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呂仲能想到的只有多收集些情報。
考慮到對方會對自己進行跟蹤,或許對相關場景的回溯,說不定能發現一些有用的東西,進而找到破局之法。
說幹就幹,他裝作對外面一無所知的樣子,繼續盤坐在靜室中。
同時進到灰霧空間中,開始對過去半月前的出門場景,進行回溯與分析。
回溯選擇從近段時間開始,先是前兩天那次出攤售賣符籙,再到三日前去購買生活物資,他將每次出門的場景都進行了細緻的分析。
如此一連花了數日,還真是有所發現。
透過回溯,呂仲確定了自己被盯上的日期,是六十七天前。
那天是出攤日,由於客流不錯的緣故,共計售賣出了十七張驅邪符,除去符皮與符墨的成本外,毛利潤足有十靈石。
或許正是因此,一名作書生打扮的青年,盯上了他。
對方做事稱得上是謹慎,一開始只在六環的擺攤區蹲守,慢慢地才跟蹤到了呂仲所住的竹林小院,直到確定被跟蹤之人毫無察覺後,才靠近目標的居所。
可即便如,仍是用了疑是縮骨術之類的易容之法,以防自身暴露。
在回溯場景中,呂仲嘗試著用望氣術,未能探明此人的具體修為。
很顯然,是對方用了斂息術,亦或者是身懷類似效果的物品。
關於此人,呂仲還發現對方的易容,只是改變了身形與外貌,未被衣物包裹的面板,儘管會隨著外貌變化,或是蒼老發皺或是年輕光滑,但表面的一些斑點疤痕卻是未有改變。
在一些跟蹤距離較近的場景中,他能看到對方左手不經意露出的老繭。
磨出手繭的位置,是在食指的第二關節左邊,以及虎口。
透過這點,可以判斷出此人應該擅長使刀。
其他的一些場景,此人手臂粗壯程度,跟身體出現了不協調,可以猜測這應該是位爆發力極強的左撇子刀術高手。
此外,根據每次都是對方一人易容跟蹤的資訊來判斷,不排除這是一個沒有同夥協助的獨狼,大機率動手的時候也會是孤身一人。
以上,便是呂仲透過場景回溯,收集到的全部情報。
然後是對自己的分析。
“若無意外,我的具體修為應該已經被他掌握。”呂仲一臉平靜的坐在制符桌前,用筆在紙上一條條列舉著。望氣術只能觀察到靈氣的流動,並不是透視術,他只要用普通墨水,根本無懼外面那人的窺伺。
“至於所學的兩門攻擊法術,說不定也會被對方知曉,尤其是遲陽法劍術,考慮到此人是個刀術高手,除非是實在沒有辦法,否則絕不能與之貼身近戰。”
想到這裡,他發現自己還是有些不夠謹慎。
清陽火雨術也就罷了,遲陽法劍術這種可作底牌的手段,居然也在沒有遮掩的情況下隨意使用,從這點來看還是不夠小心。
不過現在醒悟,已經於事無補,日後多加反思便是,目前沒必要繼續糾結。
“這樣一來,我尚未被對方知曉的手段,就只有身上的兩張金光符,一張從清陽門弟子儲物袋得來的火球符,外加極少使用的劍芒。”
水木劍訣的劍芒,在呂仲轉修四靈功後,依舊還是可以使用的。
畢竟所謂劍芒,實質上是一種特殊的靈力運用之道。
劍芒他幾乎沒怎麼用過,想不到如今卻成了一張底牌。
以劍芒之銳利,雖然無法一擊洞穿金光符護罩,但對肉身的造成的傷害卻極大,擊中要害部位能做到一擊制敵。
唯一需要考慮的是,對方是否有防禦法器。
若真有,那劍芒的作用便要大打折扣。
“大機率不會有,畢竟防禦法器的價格極高,售價通常是攻擊法器的兩到三倍之多,除了那些宗門弟子和家族修士,大部分散修都是買不起。”
呂仲想了想,決定還是謹慎一些。
“便當做他有罷,畢竟小心無大錯。”
細細一分析,他得出了初步的判斷。
對方大機率是煉氣中期修士,最高也只是煉氣六層,否則以煉氣後期修士的實力,直接就能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根本用不了花費一番工夫進行觀察。
須知觀察得越久,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呂仲也是因此,才發現外面有人在對自己圖謀不軌的。
再透過對方的一些舉動,相比一開始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考慮到對方是個做事謹慎之人,那麼漫不經心的原因只有一個,那便是覺得已經蒐集到了足夠的情報,繼續觀察也許只是出於謹慎目的,但動手的時間很可能就會在近期。
白天動手顯然不可能,這樣做風險太大。
“以此人的謹慎,動手時機定是選擇深夜接近凌晨的時候,這段時間人警惕心最低,並且執法隊的巡邏間隔也會變大,十分方便動手。”呂仲考慮執法隊不大靠譜,說不定會對懶得檢視附近情況,“還是要考慮對方在執法隊剛離開,亦或者是在執法隊要來的時前一段時間,潛入襲擊的可能。”
“就麼多了,仔細看來我並非沒有反殺機會……”
呂仲將寫滿字跡的符紙捏成一團,望向窗外的目光,多了一絲信心。
……
被人暗中窺伺的情況,又足足持續了三日。
第四天,呂仲發現對方並未出現。
“是回去養精蓄銳,準備晚上動手了嗎?”
他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臉上露出期待表情。
“估計這人絕想不到,自己即將下手的目標,竟然已經知曉了他的計劃吧?真的很想看到,他得知這一切的錯愕表情……”
尋常一日,又在偽裝中度過。
夜到五更天,如呂仲所料,那人果然出現。
躺在床上,他以望氣術觀察著,發現對方的潛入技術,當真是能做到悄無聲息。
若非提前發現,哪怕此刻在視窗看著,怕也是發現不了。
可惜現在,呵呵……
微乎其微的落地聲後,這人已是潛入到臥室內。
可迎接他的,是一道驟然暴起的劍光。
唰的一下,一道青色劍影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