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混亂的聽了幾首歌，空氣裡瀰漫的菸酒味和各種香水的味道讓她有點反胃，溫淺指尖飛快的低頭給曲意隨發了個微信，幾乎是逃著出了去。
“沒事吧？”郭子嘉跟了出來，臉上是不加掩飾的擔心。
溫淺靠在門口的牆上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搖了搖頭，又睨了眼面前的人，“你怎麼在這？”
“跟我朋友來的。”他目光坦蕩，溫淺突然覺得他身上有一股少年氣，曾經她在陸景身上也看見過，只不過郭子嘉的眼神比陸景純粹多了。
“需不需要打電話讓趙學長來接你？”郭子嘉又道。
溫淺覺得自己確實應該給趙暮深打個電話，她不開心，但她又沒喝酒，想借酒撒潑都少了由頭。
“打，等會再打。”溫淺說完又折返了回去一屁股坐到了吧檯上。
調酒師學著她的樣子挑了挑眉，沒計較他送出去的那杯雞尾酒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溫潤的開口，“需要什麼？”
“喝不太醉的酒。”她描述著。
郭子嘉壓根攔不住，只著溫淺從調酒師裡接過了一杯tomorrow，藍色的液體如湖水般純淨，溫淺有點懷疑這玩意帶不帶酒精。
“喝完就回去吧，迎接美好的明天。”調酒師曖昧的在兩人之間看了看，又轉過身為其他客人調酒去了。
溫淺知道他誤會了，也懶得解釋，在舞臺上的曲意隨殺過來前，把一杯‘明天’喝了個光。
這杯跟純淨水一樣的東西，還是帶酒精的。
曲意隨把她腦門彈了個紅印出來，聽著溫淺還算正常的給趙暮深打完電話，才又急匆匆回到了舞臺上，一邊走一邊想著溫淺和她一樣都是個小瘋子。
你見過非要拉著覬覦自己的男生在旁邊一塊蹲著給自己男朋友打電話的人麼？
溫淺是頭一個。
郭子嘉有些手足無措，和溫淺打著商量，“我讓我女生朋友陪你等趙學長吧，不然我怕他會誤會。”
酒精開始有點上頭，正是溫淺最喜歡的狀態，她聞言嘖了一聲，託著自己的下巴看著郭子嘉，笑了笑，“拿你和陸景比，真是侮辱你了。”
郭子嘉還沒有時間弄清楚陸景是誰，趙暮深就到了。
是跟著沉封之一塊來的。
溫淺原本正扯著郭子嘉的袖子在胡說八道，就感覺有人停在了她面前，一雙熟悉的鞋映入眼簾，她放開了手，順著黑色長褲包裹住的大長腿往上看，頭頂有燈，晃得她目光有些渙散，無法聚焦，但就是模湖成了個影子她也認得出這人是誰。
她一把抱住了面前這雙大腿，笑得有點傻，腦子有一瞬間的呆滯，總覺得這一幕有些眼熟，又想不起來。
“你怎麼才來。”她不講理的道，明明她電話打過去到現在還不到十分鐘。
趙暮深蹲了下來，托起她的下巴，看著她腦門上的紅印，伸手碰了碰，“怎麼回事？”
溫淺慢半拍的啊了一聲，乾脆整個人都撲到趙暮深懷裡，開始告起狀來，“曲意隨她彈我，可使勁了，疼。”
沉封之：“……”
郭子嘉尷尷尬尬的大概解釋了一通，趙暮深一臉冷漠的看著他，把溫淺的手搭在自己脖子上，溫淺自覺圈好，他把她用抱小孩的姿勢抱了起來，抬腳準備走。
“溫淺是和曲師姐一起來的，我是碰巧，趙學長別誤會。”郭子嘉猶豫了會，還是道。
趙暮深腳步一頓，幾秒後沉聲說了一句：“謝了。”
從沉封之那接過了鑰匙，趙暮深抱著溫淺上了一輛黑色轎車，把她放到了副駕駛上，但溫淺不肯撒手，箍著趙暮深的脖子，兩人捱得很近，眼對眼，鼻對鼻的，不知道是醉的難受還是怎麼，她眼裡起了一層氤氳，櫻唇微微上翹著，語氣又嬌又委屈，“你最近不理我。”
趙暮深淺眸微轉，看著她半醉的眉眼都透著委屈，問她，“我是誰？”
“趙暮深……你是趙暮深。”溫淺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她又沒喝醉，但還是乖乖的回答。
得到答桉趙暮深偏頭親了親她的手腕，溫淺覺得癢把手縮了回來，趙暮深順勢幫她繫好安全帶，關上車門，坐到了駕駛座。
溫淺立馬轉頭望向他，眼睛跟小貓兒一樣，黑黝黝又圓鼓鼓的，她又想撲過去抱他，但是給安全帶限制了，皺起了眉有些不高興。
“為什麼喝酒？”趙暮深不讓她亂動，湊了前去把她壓在副駕駛上，給她揉了揉還有些發紅的腦門。
溫淺立馬捂住自己的腦門，生怕趙暮深也彈她，“就喝了一點，喝不醉的。”
“還說沒醉，我問的是為什麼喝，不是問你喝醉了沒。”趙暮深硬邦邦的糾正她。
“想你。”她不太樂意看他冷冰冰的模樣，側過頭去不看他，說的話又很誠實。
趙暮深堅毅的臉部線條柔和了下來，他摸著她的臉，眼神幽幽的像個無底洞，“和她們不好玩麼？”
他問的沒頭沒尾，溫淺卻聽懂了，她想了想，皺了皺眉，又搖了搖頭，“不是，也好玩，但是我總會想你。”
這種感覺就像趙暮深是她身體或者靈魂中的一部分，她看不見他時，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我有給你打電話，每天。”趙暮深提醒她。
溫淺的眉皺的更厲害了，“不一樣，這不一樣。”
趙暮深問她，“哪裡不一樣？”
溫淺變得有些焦躁，酒精容易讓人衝動，也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她咬著唇不再說話，覺得趙暮深一點都不懂她，可她看著趙暮深神色平靜的臉，又有些心慌，她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跟大人討要著不切實際的東西。
趙暮深用拇指抹上她的唇，不讓她自虐，又問了一遍，“哪裡不一樣？”
車子駛向學校的方向，溫淺把車窗開大些，風灌進來吹亂她的頭髮，也吹散了她那點酒精。
她偏頭去看沉默開著車的趙暮深，她見過他騎賽車的各種樣子，還是第一次見他開車的模樣，眉眼冷澹，冷毅的下顎線勾勒出完美的弧度，薄唇微抿，已經是個成熟男人的模樣了。
在短短的時間裡，他又有一些變化了，變得更成熟了，也變得更忙了。
“生日想怎麼過？”他沒看她，突然開口道，伸手把車窗升了回去。
溫淺唔了一聲，半闔著眼靠在座椅上，“隨便吧。”
趙暮深微微頷首，“那我安排。”
兩人都沒提剛剛沒結果的那個談話，溫淺咽回了很多沒說出口的話，告訴自己得當個懂事的女朋友，像她穩重冷靜的男朋友一樣，做個成熟的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