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月輕輕笑了,只是這張精緻俊俏的臉並沒有歡喜,更多的是為難。
“算了吧!我還小呢!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吧!”
阮清月的話顯然是推托之詞,讓人聽著都跟著覺得悲涼。
沈父深深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勸說的話是一句都說不出口,饒是他這種在商場上經營了多年的厚臉皮也張不開這個口。
“看看貨吧!不是要看貨嗎?氣球牆咱們可以做一個可移動的,規劃出移動牆的大小,還有氣球的數量,這樣提前都有準備,就不會手忙腳亂的。”
阮清月開口說起工作,沈父也開始說正經事,點了一遍貨,公事辦完,阮清月一句話都沒給沈潮塵留,當著沈潮塵的面目視前方,像是一個陌生人一樣離開。
雖然眼下時間還早,阮清月還是回了家,把之前按照沈潮塵的尺寸做出來的那一套一副拿出來看著,雖然她已經做出決定來,可心裡還是難受的厲害。
胡梅做好了晚飯等著強子回來一起吃飯,把下午專門去買的溏心蘋果洗乾淨給阮清月送過去幾個。
進門就看見阮清月神色黯然的對著那一身衣服,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清月,今天買了蘋果,溏心的,可好吃了,這是專門給你留的,你快嚐嚐,秋天乾巴巴的,吃點水果才不容易上火。”
胡梅假裝什麼都沒看見,急忙忙進屋來把蘋果放下。
“嫂子,我想問你個問題。”
阮清月這一次並沒有避諱胡梅,她兩世都是在努力的打拼事業,對男女之間的愛情看的很淡,這一次不同了,她心裡難受的厲害,明明沒發生什麼事情,可是看著這套高高興興做出來的衣服,心裡無比的難過。
當初做的時候光顧著開心,眼下才發現,這衣服就算是做出來又怎麼樣,根本送不出去,沈潮塵也沒有機會穿上,不過是在做無用功罷了。
“妹子,你這是咋了?”
胡梅看著阮清月這幅又委屈又難過的樣子,頓時有點慌神。
雖然阮清月的年紀不大,可是胡梅從來都沒有覺得阮清月是個小丫頭,她的成熟和膽魄和她的年紀沒有半點相同。
“沒怎麼,嫂子,要是讓你和強子哥分開,見了面也要當陌生人,你是什麼感覺啊?”
阮清月這個問題問的胡梅愣了一下,轉瞬就笑的不得了,心裡更是念想不斷。
到底是個小丫頭啊!為人處世再怎麼成熟,到底是不知情滋味。
“笑什麼啊!”
阮清月看著胡梅笑的說不出話來,心裡委屈更甚,一張俊俏的小臉都要變成乾癟的蘋果一樣抽抽巴巴。
“沒啥,我和你強子哥不會分開的,除非我們有一個人先去了,要是讓我和他面對面走過去當不認識,那是不可能的,不說他,我就做不到,你為啥會這麼問啊!”
胡梅好奇的看著阮清月,滿眼都是疑問。
她實在是想不出來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會讓已經結婚的兩個人面對面走過去,卻當做誰都不認識誰。
“也沒什麼,就是他對我的喜歡,變成了別人傷害我的理由,所以是不是他不喜歡我了,別人就不會傷害我。”
阮清月的問題讓胡梅心裡狠狠一揪,再傻也能聽出來,那是人家家裡的人不同意,對阮清月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可是這種情況勸和也不是,勸分更不是。
眼下阮清月這麼難過,肯定是因為分開,可是勸和,若是真的嫁過去,還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萬一那就是個虎狼窩,豈不是害了人家姑娘一輩子。
胡梅思量了好半天,都沒能說出一句什麼,只是面上為難的很。
“原來嫂子你也不知道啊!”
阮清月這會兒倒是笑了,只是笑的很無奈。
這段時間一直忙著,沒有時間想這些,放的時間久了,也就想不起來了,可是今天見到了人,心裡壓著那些情感就跟自己長了腳一樣跑出來,在自己的心上狠命的跳踢踏舞,沒有多疼,卻不是說不在意就能不在意的。
“我沒遇見過這樣的事情,我家婆婆人很好,對我也好,我嫁過來的時候就沒有公爹,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
胡梅一句話就戳穿了阮清月話裡藏著的秘密,縱使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可看這樣子也是把人傷的不輕。
“我很怕自己會後悔,我怕自己就這麼放棄了,將來會後悔現在的決定,可我要是不放棄,也怕將來的日子裡會後悔選擇他。”
阮清月現在心裡滿是糾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如何選擇。
沈潮塵的意思她心裡很清楚明白,可是現在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才行,就這麼一直放任,萬一耽誤了人家,心裡還是會過不去。
“這個時候就要看那個人值不值得了,當初我嫁給強子的時候,他家裡一窮二白,一家子就只有這麼一間院子,強子沒啥文憑,沒有工作,只能靠著打零工吃飯,我也是一樣,我當時就問自己,他這個人值不值得,最後我覺得他值得,我就嫁過來了,前幾年的日子確實不好過,可日子都是人自己過出來的啊!”
胡梅把自己的事兒講給阮清月聽,能不能幫上不知道,也總歸讓她別在這麼一件事情上鑽牛角尖。
阮清月聽了這番話,在心裡重新衡量了一下。
沈潮塵很好,他值得,可若是值得的代價是要過幾十年擔心受怕,仰人鼻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有噩夢降臨的日子,那些值得還不足以讓自己有勇氣去面對。
“謝謝嫂子,我想通了。”
阮清月看著做好的這一套衣服,嘆了一口氣,堅定了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哪怕心中情感再勝,也只能把這份情感放進角落裡,任由它蒙塵。
胡梅看著阮清月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做出決定,暗暗震驚於她的果斷。
“想通了就吃蘋果,現在這天氣乾巴巴的,多吃點兒水果才不上火。”
阮清月只是輕笑著點頭,把這一套一副重新裝起來,放進櫃子的最底下一層,被壓得嚴嚴實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