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插曲過去,日子重回正軌。
呂仲又忙碌起來,見商會已經將靈藥湊好,連五百年份的主藥都有六株,於是決定到甘泉島一趟,好煉出增進修為的丹藥,讓龜速提升的修為重新快起來。
甘泉島這邊,已開始建設商港。
過程不用他憂心,自有下面的人去解決。
來到甘泉洞,一切如舊。
有之前的失敗經驗,再加上幾株滿年份靈藥練手,呂仲對這次煉製三階造化液,心中有了不少的把握。
轉眼就是五月,再過一月就是海潮期。
甘泉島商港的建設,還在如火如荼進行著。
甘泉洞中,癸水鳳翅爐膛中靈火漸熄。
連續數月煉丹,呂仲此刻已是疲憊至極,但他顧不得打坐回氣,而是將目光移向了身前的一堆瓶瓶罐罐。
三階玉洺丹、三階青斛寶散,還有各種三階造化液。
都是增進修為的丹藥,適合結丹初期修士使用。
呂仲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有了它們,他終於可以快速提升修為了!
之後又過了一月,呂仲將狀態調整好。
卻並未立刻開始修煉。
因為,海潮期已至。
天空佈滿灰色鉛雲,暴風裹挾著暗藍色的海水,不斷拍打著甘泉島的護港大陣,遠處還有一陣陣獸吼聲傳來。
呂仲還是第一次,見到海潮期的狂暴外海。
此時此刻,這裡說是修士禁地也不為過。
光是甘泉島周圍,他就發現了不下十隻二階海獸,一階海獸及往下的,更是數不勝數。電閃雷鳴中,偶爾有如山身影顯現,那些是三階海獸。
而此次甘泉商港能否成立。
關鍵在於,能否抵擋住三階海獸的攻擊。
好在這種抵擋,並非要硬抗。
促使海獸攻擊商港的原因,通常只有一個。
那就是大量的人口聚集。
這也是為什麼,長春仙城經常會經常遭遇海獸襲城的緣故,就是因為城中聚集的人口太多,對飢腸轆轆的海獸來說,正是交配後進補的最佳地點,而那些高階海獸也會利用這點,驅趕低階海獸攻擊長春仙城,為自己謀取好處。
眼下,商港中人數不足一千。
照理來說,並不會招來三階海獸的注意。
可呂仲對自己的運氣,實在是有些不放心,只好停下修煉親自坐鎮,以防止意外情況出現。
好在這次實屬多慮。
直至海潮期過去,也未發生三階海獸攻擊的事件,只是有一些暴躁的低階海獸,對護港大陣發起了攻擊,等過一段時間它們就會自行離去。
……
春暖花開,轉眼又是新的一年。
順利撐過海潮期,甘泉商港得到長春谷認可是遲早的事情,後續商港也無需他繼續鎮守,於是呂仲回到臨濤閣,開始閉關修煉。
這一修煉便是足足一年。
他的修為再次增長,距離突破到結丹中期已是不遠。
期間,長春域發生了不少大事。
最讓呂仲關注的,自然是青鼎真人被認可為結嬰種子,此事在長春仙城引起巨大轟動,畢竟一旦成為結嬰種子,那麼只要中途不夭折,最後結嬰成功的機率,至少能達到七成。
這一結論,是古往今來諸多事例總結得來,並非是空言虛談。
“不得不防啊!”呂仲憂心道。
雖說青鼎真人曾說過,自己已經將殺徒之仇揭過,但人心總是複雜多變的,待他日成了元嬰真君,屆時或許會是另一種想法。
呂仲不敢賭。
畢竟結丹在元嬰面前,並無多少還手之力。
想要解決這點。
要麼殺了青鼎真人,要麼趕在他面前結嬰,可無論哪一種方法都不容易實現。
至於跟青鼎真人達成真正的和解?
呂仲認真想了想,這或許會是一個可能的方向。
“儘管實現的可能性不高……”
他在心裡這樣認為。
時間進入三月,有好訊息傳來。
經過長時間的修煉,蠻族吞天訣的第一處竅穴,終於被呂仲成功打通,由於有灰霧空間提前模擬,整個過程無驚無險。
竅穴打通之後,氣力上的增強十分明顯。
嘗試了一下,少說增加了千斤。
體魄方面也有增強,在如汞氣血的滋養推動下,身體強度也得到了大幅提升,抵擋下品靈器不成問題,法寶也能做到傷而不死。
這還是第一處竅穴。
蠻祖吞天訣,共計需要打通三十六處大穴。
或許全部打通後,真的能夠擁有可以媲美蛟龍的體魄。
煉體好處多多,但壞處也不是沒有。
近來呂仲發覺自己真是重回少年時,竟能將於鳳兒殺得扶牆而出,大抵是強勁氣血帶來的副作用,就好像龍類普遍好淫一般。
這個副作用影響不大,於是他沒有刻意壓制。
堵不如疏嘛。
……
半個月後。
深夜。
呂仲打出法訣,點在眉心處。
那裡一枚靈童宛若實質,正綻射著耀目靈光,隨後一開一合,他腦海中頓時多出一個特殊視野。
跟望氣術有些類似,只不過更加精細。
目之所及處,所有東西真偽畢現。
將目光定在靜室法陣上,一些以前看不出來的錯漏處,此刻在天羅童的注視下,都紛紛顯露出來,這是呂仲沒料到的。
“好強的秘術!”
