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念心下一動,有一瞬間竟然有些不敢抬頭。
“怎麼這麼不小心?”溫和中帶些著急的聲音從身側傳來,莊念愣了一瞬便先將手抽了回來,轉頭看到韋博正微微皺著眉看著自己已經垂下去的手。
莊念皺著眉忍著用衣服擦手的衝動,看了眼韋博,她跟他不過是同學關係,她雖然不理解他為什麼突然對自己這麼近親,但是握住她的手這種舉動讓人覺得不適,莊念沒再看他,準備彎腰撿起水杯,韋博卻快她一步撿起來,重新幫她接好熱水擰好了瓶蓋,遞給她後再次開口:“你先回去吧,我把這地拖了再回去。”
莊念心裡的不適更甚,她不喜歡他這樣。
接過水杯莊念沒有回去,反而將水杯先放在機器邊,自己去水房拿來了拖把,韋博在一旁看著她冷著臉單手拖地,心裡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生氣,卻還是伸手想將拖把拿過來,莊念卻握的很緊,面無表情地看著韋博。
她從來沒這麼看過自己,韋博愣愣地想。
莊念看他鬆手,便麻熘兒地拖了地,放了拖把拿過杯子便回了教室,留下韋博在那裡。
我不想跟他坐在一起,莊念一路上都在想。
想起剛才他握住自己手的樣子,令莊念反感。
此刻在腦子裡回想韋博的笑容,都顯得令人難受,連手上的傷都不及她被握住後的心裡難受。
莊念坐在座位,沒一會兒韋博便走回來了,他有些不敢看莊念,他不是個遲鈍的人,很快便明白了問題出在自己魯莽地握住她的手。
兩人間沉默了好一會兒,上課鈴聲還沒有響,韋博終於開口,抱歉的語氣:“剛才我因為擔心,所以魯莽了,對不起。”
他偏頭看了眼莊唸的側臉,女孩就算冷著臉也很是,她只輕輕搖了搖頭,連本子都沒有拿出來,明顯是不想和他說話。
韋博本以為,坐在這個位置,她的笑容就會對著自己。
他明明知道,她是因為江文軒才笑得如此,但是卻依舊不死心,以為自己只要慢慢靠近她就好。
收起心裡的酸澀,韋博看了眼她虛虛放在桌上的左手,掌面已經通紅,從他這個距離還能看到她的手正在微微顫抖,相比也是十分的痛。
他心裡密密麻麻的疼,想跟她說帶她去醫務室,但是此刻只會讓她對自己更加疏遠,便抿著嘴轉回頭。
一下午,莊念手上的灼痛感令她不能集中注意力,更是讓她煩躁了不少,真的好疼,明明只是紅了而已。
越是煩躁,便越會想到江文軒,明明中午還見到過,明明還記得他的模樣、聲音,就猶如他還在眼前,但是一想到兩人從此往後再無瓜葛,而且自己對他的喜歡被他像是物件一般拋棄,心裡就更加難受。
心裡和手上的難受夾雜在一起,終於在看到下午放學時隨著尤悅和錢浩闊一起出現在一班門口的江文軒時,莊念心裡的委屈爆發了。
尤悅進來等她收拾書包,錢浩闊站在門口同江文軒說這話,莊念當然聽不到他們說的什麼,只看得到江文軒如往常般單肩揹著包,姿態慵懶地靠在門框上,微微低著頭,神色不明。
莊念看了會兒,眼眶裡不由得便積滿了淚水。
他還過來幹什麼?
自己難受得還不夠嗎?他還來這裡。
尤悅看著莊念突然落淚,一下慌了神:“念念?怎麼了?!怎麼哭了?”
尤悅並未壓著聲音,門口兩人當然聽到了,餘光看到兩人正朝這裡走過來,莊念趕忙擦了眼淚,後知後覺地感到尷尬,忙跟尤悅偷偷擺手搖頭。
但尤悅顯然沒有懂她的意思,反而看到她的手,又是一聲驚呼,“你的手怎麼了?!”
"手怎麼了?"澹澹地聲音從頭頂襲來,莊念低著頭的視線裡闖入了一隻修長的手,她心下一動,卻見那隻手猶豫停在了不遠處,最後慢慢收回。
她心裡對他的怒意更甚,此刻的生氣已經沒有了理由,她準備背上書包,卻在握住肩帶時疼得鬆了手。
江文軒看到她吶通紅的手心,眉頭不禁緊緊鎖在一起,但是看著她紅著的眼,嘴邊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韋博進來時看到的便是三個人圍在莊念身邊,而其中一個,正是江文軒。
他心下有些慌張,難道兩個人這麼快就和好了?明明早上莊念還在甩開他的手。
今天是韋博值日,他剛將工具放回水房回來,走進幾人看到莊念紅著的眼尾和一旁皺著眉,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江文軒便知道,兩人怕是沒這麼快和好,便走了過去,看到四個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韋博慢慢從自己桌面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
江文軒心裡湧出一些古怪,還未等他思考,韋博便出聲替他證實:“同桌,回家記得手上抹藥。”
聽這話剩下的人同時狠狠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