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還問不出一點訊息？”
百里渠咬著雪茄，面色陰沉，“現在已經扣押他們七十二小時，如果你們還不能得到有用口供，到時候就不得不放了他們。”
李洛夫上前一步，“爵士大人，如果允許的話，我們可不可以動用私刑？從那個顏雄下手，他貪生怕死，最容易鬆口。”
百里渠沉默了一下，搖頭道：“不行，顏雄如果只是華探長也就算了，可他畢竟還是那杜永孝的乾兒子——”
李洛夫聞言，很糾結地翻白眼。
以前顏雄叫杜永孝乾爹，大家都輕視他，嘲笑他，誰能想到現在反倒成了顏雄護身符。
“那我們該怎麼做？”
“怎麼做？既然已經打草驚蛇，那就直接打蛇咯！”百里渠吐一口煙霧，目光陰狠道：“去調查杜永孝！我就不信他渾身上下連半點汙點都冇！”
“是！”
……
三個小時以後。
廉政公署專員辦公室。
調查杜永孝的資料堆積如山。
八名調查主任和調查員一起努力整理資料。
首先在調查杜永孝財產來源方面，這不調查還好，一調查，直接驚呆眾人。
首先杜永孝正常拿薪水，其次他的確和其他人一樣收取很多規費，不過這些規費都被他很雞賊地捐贈給了兒童福利院，還有老人院！
並且捐贈的時候，每一筆錢全都登記的清清楚楚，彷彿就在等著廉政公署查他。
以至於給李洛夫他們一個錯覺，杜永孝先知先覺，對廉政公署的行動了如指掌。
這是個難以對付的對手！
李洛夫深吸一口氣。
不過更加讓他驚愕的卻是後面-——
他們調查杜永孝的財產來源，地產公司有霍家股份，電影公司有雷家和邵家，一個城市公交系統，一個電視臺輿論話語權，至於英國的醫藥公司那就更厲害——
李洛夫看到這些資料，整個人都有些忍不住發抖，第一時間通知百里渠爵士。
百里渠爵士在得到訊息後，第一時間趕到廉政公署。
“發生什麼事情？”
百里渠爵士見眾人臉色不對，尤其李洛夫臉色蒼白，像被人蹂躪過一樣。
“爵士大人，這些資料，你看看先！”
半天，李洛夫才結巴地說出一句話。
百里渠狐疑地看了看那些資料：“都是關於杜永孝的？”
“是，是的！”
李洛夫艱難回答。
“沒找到他黑料？”
百里渠爵士翻看起來。
李洛夫等人對視一眼，“雖然沒找到黑料，卻找到了一些，一些我……勁料！”
“呃，什麼勁料？”
百里渠看向資料，表情微微一怔，“他竟然有這麼多資產！地產公司，電影公司，還有餐飲公司，這是什麼？醫藥公司？！”
百里渠表情愕然。
李洛夫他們很理解這種感受，他們之前的感受和他差不多，甚至還要驚詫。
“咳咳，還有下面……更勁爆！”
李洛夫低聲提示道。
“下面？”
百里渠爵士看去，猛地瞳孔收縮，渾身一抖！
那份報告赫然是杜永孝給大英帝國保守黨的“政治獻金”！
資料顯示，杜永孝為英國保守黨提供了三千萬美金作為競選資金，並且還單獨與保守黨黨魁，也就是現在的大英帝國首相愛德華西斯先生，有過“秘密”交往。
百里渠神色變了又變，手中拿著那些資料都有些微微發抖。
此刻他才知道自己踩到了雷。
這個杜永孝，竟然和首相有關係！
幸虧他們還沒對杜永孝下手，可以想象，如果他們貿然下手對付杜永孝的話，杜永孝只需要輕輕一個電話，就能讓香港震三震！
“把這些，全部銷燬！”
百里渠咬牙做出決定，“不能讓任何人看到！還有——”
百里渠看了一眼李洛夫，又看向其他調查主任：“你們這些人必須守口如瓶！不管誰，要是把這資料上面洩露出去，我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是！爵士大人！”
李洛夫當然明白百里渠這樣做的意思。
那杜永孝就是個炸彈，只要他不主動引爆，不暴露這些內容，他們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那麼接下來——”