呂仲心中激動,心道真是撿到寶了。
難怪天羅秘童術,會成為天羅宗的鎮宗寶術,對修士的輔助效果,確實不是一般靈目術能比的,無論是在鬥法中,還是平時都有極大用處。
嘗試繪製飛行符。
在強大修為跟天羅童的加持下。
下筆有如神助,行雲流水的下來,連畫十張全部成功。
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換做靠制符為生時,他能靠此賺得盆滿缽滿。
如今到了結丹期,情況有了巨大變化。
三階符籙利潤高不假,但市場規模並不大,畢竟能用得起的修士,來來去去就是那點人,論總收益甚至會不如二階秘符。
這也是為什麼,他到了結丹期之後,放棄制符的原因。
“不僅是制符,應用到煉丹術上,應該也能提供巨大幫助,至少能更精細掌握火候,變相也相當於是提升成丹率。”
呂仲在心中默想道。
推門來到庭院。
“夫君,你今日怎麼如此欣喜?”飽經滋潤的於鳳兒,如今變得更加美豔動人,見到呂仲滿臉喜意出來,不由好奇問道。
“沒什麼,只是修煉的秘術有了一點小突破。”呂仲捧起一杯靈茶,咕冬咕冬喝了個乾淨。
“那真是恭喜夫君了!”於鳳兒一臉笑意道。
“哦,那晚上慶祝慶祝?”呂仲故意逗她說道。
“不,不要了吧?”於鳳兒聽到這話,頓時變了顏色,連說話都結巴起來,下意識就想要起身逃跑。
再不走,田都要被牛耕壞了。
“哈哈哈!”
看到她的臉色變化,呂仲忍不住笑了出來。
叫你以前天天蒐集淬脈方。
這下該輪到你怕了吧?
……
三日後。
呂仲抵達碧島坊市。
西境那邊他還不想去,一時無事便到了這邊。
目的嘛,自然是想物色個掌門。
誠德商會掌控碧海島群,目前來看只剩時間問題,那麼創立宗門的計劃,自然也該提上日程。
此時的碧島坊市,已是規模初顯。
漣海盟在得到保證後,主動將勢力架構調整成了行會,麾下近萬修士給坊市注入了最重要的人氣,加上長春域大小商會的投資,這裡已經開設起不少店鋪,貨物種類雖然還有缺少,但已隨著時間的流逝在逐漸完善著。
街道上人不少,可呂仲物色了很久,也未找到理想人選。
“算了!”呂仲搖頭道。
他不是天命之子,哪可能一上街就找到合適人選?真要出現這種人,反而要擔心是不是別人送來的,否則怎會如此巧合。
執行計劃二。
有道是大浪淘沙。
呂仲準備直接來個碧海三宗。
扶持三個築基門派,這點靈石他還是負擔得起的,一年最多也不過十萬,如果門派發展得好,甚至還能將花出去的靈石賺回來。
三個門派,讓他們相互充分競爭。
最後逐劣擇優。
未必不能選出有潛質的宗門。
半年時間轉瞬即逝。
“海淵宮建派咯,凡入門必為內門弟子,各位道友,走過路過不要錯過!誰知道今日的門派,未來不會是傳承萬年的元嬰大宗呢?”
“道友,你要不要加入啊?”
“現在加入還附贈安家大禮,保你後顧無憂!”
身著藍色海水法衣,剛成立的海淵宮修士,正在碧島坊市裡拉人,態度熱情無比,畢竟每拉一個人入門,他們就有十靈石的提成。
“去去去!哪裡來的野雞門派。”有被纏上的修士,一臉不耐煩道。
這一幕,已是半年內的第三次。
先是鎮海門,然後是碧海派,現在又來海淵宮。
將蒼蠅似的海淵宮修士趕走,這人也心中納悶,向同伴道:“真是奇了怪了,這碧海怎麼一下成了風水寶地,半年就有三個新門派成立?”
