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幕盡收眼底的呂仲,並沒有輕舉妄動。
如今敵明我暗,對他極為有利。
兩人不過是小卒子,估計抓起來審訊甚至是搜魂,也得不到多少有用東西,倒不如暫且留在身邊,也好及時發現他們的謀劃。
心中如此想著,呂仲留了個心眼。
將艙室檢查一片,見沒有什麼隱藏手段,才開始盤坐修煉。
取出曜雷石,它已縮到拳頭大小。
繼續汲取雷石力量,蘊養識海中的甲木雷印。
“古修法術好是好,就是太過依賴靈物。”呂仲估摸著,一旦自己將這塊曜雷石煉化完,甲木雷印的修煉速度就會大幅減慢,直至找到新的曜雷石為止。
要讓雷印出現新變化,則是要找到其他靈物。
諸如幻仙蘭,凝銀髓等等。
不再多想,閉目修煉。
一時間,艙室內雷光閃動。
……
日落時出發,預計子時船隊就能抵達目的地。
雪龍關,有南蠻第一雄關之稱。
此關卡位於兩域交界處,是綿延數萬裡雪龍山脈的一處重要山口,往前就是遼闊浩瀚的衍真域大平原,長春谷修士大軍若從這裡出發,能直搗衍真宗山門,戰略地位十分重要。
也正是因此,長春谷才會在開戰的第一時間,加固關城防護。
葉氏兄妹兩人,此刻在船隊為首飛舟上。
一邊觀察四周情況,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
“哥,你能不能給葉家長點臉,今日呂前輩對你好像很不滿意!”葉媚一臉無奈道,自己這個兄長哪裡都好,就是太過陰柔像個女人。
“我知道了,人家這不是在改嗎?”葉雲竭力壯著語氣,嬌滴滴道。
此事也怪不得他,都是幼時誤食一枚靈果導致的。
從那以後,就一日比一日更接近女體。
“唉……”葉媚嘆了口,不再多言。
取出地圖對照,船隊只要再越過幾條山嵴,就能抵達雪龍關。
忽然捕捉到一抹光亮,來自前面山嵴。
“不好,有埋伏!”葉媚面色驟變,大叫道。
旁邊的葉雲,反應極為迅速。
“砰!”示警焰火炸響。
幾乎是同一時間,前方山嵴亮起大片靈光,一道道光失驟然爆發射出,猶如光雨一般洶湧襲來,直接將整支船隊覆蓋。
“鐺鐺鐺!”告警鐘聲大作。
呂仲已經在甲板上,望著一波波襲來的光失,眉頭大皺。
“報告前輩,前方發現聯軍戰陣,請指示!”一旁有傳令修士,將葉氏兄妹傳過來資訊解讀完,走過來彙報道。
“不管他們,法陣最大輸出,直衝雪龍關!”呂仲冷靜道。
像這種大水漫灌的攻擊,對船隊造不成絲毫威脅,根本攻不破飛舟護罩。
他不是沒見過風雨的雛兒,自然不會昏了頭被嚇退。
硬頂著漫天彈幕,飛舟船隊迅速掠過,果真是沒有一點損失。
過程中,呂仲早已是將一應法術加持好。
飛星引氣術、星辰祝賜、聚星術……
整個人的氣息,在迅速增強。
“沒有結丹修士攔截,看來雪龍關真是出事了。”呂仲熟稔的掐訣唸咒,一邊調動真元施展甲木雷法,一邊在想著雪龍關遭遇了什麼。
船隊爬升高度,很快越過一條山樑。
慘烈一幕呈現在眾人眼前。
鐵鏽腥風中,夾雜著排山倒海的廝殺聲,雪龍關的戰況已經白熱化。
能抵禦元嬰真君攻擊半年不破的大陣,不知種緣故沒有開啟,整個雪龍關都陷入到戰火中,每一寸土地都有修士在捨命搏殺。
各色靈光爆閃,法器密集如雨點。
爆炸聲,呼嘯聲不絕於耳。
空中,懸浮著七艘大小飛舟,俱掛著聯軍旗幟,組成圓陣。
船上有修士在施法,正對雪龍關進行定點轟炸。
察覺到長春谷船隊的到來,七艘飛舟表面迅速亮起靈光,很快化作一字長蛇陣,殺向闖入戰場的呂仲船隊。
“給我迎上去!”呂仲下令道。
從目前戰況來看,底下雪龍關的抵抗,尚還算有序。
顯然沒到崩潰時候。
一番考慮,他決定幫上一把。
倒不是呂仲莽撞,只是如果這時見死不救,回去定要被長春谷找麻煩,既然如今還有機會挽回,自然還是要拼一把。
反正輸了,他也不怕逃不了。
瞬息間,兩支船隊已是開始接戰。
是“落後”的跳幫戰。
戰爭飛舟雖帶著戰爭二字,其實也只是防護比普通飛舟強,戰力不能跟中土撼山舟相比,在中土管控混元炮流出的情況下,船上沒有犀利遠端攻擊手段。
隔著護罩,只會誰也奈何不了誰。
於是接舷跳幫戰,就成了分出勝負的主要方式。
剛交戰,呂仲手一抬,朝對面打去一道法術。
“噼裡啪啦!”
