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住半天,龍陽突然將手中的烤肉塞入嘴中,任性的咬下一大口,狼吞虎嚥的咀嚼著,分外美味。還有那猴兒酒,就像不要命似的,猛的灌入口中,直入喉嚨,瞬間瀰漫心胃,霎時盡入豪腸。
“真的?!”嚥下酒與肉,龍陽興奮的問道。
“豈能騙你!知道你的姓名之後,我已認定有緣人就是你。當然,之後的考驗也是必須的。況且,你還幫我找到了猴兒酒,就更加確定嘍!”二長老一改往常的痴傻模樣,睿智的回答道。
“難道找到猴兒酒也是一項考驗?”興奮之餘,龍陽不禁問道。
“這,說是也是,說不是也不是。當然嘍,山祖交代的,就是考驗的標準。”二長老說的話,充滿著智慧,是找到、喝到猴兒酒的鮮點子。反正,他的目的是找到龍陽,至於找到猴兒酒,完全是摟草打兔子,順捎的事。
“不對啊,完全不對啊?”龍陽撓著腦袋,完全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哪裡不對?”二長老疑惑的問道。心想,我都把山祖的身份告訴你,你哪裡還有不對的地方?
“時間對不上?”龍陽接著疑惑的問道。
“難道你忘了,這裡既是這裡,就有這裡的道理。”二長老沒有明說,因為他要說的,已經在之前都表達過了。
龍陽略一思量,他才知道二長老並不是瘋傻,自己才是傻子。所有的一切,二長老幾乎都和自己表達過,無論是明裡還是暗裡,無論是時間還是空間,無論是蟬鳴還是雨聲。
龍陽一直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揣測他人,沒料到,他人一直在為自己引導思路。蟬有幾日,雨有幾時,雷有幾聲,身在時空之內,雨雷之中,自己卻不知何去何從。
“他有話嗎?”龍陽沉寂下來,冷靜的問道。
“有話,但山祖的話恰如你此時心裡所想,由你自己決定。”二長老仿若置身事外,只等龍陽自己做抉擇。
“我心裡所想?”龍陽此時的心,雜亂不堪。他已知山祖的身份,但真的無法決定去留,不知去向何方?
“我要去墓城!”龍陽將所有的想法再次過濾一遍,下定了決心。在二長老前去給樹木做記號的時候,他已經明確了自己的方向,此時,只是再次確認。
“好!我隨你去!”二長老大笑著說道。
“你?”聽到二長老的話,龍陽隨之一問。
“我!我呆在這裡的任務已經完成,再留又有何意義!”二長老的表現讓龍陽再次感到意外。二長老不是凡人,之前已有感觸,但他更不同於凡人,他真是山祖選對的人。
“你決定了?”心意已通,別無多言,龍陽再次一問。
“小子,別把我當弱者,你還需要我繼續保護呢!嘿嘿,這可是我的第二個任務!”二長老揮袖擦去嘴邊的流油,傲然說道。他的動作正義凜然,可龍陽始終感受不到那種意味。
“好吧,說說山門的歷往吧!”心已靜,此事清,龍陽需要掌握山門的過往。
“先說我們這群人吧!要說我們是從墓城漏下的人,可以。要說我們是從墓城逃出來的人,也無可厚非。總之,我們是從墓城中好不容易才脫離的自由人。”說至此,二長老放佛進入痛苦的回憶。
“墓城,陰陽之間,人鬼夾縫,生活在黑暗與統治之中的悲慘人類。說我們是人,我們卻與鬼為伴;說我們是鬼,我們卻與人相生。人不人,鬼不鬼,才是我們生活的真實寫照。夾縫中生活的人或者鬼,總有不屈不服的想法,總有些許辦法,總有夾縫中求活的方法。我們的方法,就是在屈從中脫離,從屈辱中逃生。”二長老將酒罈拉至面前,攏住臉前的亂髮,眼角閃過幾多淚花。咕咕咕,二長老舉壇飲酒,淚花匯聚,淚水順臉頰流下。
“難道說他也是從墓城而來?”龍陽拉過身前的酒罈,抓起,敬之。
“不是,他與你一樣,皆是從外界破界而來,之後被追殺而至。”二長老平復下情緒,繼續說道。“小子,你的鬼穴練的太差了,比他差的太遠了!”
這還用你說,他是誰!龍陽心裡如此說,但是誇讚山祖,他心裡蠻受用的。山祖是誰,那可是自己的義父!靳山!
龍陽見過周蘭,知曉義父靳山破界而來。至山門,他本有所想所思,至今方能印證,才能證實心中的答案。只有義父靳山和自己才是破界而來的人類,除卻兩人,陰界從無記錄。但龍陽還需瞭解更多的資訊,以便以後的行動。
“那這通道?”將剛剛燃起的激動之情暫時抑制,龍陽接著問道。
“這通道本就存在,只是被有心人早前發現而已。墓城內有人助我們逃離,我們才有倖存活。至於他們是誰,我也不知。不過,山祖就是為了探尋他們,才回歸墓城。”二長老此時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儘量將所知的都告訴龍陽。
“義父他去了哪裡?”龍陽擔心義父靳山的安危,著急的問道。之前,義父與母親一同消失,龍陽可以確定他們是為了尋找父親龍少雲。而此時只有義父的訊息,母親渺無蹤跡,他豈能不擔心。
“墓城,墓城!你還要我說幾遍!”二長老連續說了兩次,看來靳山在他的心目中,異常重要。由二長老的嗜好就可以看出,他與靳山的關係真的不一般。一樣的瘋傻,一樣的邋遢,一樣的愛烤肉,一樣的嗜酒如命!
“對不起!您辛苦了!”龍陽站起身來,畢恭畢敬的鞠了一躬。不為別的,為二長老對於靳山的忠心,就夠承受龍陽這一大禮的。
為了義父靳山交付的任務,二長老竟然可以堅持那麼多年,難能可貴,著實讓人佩服。換做他人,誰能夠持之以恆,誰能夠耐的助那份孤獨與寂寞。若非有心,實難為之。
“山祖為你義父,我之後聽命於你!”說至此,二長老恭敬拱手,再次低頭。
“二長老,你和義父同輩,晚輩承受不起。”龍陽連忙側身躲過,感慨說道。“不過晚輩還有一問。”
“說。”心結皆已開啟,二人不再客套。
“義父也修煉了鬼穴?”龍陽不解其惑。小虎曾經說過,只要修煉過鬼穴,就可以進入二長老所在的空間,難道是這個原因?
“我說過,你還嫩著呢!”可能換了個話題,也許提到了靳山,二長老立刻心情大好。
“那就是了。”只此一句話,龍陽又確定了一件事情。
周蘭是義父靳山留在陰界的暗棋,二長老豈能不是?山門呢?
但義父到底要如何,龍陽還真的猜不透。義父是與母親一同消失,義父竟然到了陰界,那母親靳芹呢?龍陽更加無法得知。又一個謎團產生,龍陽又多了一份負擔與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