“把杜永孝放一邊，不，千萬不要去碰他！”百里渠道，“至於雷洛，顏雄他們——我已經向上面申請，再扣押他們七十二小時！我就不信，三天又三天，連一點資訊都問不出！”
……
“什麼，洛哥他們又被扣押三天？”
廉政公署外面，陳細九，豬油仔，還有顏雄，藍剛，韓森他們幾人手下聚在一起叫嚷道。
“這還有沒有天理？到底是讓洛哥們配合調查，還是私自扣押？”
“說的對！他們不能這樣無法無天！”
“我們找他們理論去！”
眾人情緒憤慨，說著就要朝廉政公署闖去。
“大家靜一靜！”陳細九喊住他們，“我們這些人就算過去也沒用！那些廉署的人是不會多看我們一眼！”
“那怎麼辦？”
“既讓他們這樣繼續下去？”
“我們去找孝哥！”陳細九道，“現在只有他出面，才能救洛哥他們！”
眾人仔細一想，還真就是這個道理。
據說上次高層開會，那些鬼佬上司要把他們這些華警拿出來祭旗，是杜永孝怒打鬼佬，才遏制住他們這股邪風。
從目前情況來看，杜永孝就是所有華警的主心骨；更是所有華警的龍頭大佬。
“走，找孝哥！”
……
灣仔警署——
總警司辦公室。
“五虎將”大頭文，齙牙駒，鬥雞強，還有莊定賢和任達容五人端坐在沙發上。
他們對面，杜永孝坐在辦公室後面，拿著筆刷刷批改完幾份報表，這才把鋼筆套上，放下，抬頭看向五人。
“你們誰先講？”
杜永孝問道。
五人你看我，我看你，不吭聲。
“你們過來找我，不就是想要講事情嗎，怎麼輪到你們開口，卻都不願意說？”
“咳咳，是這樣的孝哥！”大頭文撓撓頭道，“你下令取消所有規費發放，並且以後禁止再收取規費，對此，大家都很有意見。”
“意見？”杜永孝拿起煙盒，彈出一隻咬在嘴角。
“吧嗒！“有眼力勁的莊定賢上前一步，給杜永孝將煙點燃。
杜永孝抽口煙，看向大頭文：“這個世上為什麼不太平，就是因為有太多這樣的傻子！就不怕有錢拿沒命花？”
“咳咳，孝哥你的意思是——這次廉政公署玩真的？”
“你以為呢？”杜永孝冷笑，“連洛哥那樣的大佬都被請去喝咖啡，其他人還看不清形勢，以為對方又在虛張聲勢。話你知，這次廉政公署不但要拿洛哥他們開刀，很快就會輪到你們！”
“我們？”
大頭文等人面面相覷。
“這下完蛋，他們要是查出來什麼，我們這些人怕是一個也逃不了！”
“是啊，以前孝哥你話我們不要太貪，都沒聽你的，現在好後悔的！”鬥雞強和齙牙駒一臉苦澀。
五人當中只有莊定賢和任達容比較從容鎮定，原因很簡單，他們是杜永孝手下少數不貪的幾位。
對於他們來講，平時杜永孝給他們的獎金福利什麼的，已經足夠多，用不著再去貪墨那些規費。
“賬目你們可以找人幫你們做，比如豬油仔，他就很拿手！洛哥的很作私產都經過他手！”杜永孝說道，“當然，你們要是想要一勞永逸，很簡單，全部捐出去！”
“啊，捐出去？”
大頭文他們一個個張大嘴巴，“好多錢的，大佬！全捐的話，我們可捨不得！”
“是啊，那些可都是我們這麼多年奮鬥得來的！”齙牙駒和鬥雞強說道，“寄託了我們的青春和夢想。”
“寄你老母！”杜永孝都快氣笑，都這時候了這倆撲街還耍嘴皮子，“等到你們被廉政公署公訴，直接搬去赤柱監獄，到時候不但冇青春冇夢想，連自由都冇！爽不爽？”
齙牙駒和鬥雞強一起搖頭：“不爽！”
杜永孝吐了一口煙，“既然不爽，那麼該捐的就捐，該丟的就丟！如果你們想要繼續在警隊吃這碗飯，記住，永不再貪！”
“是，孝哥！”
“你們其他人呢，誰還有話講？”杜永孝看向其他人。
“孝哥，我得到訊息，廉政公署那邊好像正在查你！”莊定賢開口道。
“敢查孝哥？他們吃了豹子膽！”
“是啊，連孝哥都敢動，我看他們是活得不耐煩！”
“我提議，廉政公署要是敢動孝哥，我們就乾死他們！”大頭文騰地起身，厲吼道。