對面甲板有雷沼憑空出現。
狂轟濫炸下,甲板修士頓時死傷慘重。
一道狼狽身影從裡面飛出,扎著混元髻作道人打扮,身上散發著結丹初期氣息,正一臉驚疑的看著呂仲。
顯然是沒想到自己在此,居然會遇上掌握雷法的雷修。
“不妙!我修習的磐山符典,防守有餘而攻不足,定然不是對手。”嶽玄所在的衍真宗乃是道門,門中修士多修符典攻防術。
說是符典,其實是一道道精妙招式的合集。
招式像是法術,又需要以法器靈器法寶催動,威能略遜於劍修劍招。
好處是修習難度不高,並不似劍修那般,需要對劍道有深刻感悟,還涉及到玄之又玄的劍心劍意劍魂。
不容嶽玄多想,一道豔紅劍影飛掠襲來。
“叮!”一聲脆響。
嶽玄揮動手中玄黃重劍,一記“不動如山”,身後浮現一道山形虛影,將來勢洶洶的一擊格擋彈飛。
這時,呂仲已如流星襲至。
左右手法劍上,附著紫幽幽火焰,迅勐斬向敵人,卻被對方又一劍擋下,不過火焰還是濺射了出去,火勢迅速在船上蔓延。
放眼周圍,兩支船隊正在激烈交戰中。
雙方各有傷亡,戰況膠著一時分不出勝負。
地面,青鼎真人見援軍出現,天上飛舟不再攻擊地面,總算是鬆了口氣,繼續跟來襲聯軍結丹對抗。
此番雪龍關被攻入關城,他作為坐鎮者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想要洗脫罪責。
不但要擊退聯軍,還要斬下一名聯軍結丹的首級。
如此才能將功抵過。
想到這裡,青鼎真人手一抬。
將一張紫色雷符取出,這是三階上品的“雷齏符”,威能堪比假嬰境一擊,是他珍藏多時的底牌,之前數次遭遇危機也捨不得用。
如今為了洗脫罪責,也只好忍痛用掉。
對手的護體罡氣本就所剩無幾,正是雷霆一擊的時候。
雷符激發,頓時一道雷柱湧現。
天空中,同樣有雷電炸開。
呂仲遇上了麻煩,對面的嶽玄就是個鐵烏龜,手中那口飛劍不見出擊,只在那裡一個勁的防禦,一道道招式使出,滴水不進。
任他如何攻擊,哪怕是一發雷法過去,模樣狼狽卻沒有多少損傷。
“算了,拖著吧。”
呂仲將視線從地上收回,方才一名聯軍結丹被斬,料想戰況很快就會明朗,自己沒必要多費工夫。
不然逼急了對面,還不知道會引來什麼反擊。
當即,就用脂紅跟嶽玄交纏。
至於星辰鑑,則是不斷匯聚星力,加持增幅己身的同時,還在挑選天命之子,給那人送去攢射的鏡光。
一個,兩個……十一個。
見呂仲大殺特殺,又見底下雪龍關聯軍敗退,嶽玄終於是龜不住了。
碾碎一塊玉符,於空中炸作焰火,並伴隨尖利嘯叫聲。
“撤,快撤!”
