想犯罪。
要命!
事實上許幸運只是因為在和他聊天不好意思繼續學習,又不能一直盯著他看,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打量起他的房間。
很標準的灰白色調,像他這個人一樣,冷冷澹澹。
看了一會,她看對方好像沒話說了,忍不住說:“沉迢,要不我們掛了吧?”
但是在掛之前,她還是得叮囑對方一點:“你的傷口記得不能碰水啊,記得塗藥,這幾天也不能吃辛辣的,忌酒......”
她絮絮叨叨地叮囑,事無鉅細。
過了一會大概是覺得自己太囉嗦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眼眸在燈光的映襯下溼漉漉,“就、就這麼多了。”
沉迢卻覺得很受用,還有點惋惜對方沒有再繼續,心中生出了細微遺憾。
“那、那我掛了?”
沉迢嘴角含笑,目光溫柔地看著她。
“不急,再聊會。”
許幸運心說,那咱倆也沒什麼可聊的啊。
但思及對方今天還救了自己一回,這話是萬萬不能說的。
只好乾巴巴地應了一聲:“行。”
乾淨的小鹿眼都微微瞪圓了些。
沉迢被她可愛的模樣萌得不行,眉眼間溢滿了笑意。
怎麼這麼乖?
心裡明明想拒絕得不行吧?
這種對他無可奈何的縱容真是想讓他不恃寵而驕都不行。
於是某人一本正經地說:“我們兩個影片著學習吧。”
“可以防止你偷懶,提高效率。”
他說得面不改色,許幸運都差點信以為真。
眼皮微抽,無奈道:“也行。”
她一邊翻開書一邊小聲滴咕:“也不知道是誰監督誰呢。”
沉迢聽到了她碎碎唸的聲音也不反駁,雖然在小姑娘心裡沒落得什麼好形象,但只要結果是好的就行。
許幸運開始專心致志地投入到學習中,明天還有兩場考試,她又把筆記複習了一遍。
久而久之完全忘記了手機那一頭還有個人在看著自己,目光溫柔又繾綣,像要把她刻入心底。
她神態放鬆了下來,微低著頭,及肩的秀髮披散下來,柔軟而又泛著絲絲光澤,白色的棉質睡裙包裹著她纖細的身子,露出的一截藕臂白得近乎玉的質地。
沉迢只覺得怎麼看她都看不夠。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讓他的目光時時刻刻被牽引著走?
你可真是隻小狐狸啊,他在心裡輕輕說。
不過,我甘願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