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哥?”溫淺驚喜的喊他,眼裡亮晶晶的,透著愉悅的上揚。
“嗯。”趙暮深已經擦完了黑板上方的粉筆字,退開了少女一步,將兩人拉回了正常的距離,嘴角帶了淺淺的笑意,少女見到他的喜悅一下一下的撞著他的心口。
林念捂著嘴生怕自己笑出聲,催著一起打掃衛生的同學加快動作,本來就在收尾了,就剩溫淺負責的講臺和黑板。
“淺淺,剩下的活你幹完哈,我們先走了。”林念賊兮兮的拽著另一個同學說完就跑了。
課室就剩下了溫淺和趙暮深兩個人,頭上的風扇還吱呀吱呀的轉著,溫淺靠在講臺上,斜斜的看他,聲音懶洋洋的,“你一來,把人都給嚇跑了。”
趙暮深嗯了一聲,不自覺伸手給她撥了撥吹亂的頭髮,又很快收回手,動作自然到兩人都還沒回過神已經結束了。
溫淺眨了下眼睛,自己又伸手理了理,都囔了一句‘該剪頭髮了’。
“深哥,剩下的活,你來吧?”她語調帶了不自知的撒嬌,眼裡分外明顯的狡黠,淬了細碎的光,微微仰頭,高馬尾一晃一晃的,許是心情不錯,又或者是因為在課室,她鮮有這般朝氣蓬勃的模樣。
藉著餘暉的光,趙暮深能看清少女嬌俏的臉蛋上的細小絨毛,跟撓在他心裡似的,他微微偏過頭,嗓音微啞的應道:“好。”
他擰乾水盆中的帕子,開始去擦洗黑板,修長的指節在黑板的襯托下顯得分外,溫淺怔怔的看了會,順帶把講臺上的粉筆撿回盒子裡,兩人一時無話,時光恬靜又美好。
溫淺收拾好講臺轉頭看他,落日從窗外散了進來,恰好打在趙暮深的側身,他有一半的臉落在陰影處,一半的臉被柔柔的餘暉照著,上挑的眼尾,高挺的鼻樑,微抿的薄唇,她第一次‘看到了’溫柔。
“我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身上就帶著光。”溫淺笑著道。
趙暮深動作一頓,回眸瞧她,眼裡帶了幾分翻滾的情緒,“什麼時候?”
“學校後面那個巷子啊。”溫淺想起當時的情景,恍忽著回神,原來快一年了。
翻滾的情緒又壓了回去,菸灰色的眸子迴歸沉靜,趙暮深洗好了黑板,將帕子擰乾攤開鋪在講臺桌上,澹澹道:“嗯,你吃哥哥豆腐那一次。”
溫淺笑盈盈的,沒半分不好意思,“怎麼,不給吃呀?”
趙暮深聞言,眸光暗了暗,忽然欺身將她整個人圈在講臺上,溫淺因著他的動作只能微微仰頭往講臺邊靠,最近趙暮深好像真的沒抽菸了,身上只有澹澹洗衣夜的清香,他貼近她,勾人的俊顏在溫淺眼前放大,她聽見他低聲開口,帶了幾分蠱惑,“現在還吃麼,嗯?”
溫淺臉刷的就紅了起來,呼吸都亂了,感覺那隱約貼著她的滾燙體溫,手忙腳亂的要推開他,忘記自己站在講臺的臺階上,整個身子又要往後摔去……
一手略涼的手及時摟住了她的腰,溫淺只感覺一陣酥麻感從背嵴骨竄到大腦,說不上來的刺激感,她被人撈進了一個懷裡,雙腳也回到了平地。
“別,別玩了……”溫淺小鹿般驚慌的眼神對上那雙沉靜如大海廣闊的眸子,低聲說道,眼中漾著水色。
趙暮深看了她一會,低低的笑了,是種冰冷劃開流露出的醉人笑意,他放開了她,掌心的柔軟觸感讓他心神盪漾,指尖發燙的厲害,盈盈一握的腰,原來是這樣的。
溫淺到底是女孩子,羞紅了臉現在不敢亂說話了,安分的去關窗關風扇,準備鎖門走人。
“嘖……林念垃圾忘記扔了。”溫淺看到一旁被人遺忘在門口的黑色垃圾袋,無奈的就要伸手去拿。
“我來。”趙暮深恢復了以往的神色,先她一步提了起來,讓她去鎖門。
兩人從學校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下山了,溫淺伸了個懶腰,過兩天就要期末考了。
“好好考試呀,深哥。”溫淺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予以期望。
趙暮深頷首,“嗯,你也是。”他肯定是要好好考的。
“對了,你下午來我們學校幹啥?”溫淺好奇道,這還是趙暮深第一次出現在德才,還出現在她的班級,挺新鮮。
趙暮深神色澹澹,開口道:“看看你上課的地方。”
想看看你認真聽課的模樣,想光明正大的在課室見到你,想看無數個剛剛那樣朝氣蓬勃的你。
溫淺滯了片刻,對著他柔柔笑了起來。
趙暮深看著她,繼續道:“暑假我要回一趟c市,很快回來。”
溫淺啊了一聲,張了張嘴想問些什麼,又最終沒問,只是點點頭道:“你們升高三好像暑假得補課了,你記得早點回來。”
她說完和他揮手作別,準備回家去了。
許是想到暑假後可能會實現的他的小私心,趙暮深眉目都柔和了不少,他鮮少有這樣的惡趣味,此刻輕輕伸手拽住了少女的書包,亦步亦趨的跟著她走了幾步,跟個粘人的小跟班沒兩樣。
溫淺狐疑的回頭,趙暮深眼裡流露出淺淺的笑意,“溫面面,暑假我帶你去玩。”
嘖……今天這人,咋這麼招人呢。
期末考試在盛夏來臨的七月如期而至~
天氣炎熱的讓人不免有些躁動,樹上的知了唧唧叫個不停。這一年的夏天很熱,溫淺考完才聽說,隔壁班有個女生考到一半中暑給抬了出來,給監考老師嚇的不輕。
紮紮實實的考了三天,迎來了漫長的兩個月暑假,這大概是高中生涯最長的一次暑假了,大家都有些興奮,討論著要去哪裡玩。
溫高華和李小芳的休假還沒結束,溫淺吃完晚飯回到房間,還惦記著趙暮深說的話,期待著暑假能去哪裡玩,於是她打了個電話過去,都快結束通話了才有人接。
“喂……”
“深哥……你怎麼了?”
趙暮深的聲音啞的厲害,聲音也有氣無力的,他皺著眉看清了些來電顯示,緩了口氣,才慢慢道:“沒事,有點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