至於身下這艘飛舟。
船上修士在交手的一個照面,就被雷電殺傷了大半,現在內部的艙室,說不定已經被長春谷一方修士佔據,控制權早就易主。
嶽玄一跺腳,咬牙決定放棄。
兩支船隊很快分開。
失去飛舟控制權的一方不甘撤離,沒有奪下飛舟那方修士的也主動離開,以免等下飛舟護罩開啟,被困船上成甕中之鱉。
聯軍一方被奪走一大一小兩艘飛舟,長春谷這邊被燒掉一艘小船。
只能說是各有勝負。
“呂前輩,要不要……”方寬宏靠過來,問道。
瞥了他一眼,呂仲心中暗笑,卻沒有表現出來,大聲道:“傳令下去,所有人不得追擊,降到地面開始修整!”
旋即打量腳下飛舟。
按照一貫的繳獲規矩,這艘該是他的戰利品。
見船上火勢不小,急忙開始滅起火來,免得燒壞沒有修復價值。
至於那些儲物袋什麼的,及船上未被帶走的浮財,呂仲任由底下人取走,算是對他們英勇搏殺的獎賞。
順帶,也收買一下人心。
沒多久,撲滅火勢的飛舟,順利降落到地面。
不等呂仲吩咐,船隊那些還能動彈的修士,就開始救治傷員或是自救,或是在水手長的指揮下,對破損船身進行修復。
至於損壞嚴重的法陣禁制,則只能等回到長春仙城,才能請陣法師修復。
正當呂仲想著,該如何修復飛舟時,身後傳來腳步聲。
轉身一看,發現竟是青鼎真人。
他鬢髮有些散亂,身上帶著濃烈血腥氣。
見是呂仲,青鼎真人表情微不可察的一滯,旋即很快恢復過來,拱手笑道:“原來是呂道友,感謝道友趕來相助!”
“哪裡哪裡,只是剛好過來。”呂仲謙虛道。
兩人一陣寒暄。
青鼎真人不提寧忠雲之事,就好像沒有過這位弟子一般。
呂仲也樂得輕鬆,跟他虛與委蛇起來。
雙方客套一陣。
直至有執事找過來,青鼎真人才告辭離去。
望著離去的身影,呂仲目中閃過一抹凝重,這種人不好對付,連弟子被殺了都能隱忍,放到中要麼是主角,要麼就是一方巨擘。
“若有機會,最好還是……”
這個念頭剛生出,就被他摁下。
不再多想。
……
滯留雪龍關半月,船隊才重新起航。
平安回到長春仙城,久等多時的陣法師立刻上船,開始對飛舟的陣法禁制進行修復,時間至少要三五個月。
呂仲繳獲的那艘飛舟則更久,保守估計也要半年才能修好。
修復耗資數以十萬計,即便如此仍是大賺,一艘百丈飛舟價值不菲,更別說這還是一艘戰爭飛舟,少說也是五十萬靈石起步。
長春谷那邊,也送來了丹藥靈石,價值數萬靈石。
這一趟,可謂賺得盆滿缽滿。
趁有時間,他回到臨濤閣。
日子一天天過去。
戰火愈燒愈烈,根本見不到停下的勢頭。
雙方圍繞那座靈石礦,鉚足了勁大打出手,彼此間各有大量傷亡,每日貼在長春大街告示牌上的陣亡名單,至少是三位數起步。
多是僱傭來的散修,或是附庸長春谷的家族或門派修士,小部分是長春谷弟子。
期間,長春仙城也遭遇過襲擊。
好幾座大工坊都被炸上了天,個個工坊主都是損失慘重,其中就有東卜煉丹工坊,是損失最大的一處,據說近乎被夷為平地。
連城內都是如此,城外就更不用說。
一處處原料產地遭襲。
有成功抵擋的,也有被燒了個乾淨的。
此種情況下,連誠德商會也遭了殃,兩個農莊成了白地。
庭院中,呂仲正在跟於鳳兒喝茶。
“夫君,你說這樣下去,會不會變成兩域戰爭?”於鳳兒目中帶著憂色。
呂仲也有這種擔憂,兩域戰爭可不是開玩笑的。
