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姐洗好了鍋,看著阮清月和沈母之間有些尷尬,很識趣的沒有開口,只是在一旁靜靜的找點事情做。
阮清月沒有繼續開口的樣子,只是靜靜的看著她,連菜也沒有接過來。
二人之間的生疏和隔閡已經不是簡單的道歉就能夠了結的。
不管是因為什麼,他這個當母親的,最該做的事情就是去詢問她的兒子,而不是到自己這裡來大放厥詞,找自己的麻煩。
沈母就手把東西放在櫥櫃上,臉上擠出點尷尬的笑容,這種表情就算是阮清月都覺得難看的過分。
“這位是不是見過,總覺得眼熟啊!”
沈母在阮清月這裡沒撈著笑臉,立刻就把話茬遞到範姐的跟前。
看見她是個女人,沈母心裡放心了不少,可沈母已經很久沒有跟著阮清月一起做小買賣,一時之間竟然還有點認不出她究竟是誰。
“這位是批發市場的範姐,今天碰上了,就把她請到我家來做客了!”
阮清月看著範姐只是禮貌的笑了一下,立刻開口把話茬攏到自己身上。
我家兩個字可是讓沈母聽著越發不是滋味,想說點什麼,可是看著阮清月這份梳理的禮貌,也不好再開口,只好點點頭。
“你交了朋友是好事兒,我就住在隔壁,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喊一聲我就過來了,這老房子的隔音不算太好,碰上什麼麻煩可得大聲喊出來。”
沈母這話就是對著阮清月說的。
常言道防人之心不可無,阮清月心裡自然是明白的,只是這些話當著範姐的面這麼說出來,實在是有些不合適。
“您就放心吧!我和範姐是很好的朋友,若是真的遇見什麼外人來找麻煩,範姐自然會幫我一起應對的。”
阮清月的話讓她鬧了一個大紅臉,同時也讓她又開始生氣。
合著這麼長時間過去,自己還不如一個外人來的實在,要不是因為擔心她,自己才不跑過來和她說這寫沒用的東西。
“成,成,我先回去了。”
沈母臉上的笑容已經全都收回去,看著阮清月的眼神也不像一開始帶著點兒閃爍。
“行,您慢點兒,回頭我把盤子洗乾淨了給您送回去。”
阮清月根本就沒有在意沈母現在的模樣,自從捱了沈母那麼劈頭蓋臉一頓罵之後,阮清月對這個女人就失去了所有好感。
合著就他們家兒子是人,別人都不是。
你覺得自家兒子是個寶,別人未必瞧得上。
阮清月心裡的確是有賭氣的成分,可是一想到和她住鄰居,兩家之間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沈家叔叔又是個熱心腸的,對自己也好,就覺得很煩人。
還是找個機會搬的遠一點,逢年過節啥的過來看看沈叔叔,其他的能免則免吧!
阮清月心裡正琢磨著,範姐戳了戳她的胳膊。
“這咋回事兒啊!我看著這事兒不簡單呢!”
範姐雖然開得只是一個批發商店,可見過的人也是不少的,面對這樣的情況,她這雙火眼金睛一下子就看穿了這其中的不尋常。
“沒啥,就是鬧了點誤會。”
阮清月沒有和盤托出的打算,不管怎麼說,人家一家子都是把自己帶到城裡來的人,對自己有恩,哪怕是關係不如從前,也不能在背後說人是非。
這是阮清月叱吒商場多年,手段毒辣卻沒有多少個死敵的主要原因。
“誤會解開了就都好了,我那今天新來了一批貨,還沒來得及看呢!你要是沒啥事兒,跟著我過去看看唄!”
範姐見阮清月沒有說的意思,很識趣的沒有繼續追問。
阮清月點點頭,看著沈母送來的青菜,還是重新洗了一邊,下鍋清炒。
沒多長時間,阮清月和範姐一起吃完了飯,因著照顧範姐的身體,倆人只慢悠悠的溜達。
“這回我算是解脫了,離婚證到手,那陳家的事情可就都和我沒有關係了,至於那個小狐狸精,她還以為她去的是個什麼富樂窩呢!那一家子都是豺狼虎豹,若是她能生個男孩傳宗接代倒還好,若是不能,將來只會比我更慘。”
範姐說起這事兒,眼中已經沒有憤怒傷心,這心態就和一個看熱鬧的旁觀者沒有任何兩樣。
阮清月聽了也跟著點頭。
“誰說不是呢!那姑娘也不知道是被哄著吞了什麼迷魂湯,居然會相信那樣一家子人。”
阮清月也是說的輕輕鬆鬆,提起這個話頭,這倆人可是把那陳家母子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範姐,我跟你說當時可把我給嚇死了,我去拿貨,他們說把你送回鄉下去了,我生怕你被他們給關起來,這要是不給水,不給飯,沒幾天你人就沒了,回頭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喪妻,要不我也不會這麼著急。”
阮清月說到這裡,範姐臉色一僵,眼神有些空洞,似是在回想什麼。
沒一會兒的功夫,範姐的額頭上滿是冷汗。
“我的天啊!你不說我都沒發現,那天下午我被他們強行帶走之後就關在一個破倉房裡,真的沒給我半點吃喝,大半夜的那一家子又把我給弄走了,我還以為他們是看我不鬆口,改了主意,沒想到他們這麼狠。”
範姐越說臉色越白,整個人入贅冰窖。
“範姐,這事兒都過去了,不過我還是勸你早做打算,現在那女人還沒生,萬一這一胎是個女兒,他們一家子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事情來。”
阮清月有心把話說清楚了,她的意思是讓範姐把眼下這個店鋪給賣了,再尋一個新的地方重新做買賣,反正先前留著的關係都在,生意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可是這種話阮清月輕易是不敢說出口的,只是靜靜的陪在範姐的身邊,等著她自己做決定。
在阮清月看來,範姐是個聰明人,她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也就足夠了,言盡於此對大家都好。
至於範姐做什麼選擇,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這些都沒有那麼重要。
範姐也沉默了好長時間,眼裡滿是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