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楓坐在班主任跟前的凳子上，面上是肉眼可見的緊張和猶豫，雙手疊放在腿前，一下一下搓著，輕輕皺著眉嚥了下口水，沉默中時而抬頭看看老師。
很是典型的緊張和害怕，班主任理解，儘管希望能夠快些聽到事情的經過，但是也明白對於他們來說，能夠將別人作弊的事情說出來有多難，更何況......
班主任看向欒楓的眼裡帶著些意味深長。
更可況欒楓和莊念是關係很好的朋友，至少看起來是的。
看著欒楓現在這猶豫的模樣，班主任一是也沒有心情去想為什麼她要來告訴自己她的好朋友作弊了，只舒緩了語氣，“別害怕，既然你選擇了跟我說，那就要相信老師。”
欒楓聽到這句話眼眶瞬得紅了起來，“老師你也覺得我選擇和你說是錯誤的嗎？”
那雙眼睛裡的痛苦和失望過於明顯，班主任不由一愣，“不，老師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我都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希望你能平復好心情，認真告訴我。”
欒楓眼裡盡是委屈，“我就知道沒有人會相信......”
“你們都只看得到你們想看到的......”欒楓扯嘴笑了笑。
班主任：“.......”
他靜靜看著眼前的這個女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們這個年紀正是敏感，在大人看來簡單的事情和關係對於他們來說則不然。
欒楓又說了幾句，將自己準備的開頭語說完後才輕輕吐了口氣，開始講。
她語氣又低又輕：
“昨天考試的時候，我不小心碰到了她的皮筋。”
“她在綁頭髮的時候......”說到這的時候欒楓的聲音顫了顫，頓住了，雙手揉搓著像是不敢再繼續。
“老師，我不說了，我害怕，大家知道是我說的之後我真的就完了！”欒楓突然勐地抬頭，急促地搖了搖頭，準備起身離開，卻被老師叫住，“欒楓！”
欒楓背對著老師地眼裡流過笑意，果然下一秒老師便信誓旦旦開口，“你放心，如果情況屬實，我們不會向其他同學說舉報人的。”
沒關係，反正江文軒都會知道的。
欒楓垂眼藏住眼裡一閃而過的陰鬱，如今只要能讓老師心裡的天平向自己的方向偏頗一些就好，這是她現在說這些的真實目的。
“她轉過頭扎頭髮的時候，就把這個紙條扔了過來。”
說完，欒楓和班主任的視線都落在了那張紙條上。
紙條已經有些皺了，但是上面的字跡清晰可見。
［第二道大題怎麼做？］
班主任沉默了幾秒才開口，“然後呢？”
欒楓紅著眼，眼淚已經在眼裡打轉，“我…我沒敢給她。”
看到班主任皺著眉看向自己，欒楓趕忙開口，“晚上回家的時候，她一直問為什麼不告訴她，還說連一道題都不告訴她，我們根本就不是好朋友。”
說完便埋著頭坐在那裡，肩膀輕輕顫著，在吵鬧的辦公室裡也能聽到一絲她啜泣的聲音。
班主任手指頭在桌面敲了敲，面上沒有任何情緒，“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欒楓眉毛狠狠一跳，這與自己想象的不一樣。
“那……那老師準備怎麼辦。”欒楓顫著嗓子抬頭詢問。
“按校規辦。”
欒楓走出辦公室，面上的表情盡數消失，她抬手擦了擦眼淚，輕輕抬了抬嘴角。
她已經考慮過這件事之後的進展了。
只是她沒有看到老師看著她走出去的背影，眯了眯眼。
唉……離完結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