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不烈,但是依舊乾淨到讓人不忍直視,莊念將目光從欒楓身上移開,看向蔚藍的天,不由失神。
校長正在公示著對欒楓的處分,並苦口婆心地勸著在場的同學們將心思放在學習上。喇叭傳出的聲音混雜著風聲傳到莊念耳邊,就彷佛每一個早晨一般,就彷佛......待會兒還是會與欒楓一起挽著手回去。
莊念不願想,但是腦海中的畫面卻由不得自己。
剛上初中的自己,性格活潑開朗,期待著與新的同學們認識併成為朋友,她也做到了,初一真的是她記憶裡最快樂的一年。她還記得與朋友們在操場飛奔在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和自己肺腑之間飛出的笑聲,就像現在莊念眼前從天上飛過的燕子,自由自在。
什麼時候自己開始漸漸失去他們的呢?
莊念看著一望無際的藍天,眼睛有些酸澀。
是從自己的教授媽媽開始逐漸對自己的成績不滿意?還是自己被校內校外作業壓得直不起腰?還是因為在太多個週末因為要去補習班所以拒絕了朋友們的邀請?
莊念有些記不清了,自從與朋友們之間的話越來越少,談笑的時間越來越少之後的事莊念腦中只剩下模湖的感覺,可能是因為自己不願面對吧?
莊念便開始了長達三年的獨自一人,從外向變得沉默寡言,甚至讓不認識她的人覺得她軟弱,可以欺負。
伴隨著學習的壓力,父母的眼色,心裡的煩悶,不良學生的不斷騷擾,莊念身心俱疲。
她以前經常會像現在這樣望著天發呆,思考為什麼世界從未改變過它的色彩,自己的生活卻已經被染上了黑白。
“同學們有序退場。”
喇叭“茲拉”一聲被關閉了電源,同學們熙攘著轉身立場,莊念看著周圍突然湧動起來的人群回了神,終是沒有再看一眼主席臺,轉過身回了教室。
欒楓也隨著大家回了教室,莊念一天沒有回過頭,也避免了任何可能需要回頭的事情。
一天以來,莊念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能感受到同學們時不時向自己身後遞來的視線,或是不解或是鄙夷,莊念盡力忽略著,不讓自己的心有任何的漣漪。
放了學莊念第一件事便是找老師讓他給換個座位。
老師眼裡有些抱歉,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啊對,今天太忙了,沒有顧及到,明天我就給欒楓挑個座位。”
莊念點了點頭,手裡攥著本子站了一會兒終是在本子上繼續寫道:如果她不想換,我和江文軒可以換走。
老師看著這句話倒是眉毛一挑,“換座位都要和江文軒一起換,是不是有些明目張膽了?”故意壓了些聲音,想要逗逗這女孩。
果然莊念先是一愣,而後從臉到耳朵都紅了起來,倉惶搖頭,眼裡滿是捉急,甚至還拿起筆想要解釋,被老師笑著出聲阻止,“行了行了,你倆沒啥我知道,”只是語氣聽起來又是別一番調侃的意味,“好好學習,你們這才哪到哪,大學才是你們精彩人生的開始,加油。”
莊念聽出老師最後語氣裡的感慨和認真,也乖巧地點了頭,佔據了腦子的那些胡思亂想一瞬間便被“大學”兩個字佔據。
是啊,江文軒想去哪裡呢?他痴迷於數學這件事莊念也在兩人和好後知道了,她甚至還有些吃驚,本以為他喜歡畫畫呢。
莊念想起江文軒看到自己這句話時那有些咬牙切齒的表情,他微眯雙眸,語氣裡帶著危險的訊號,“念念,你是在陰陽我嗎?”
她沒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