“對，乾死他們！”
其他人也全都站起來。
“哈哈哈！”杜永孝笑出聲，將半根菸放入菸灰缸碾滅，“放心吧，我很乾淨的，他們查不到我什麼，反之，就算他們查到估計也會嚇一跳。”
眾人不明白杜永孝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杜永孝笑笑，也不去講明白。
就在這時——
咚咚咚，
有人敲門。
“進來！”
“孝哥！是我！”
陳細九推門進入。
“細九，什麼事情？”
“孝哥，出大事兒。”陳細九道，“廉政公署那邊繼續扣押洛哥他們七十二小時。”
“繼續扣押？”杜永孝頓了頓，“看起來我要去廉署走一遭了！”
“孝哥，我們陪你去！”
“不用，我一個人！”杜永孝站起身。
莊定賢走過去幫他把風衣取下。
杜永孝展開雙臂，在莊定賢伺候下把風衣穿好，這才抬頭對眾人淡淡道：“記住我的話，我們是香港警察，是紀律部隊，無論什麼時候都要遵紀守法！”
杜永孝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留下一幫人一臉懵逼。
“孝哥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讓我們遵紀守法？”
“我怎麼感覺這句話沒那麼簡單？”
眾人捏著下巴，思索著。
……
嘎吱！
杜永孝的座駕停靠在廉政公署外面。
得知他到來，整個廉署嚴陣以待。
黑衣人齊刷刷排成兩排站到門口，意思很簡單，他們要給這位華警大佬一個下馬威。
杜永孝從車上下來，淡淡掃一眼這種陣勢，笑道：“廉署挺給面子，擺出這種陣勢。”
黃鶯站在他身邊道：“也只有你敢這樣想。”
杜永孝聳聳肩：“走咯！去會會這裡大佬！”
杜永孝揹著手，邁步朝廉署裡面走去。
黑衣人一個個殺氣騰騰，望著他。
杜永孝絲毫不理會他們。
忽然，他走了一半，停下腳步，朝一人看去。
那人見他看來，忙挺胸抬頭給杜永孝一個犀利眼神，一副我與罪惡不共戴天模樣。
杜永孝笑了，走到他面前：“你叫莫子華，廉署剛成立時好像是我招你進來。”
“呃？”莫子華愣了一下，立馬吞吞口水，收斂姿態、
他萬萬沒想到杜永孝還記得他，並且叫得出他名字。
“還有你，你叫丁佳偉對不對?你叫曾守成，還有你，甄子高！”杜永孝指著廉署這些人，一個個叫出他們名字。
剛才還氣勢如虹，對著杜永孝擺出殺氣騰騰眾人，頃刻間全部鬥志瓦解。
此刻所有人才記起來，好像廉政公署本來就是杜永孝提議成立的，並且他們這第一批人，也都是杜永孝親自招募過來。
“你們都很優秀！”杜永孝看著他們，欣慰地點點頭，模樣就像首長在檢閱士兵。
現場氣氛瞬間變得古怪。
他們這個下馬威反倒成就了杜永孝的威風。
不遠處，作為廉政公署專員的李洛夫冷冷看著眼前一切。
他知道，只要在氣場上壓不住杜永孝，那麼今天就很難收場。
想到這裡，李洛夫就邁步朝杜永孝走去，笑道：“杜警司，你貴人事忙，是什麼風把你吹來？”
杜永孝聞聲，轉身看向他，淡淡一笑：“是東南西北風！”
“哦，這卻是一股古怪的風！”
“雷洛他們被繼續羈押七十二小時，我覺得這更加古怪。”
“哈哈，那是工作需用！我們已經同他們解釋過，希望他們配合。”
“到底是希望他們配合，還是脅迫他們配合？”杜永孝與李洛夫針鋒相對。
李洛夫聳聳肩：“杜警司，雖然廉政公署你是一手打造，但現在你不在廉署做事，所以廉署內部事情，你也無權過問！”
“是嗎？”杜永孝笑了，朝著李洛夫上前一步：“如果今天我非要問呢？”
這幾天身體不舒服，一更4000字先！估計是三陽開泰了，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