當初的三宗之戰,死去的修士成千上萬,凡人則是上千倍之多,已不能用生靈塗炭來形容,元嬰宗門若真的全面開戰,只怕戰火要燃遍整個南蠻。
在此情況下,想安心修煉根本不可能。
“希望事情,不會糟糕到這種程度。”呂仲想了想,才回話。
這場大戰的起因,只是爭奪一座靈石礦。
按理說,本不該打到這種程度。
“真不知道,那些真君心裡是怎麼想的。”
真君意志即是宗門意志。
只要掌控宗門的元嬰真君想打下去,那麼宗門戰車就只能一直向前,要麼碾死對手,要麼宗門分崩離析,不存在自己剎車的可能。
……
轉眼半年。
飛舟的修復進度,比預想的要慢一些。
要到明日才能修好。
這段時間裡,呂仲已經將曜雷石煉化完畢。
甲木雷法精進不少,能凝出威能不俗的甲木雷符。
戰爭還在升級,雙方繼續加大投入。
死亡的修士成了數字,不但有煉氣期修士,也有築基期真修,連結丹修士也會偶爾出現在上面,名單一天長過一天。
呂仲不由慶幸,好在自己當初判斷準確,這才避開了最激烈的時候。
可一想到馬上要出發,心中還是有些打鼓。
據他所知,遇襲的飛舟船隊越來越多,不乏被擊落摧毀的飛舟。
在這種情況下,出航真不是什麼好選擇。
“凝霧坊市……”
這是船隊要去的下一個地方。
凝霧坊市位於長春域西南,是坐落三域交界處的小坊市,常年都被濃烈霧氣籠罩,那邊今日傳來求救信,稱被突然出現聯軍圍困。
船隊的任務不單止是將援軍運過去,還要留下來協防一年。
“協防,希望不要出什麼么蛾子。”呂仲默想道。
翌日一早,他來到碼頭棧橋。
原本煙熏火燎的飛舟,此刻已是重新上漆,外觀看起來煥然一新,原本破損的法陣禁制,經過陣法師之手修復,也恢復如初。
隊伍多了不少新面孔,說明上次很多人永遠留在了雪龍關。
目光掠過方寬宏跟解玉,兩人在這段時間“忙得腳不沾地”,沒少跟聯軍方面滲透進城內的奸細聯絡,他將此事報給長春谷方面後,那邊決定讓呂仲靜觀其變,由新派來的一名長春谷築基負責監視。
此人名喚做方卿,一副陰鷙面容,像是專門用來處理髒事的。
呂仲跟方卿接觸過幾次,總感覺他是條擇人而噬的毒蛇。
“有機會,不妨將他誤傷了。”
不然一直留在身邊,委實難受。
待物質補充完畢,船隊緩緩升空起飛。
呂仲揮手跟於鳳兒告別,這傻婆娘到了築基也教人不省心,堂堂築基真修都能哭花臉。
只好傳音讓安慰她不用擔心,自己很快就會回來。
……
“砰砰砰!”
一道道法術凌空炸開。
船隊出發兩日,遭遇了一群暴風鷹。
這群扁毛畜生領地意識極強,船隊剛進入範圍就開始被攻擊。
此時此刻,在三階暴風鷹王的帶領下,龐大鷹群朝船隊發起勐攻,吐出一道道風刃,數量密集得好似雨點。
修士予以反擊,打出一道道法術。
直至船隊完全離開暴風鷹領地,鷹群的攻擊這才停止。
接下來是一段寧靜航程。
船隊飛行在雲海上,天清氣朗令人心情舒暢。
除了值守修士,其他人這個時候,都在甲板上燒烤吃肉。
暴風鷹肉效果不凡,吃了能壯大氣血,對一些小毛小病還有療愈效果,平時想要獵到暴風鷹可不容易,此刻一個兩個都在大吃特吃。
呂仲也不例外。
他作為結丹修士,不好出去影響別人,於是窩在艙室內。
撒上靈藥粉末,吃起來酥而不柴。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這感覺,真爽!
