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一晃而過,週一的時候,各大學校收到了教育局下發的舉辦校運會通知。
對於高三黨來說,校運會就是他們高三生涯最後一次活動了,過後他們終將於‘活動’二字絕緣到畢業。
大家收到通知後都挺興奮,一個勁的湧去體育委員那裡報名,差點給體委整個人給擠撅了。
趙暮深整個人靠在椅背上,半闔低垂著眼眸,一隻手拿著筆無意識的轉著,此刻的心情並不佳。
甚至對即將到來的校運會有幾分排斥,因為這件事阻礙了他轉進德才的進度。
那晚在三個老師外加一個監控下,他用實力證明了自己,順利換了德才校長的轉入申請。
但因著突如其來的校運會,校長需要一手抓,畢竟是個大型群體活動,就將他的轉學移交給了年級主任處理。
高俊他爸卻以校運會忙碌為由壓著校長的同意書,要求推到運動會結束之後,趙暮深知道他是存心刁難也沒再找,反正校長都點頭了,他一定會進德才,也一定要。
校運會準備加舉辦結束前後撐死不會超過半月,他等得起。
溫淺和張可欣也沒閒著,趁著課餘時間就跑到高三部的理科班為趙暮深找願意接收他的班級。
但一路問下來,結果有點令她們啞然。溫淺也沒想到過了校長那關,居然卡在了班級上。
趙暮深以往的不良事蹟太多,還和校外人士有牽扯,扔哪都是個燙手山芋。
德才不是厲行,老師們面對的學生再混的也不過是上課不聽講,同學之間的小打小鬧,但不會牽扯到外面的混混上。
高三又是最關鍵的一年,班主任自然不想加這樣一個定時炸彈在自己班上,先不說會不會拉低班上的平均分,萬一趙暮深以後再惹出點什麼事來,他們也難辭其咎。
說白了,趙暮深的成績還沒有好到他們值得去承擔風險。
幾乎是懷著最後一點希望找到了13班的班主任,溫淺沒想到還是個男老師,更沒想到聽完後這位善心的老師居然點頭了,只說要先見一見趙暮深本人。
下午放學後,趙暮深在辦公室和13班的班主任交談時,溫淺和張可欣就趴在門口的走廊上等著。
高三估計都刻苦些,不少同學走的慢,一出教室就看到他們學校的校花和漂亮學霸女神倚在老師辦公室的欄杆上,原本這個畫面挺唯美的,直到有人經過兩人身旁,聽到兩人的小學雞互啄對話,瞬間濾鏡碎一地,又覺得搞笑至極。
“誒,你怎麼叫趙暮深哥哥?”張可欣問溫淺。想到下午溫淺那一口一個“我哥哥”叫的比她還順口,她就滿頭問號。
溫淺看起來心情不錯,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扣著欄杆,發出清脆的聲音,聞言輕飄飄看了張可欣一眼,“他都和班主任說我是他妹妹了,我喊他哥哥怎麼了。”
張可欣翻了個白眼,搓了搓手臂上不存在的雞皮疙瘩,“得得得,你們這什麼哥哥妹妹的把戲我不想知道,噁心死了。”
“人長得挺漂亮的,可惜長了張嘴。”溫淺不冷不熱的懟回去,她和張可欣雖然分到了一個班,但位置隔得遠,張可欣又住宿,兩人沒啥交集。
她也不是覺得張可欣哪裡不好,就是這人吧,總欠欠的跟個小刺頭一樣,不像林念一樣軟萌好捏。她沒有興趣跟個刺頭玩,她自己現在的脾氣都得努力摁著。
“彼此彼此。”
“你管我。”
“誰管你。”
“趙暮深眼睛挺瞎。”
嘿,還玩迴旋攻擊了
“比你強點。”
“我又不瞎。”
“你不瞎,你盲。”
兩人小學雞的鬥嘴還沒結束,趙暮深已經走了出來,臉上看不出什麼神情。
“咋樣?”溫淺開口,張可欣也看他。
趙暮深微微頷首,沒打算多說。
“那老頭……不是,老師和你說什麼了,沒讓你立什麼考第一的flag吧?”張可欣狐疑道,下午看那老師的架勢,擺明了是有條件的。
“走了。”可惜酷酷的趙某人並不打算理他兩個非親生妹妹,邁開大長腿就走了。
德才唯一肯收他的班主任確實沒讓他立什麼考第一的flag,只是和他提了三個不平等要求,是的,不平等。
第一,不能遲到早退曠課打架,做任何違反校規的事情。
第二,兩個學校的課程進度差距要他自己想辦法追上來。
第三,不能參加下學期的高校特招。(不能和原本班上的同學爭特招名額。)
高校特招是一些高校學府在高考前,對高三學生優先進行一次招生,這些學校大多是專科院校,本科的少,專業也有限制。
特招分為筆試和麵試兩部分,透過了即意味著提前拿到該校的入學通知書。
對於成績不太理想的同學而言,高校特招等於多一次高考的機會,但因為名額有限,大多同學還是隻能老老實實參加高考。
就是這樣極不公平又不平等的約法三章,趙暮深也沒有猶豫,當場寫了一份保證書,簽了自己的名字,摁了手印。
跟整了個賣身契一樣,他自嘲的想。
不過他本來也沒想參加高校特招,對比第三條來說,第一條他反而還覺得有些難度。
倒也不是他想違反校規,他現在對比以前已經乖了很多了。
他已經很久沒打架了,沒再替趙先出頭後,他的麻煩其實少了很多,除了個別事逼一直挑事的,他實在忍不了才會回擊,他從來也不是給人欺負到頭上來的性子。
身後傳來少女追上來的腳步聲,又輕又快。明明剛簽了個‘賣身契’,可趙暮深的心裡還是跟灌了蜜似的,他想和她穿著一樣的藍白色校服,和她在同一個教學樓裡,偶爾放學的時候去她的課室找她,幫她擦擦黑板,扔扔垃圾。
那個日落之下透著餘暉的課室,少女臉上細小的絨毛,不堪一握的細腰,瘋狂的在他心裡滋生叫囂,不夠,還要。
“趙暮深,你等等我。”
少女又柔又軟的聲音鑽進他耳朵裡,他扯了扯嘴角,甘心的想著,以後都不打架了,忍一忍,讓一讓,大不了以後再慫點。
【作者題外話】:深哥為愛認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