以往在碧海島群,也不是沒有門派看中這裡的資源跟地域優勢,想要在此建立基業,但受到碧島同修會的打壓,及船幫時不時的劫掠,每一次都是以失敗而告終,甚至還有整個門派覆滅的。
可如今……
揹著劍匣的同伴,不屑看著遠去的海淵宮修士,撇嘴道:“還不是誠德商會,一下將同修會跟船幫剿滅,叫這宗門狗看到了機會,照我說咱們可不能加入,不能叫他們發展起來,搶了誠德商會的利益!”
“兄弟,你這話說得在理!”修士點頭道。
他們這些出海討生活的,可不就是不甘忍受宗門的壓榨,這才跑出來的嘛。
可不能再讓碧海有宗門起來,繼續壓榨他們這些散修。
一旁,扮作中年道人在茶肆喝茶的呂仲,聽到這話險些噴茶。
“還,還真是謝謝你們了啊!”
……
日子一天天過去。
南蠻局勢總體平靜,區域性有些動亂,但也是亂而不損,靈越宗只要有鈞靈真君坐鎮一日,就不會有滅宗之危。
呂仲潛心修行,每年都會到碧海三宗一趟。
他給自己安了個太上長老的身份,不過卻只有三宗的高層知道,底下內外門弟子皆是一無所知,以為碧海三宗是各自獨立的。
期間大出血一次,為了拉攏有潛力的修士,還添了三十枚築基丹到各門寶庫,以求能早日培養出三宗的築基真修。
早些培養出來,他就能早些將借來的合靈宗真修還回去。
呂仲跟水霓雖是師徒,但相互間也是要明算賬的,借來的十二人每月都要支付一百靈石俸祿,長時間算下來也會是一個大數目。
轉瞬就過去三年,呂仲實質掌控著碧海三宗。
這日。
碧島坊市某洞府。
呂仲接到訊息,海淵宮終於有人築基成功。
“不容易啊,一連失敗四個,第五個終於成功了!”想到這裡,他心道自己可總算是解脫了,連忙離開洞府,朝海淵宮山門海淵島飛去。
片刻後,呂仲出現在海淵宮後山密室。
在海淵宮,所有人都知道,這裡是開山祖師的閉關地。
外面站著一名神色不安的中年人,名喚做何濱,他本是化一域的家族修士,屬於支脈得不到繼承權,於是便出海闖蕩。
幾經周折,修煉到煉氣圓滿。
為了一枚築基丹,決定加入海淵宮。
“進來。”密室內傳出一道聲音。
何濱神色一凜,理了理衣衫,才跨步進去。
“弟子何濱,見過老祖!”
“無需多禮!”
何濱這才敢抬起頭,等看到青年模樣的呂仲,登時愣在原地。
這,這就是海淵宮的開山祖師?
對何濱的反應,呂仲是早有所料,畢竟前面的鎮海門,碧海派新晉築基修士,皆都是如此,也懶得跟他解釋什麼,直接道:“恭喜何師侄築基成功,桌上的儲物袋拿著吧,算是我給你的賀禮。”
頓了頓,他又遞出一塊令牌,並一份玉冊。
何濱哪能不知道玉牌玉冊的來歷,那分明是宮主令牌,以及海淵宮的弟子名冊,掌握了這兩樣東西,就意味著他是新一任的海淵宮宮主。
見呂仲將東西塞到自己手中,他腦子都轉不過來了。
“老祖,您這,這是?”
“唉!”呂仲第三次複述劇本,神色莫名哀傷,嘆息道:“前陣子,你的李師兄、沐師姐、成師兄三人,他們執意探索一個秘境,三人都失陷在裡面!”
“啊?!”何濱嚇了一跳。
一下沒了三個築基,那海淵宮豈不是……
不對,還有老祖他老人家在。
這位可是金丹真人!
“我從來不強迫人。”呂仲繼續照劇本讀,畢竟前面兩個也是這樣忽悠的,望著何濱眼中滿是期盼,道:“但如今正值門派危難之際,還是希望何師侄你能顧全大局,接過宮主一職!”
何濱遲疑了。
他加入海淵宮,只是為了得到築基丹,並非真心實意。
可當著開山老祖的面,他實在不敢說出拒絕二字。
“算了,先接下來吧。”
何濱決定,等之後找機會,推辭了就是。於是跪在地上,鼕鼕冬磕了三個響頭,拱手道:“弟子,定不負老祖所託!”
“很好!”
呂仲一臉“欣慰”道。
他不在乎何濱實際是如何想的,哪怕跟前兩個人精一樣,識破了自己的劇本也行,只要他們願意經營門派就好,等碧海三宗的架子搭起來,屆時只要不被外力摧毀,遲早能讓弟子建立起對門派的認同感。
等有了認同感,他的第一個十年計劃便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