敲門聲不合時宜響起,呂仲表情冷了下來。
“進來吧。”
解玉推門進來,手裡捧著一盤金黃酥脆的烤肉,看似如常的神色中,夾雜著難以掩飾的一絲緊張,臉上自然浮現笑容,微笑道:
“前輩,這是虞真人烤好的靈肉與靈酒,請您享用。”
此番船隊出行,除了負責守護船隊的呂仲,還有長春谷的一位結丹修士虞小慶,是個結丹中期修為的老牌金丹。
好肉美酒當前,呂仲卻是冷笑一聲,望著解玉道:
“知道為什麼讓你送來嗎?”
聞言,解玉心中一顫。
但還是壓下心中不安,低頭道:“晚輩不知,還請前輩明示!”
“意思是,你已經沒用了。”呂仲澹澹說道。
說著,目光掠過下了毒的酒肉。
想必此女心中也是有所察覺,不然不會選擇這種粗淺下毒方式,怕也是想做最後一搏。
對面,解玉明白自己已經暴露,否則呂仲不會如此說話。
她正想要說什麼,方卿已是推門進來,看也未看一旁的解玉,拱手道:“前輩,船隊的位置已經傳出,是否現在開始收網?”
“嗯。”呂仲點頭。
聞言,方卿轉頭看向解玉,陰惻惻一笑:“方寬宏已經自絕,你是自己動手,還是讓我幫忙?”
後者慘笑一聲,仰頭將一瓶藥液服下,三兩下沒了氣息。
“下次記得,不要讓人死在我面前!”呂仲皺眉道,兩宗交戰死人是常有之事,但並不意味著他想看到死人。
“是晚輩考慮不周,還請前輩恕罪。”
“將屍體帶走吧。”呂仲心中決定,若之後有機會,定要將這位送走,這人也不是什麼好鳥,殺了不會有心理負擔。
“是。”方卿一招手,笑著將屍體並毒酒毒肉,一起收入儲物袋中。
他拱手告辭,轉身出門。
打出幾道清潔術,呂仲看向桌上酒肉,再沒半點食慾。
“罷了,馬上就要進入伏擊圈,該提前做些準備。”
盤坐在蒲團上,開始凝起甲木雷符來。
以壓成薄片的雷煞晶為載體,甲木雷符的凝結過程相當簡單,就是耗費的法力跟神識有點多,才三枚就讓呂仲疲憊不堪。
“三枚,也夠用了。”
隨即打坐調息,迅速恢復狀態。
……
煙雲嶺。
前往凝霧坊市的必經之地。
大批聯軍修士潛伏在此。
為首的是化一觀蓮劍真人,屬道法一脈,曾經也是化一七子的一員,身著藍青道袍,頭戴一頂玉冠,是一名看起來仙風道骨的長鬚中年人。
旁邊有一名結丹修士盤坐,是衍真宗的嶽蒼真人,修習金曜符典,他同時還是一名劍修,一副飽經風霜的中年人面容,鬢髮散亂寬衣大袍,給人感覺更像是一名放蕩不羈的江湖俠客。
兩人俱都是結丹初期修為。
此刻一人掐訣打坐,一人站立撫劍。
“嶽蒼,你說我們誰先斬殺對手?”蓮劍真人望向嶽蒼,兩人是多年好友,時常聚在一起切磋劍術,相互間也有爭強好勝的時候。
“當然是我。”嶽蒼當仁不讓道。
武無第二,兩人為此爭了好久,如今正好是個機會。
“誰先斬殺對手,誰為兄,如何?”
“一言為定,哈哈!”蓮劍撫須大笑。
仙途清冷,能有這樣一位旗鼓相當的道侶,當真是三生有幸。
兩人說話間,遠處一支船隊極速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