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前,大象在我身後,周圍是數百名跪拜的村民,其中還有坤沙和唐茵。
眼前的一幕讓我迷糊起來,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我走到坤沙和唐茵面前,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唐茵抬起頭對我笑了笑,繼而非常虔誠的說道,“楊陽,你現在不是人了,是神!是文殊菩薩轉世。”
她的聲音已經變回了女音,顯然,馴象師的鬼魂已經離開。不過,我總感覺唐茵笑的很神秘,似乎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對於唐茵說的文殊菩薩,我倒是不陌生。記得我看過一本佛經譯本,裡面說文殊菩薩乃是大乘佛教中四大菩薩之一,是大智慧的象徵,坐騎正是一頭白象。不過,這跟我有關係嗎?
“你們,你們胡鬧什麼?我們還有正事要做呢。”這個村子已經屬於阿壩省地界,狐狸司令的人隨時都會過來,說起來我們三人其實很危險。坤沙和唐茵竟然還有心帶著村民胡鬧,心咋就這麼大呢!
“楊陽,你現在什麼都不要說,都不要做,聽我安排就是了!”坤沙一邊磕頭,一邊小聲對我說道。
沒等我頓混過來,坤沙對周圍的村民大聲說道,“菩薩顯聖,已經降服了他的坐騎,讓我們恭迎活菩薩回村吧。”
這時,一名老者走出人群,顫巍巍走到我面前跪倒磕頭說道,“活菩薩,我是本村村長,您大顯神威降服了大象,救了我們全村人,現在請您回村安歇。”
唐茵從地上爬起來,站在我身邊給我同步翻譯。
坤沙和唐茵兩人的表現讓我心中一動,泰國人都是虔誠的佛教徒,而大象在泰國人的生活正也佔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在泰國人心中,大象是國王的象徵。一般來說,屠殺大象的現象非常罕見,人們捕捉野生大象也是用非常溫和的辦法,比如用陷阱或者套索一類不容易傷害大象性命的方法。像今天這樣,一次殺死一頭母象和一頭小象的情況非常罕見。
這頭大象為了復仇,衝進村裡殺了不少村民。我在馴象師鬼魂的唆使下,出手馴服了大象,的確是救了不少村民的性命。坤沙和唐茵故意把我神化,說我是文殊菩薩轉世,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就是想樹立起我在村民中間的威信,便於以後行動。
既然要裝,那就乾脆裝的更逼真些吧!
我心頭主意拿定,頓時臉色一沉,對村長說道,“你們為了一己私利,不惜傷害大象母子的生命,實在是罪過。不過,你們村裡也為此付出了應有的代價,死傷慘重,冤冤相報何時了,事已至此,我也就不再追究此事。你可讓村民為死去的大象母子築一座象冢,化解此番冤孽吧。”
唐茵把我的話一字不差翻譯給村長聽。
村長和離得近些的村民都一臉驚愕,顯然他們沒想到我竟然知道大象母子被殺的事情。只有一種可能,這頭大象向我告了狀。我既然能聽懂大象的語言,那就不是普通人,而且大象對我是那麼順從,我必定是文殊菩薩轉世。
“請菩薩寬恕啊!”
村長和村民紛紛磕頭不已。
唐茵把手倒背起來,暗挑大拇指,晃動不已。我強忍住笑意,又說道,“回村吧!”
“是!”
村長趕緊起身給我帶路,大象用象鼻牽住我的衣服下襬,溫順的跟在後面。哪裡還有剛才殺人如麻的兇悍模樣,分明就是我的寵物。
坤沙和唐茵看到此番情形,也是驚訝不已。
不過,其他村民卻對大象又驚又怕,一部分村民收殮被大象殺死的親人。親人死去,他們心裡雖然痛苦,卻不敢哭出聲來,生怕大象聽見生氣;一部分村民離得遠遠的,跟在我們身後一起進了村。
村裡沒有什麼村委辦公室之類的場所,我被村長領回了家。唐茵和坤沙是我的隨從,自然也被當成座上賓。那頭大象就留在了門口,為了防止意外,我特意撫摸著象耳,囑咐了一番。大象似乎能明白我的意思,很溫順的搖動象鼻,連連點頭。周圍的村民看的嘖嘖稱奇,對我的崇敬又增加了幾分。
村長為了表示對我的崇敬,他把家人都轟了出去。在村長親自為我準備茶水的時候,唐茵小聲問我道,“楊陽,你這個混蛋,剛才對我做了什麼?”
“啊?”我楞了下,隨即明白唐茵話裡的意思,“哦!剛才不是我對你做了什麼,是你被鬼上了身。”
“放屁!為什麼我的屁股和大腿這麼疼呢?”唐茵怒道,俏臉緋紅。
“咳咳,鬼魂操控了你的身體,要躲避大象攻擊,連蹦帶跳的,能不疼嗎?”我平白無故被冤枉,如果不是在村長家,怕被人家看出什麼破綻,我一定會跟她說個過來過去。
“唐茵,我作證,楊陽說的是實話。”坤沙小聲說道。
唐茵見坤沙也這麼說,她這才不再吱聲。
我問坤沙道,“坤沙大哥,這麼做有意思嗎?”
“呵呵,意思大了去了!不信走著瞧吧。”坤沙得意的笑了起來。
村長端著洗刷乾淨的茶具回來了,我們三人只好住了口,正襟危坐。
我故意咳嗽一聲,問村長道,“這個村叫什麼名字?你又怎麼稱呼?”
唐茵翻譯給村長聽後,村長趕緊放下茶壺,對我畢恭畢敬回答道,“活菩薩,這個村叫下水村,我叫披索。”
“披索,我有些問題要問你,希望你能如實回答,否則會遭天譴的。”俗話說有權不用過期作廢,我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華雄那個狐狸司令的訊息。
我給坤沙使了個顏色,坤沙明白,默默點了點頭。
我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不錯,是綠茶!
坤沙問披索道,“村長,這裡離華雄的營地還有多遠?活菩薩想見他一面。”
披索的臉色一變,不過隨即答道,“我們這是下水村,翻過大山就是上水村,華司令的軍部就設在上水村裡。大概有三個小時的山路。”
唐茵翻譯給我聽,她解釋道,“披索說的是走路需要三個小時,不知道能不能通車。”
坤沙已經問了披索這個問題,披索答道,“華司令在森林裡新開了一條簡易公路,可以通車的,不過,開車需要透過一道吊橋,那裡有軍隊把守。”
唐茵笑道,“村長,我們先不談這些了,還是弄點吃的吧。”
“哎!我這就讓人去準備!”披索起身出去吩咐家裡人準備吃食。
我問坤沙道,“坤沙大哥,我們該怎麼辦?”
坤沙說道,“我看這個村裡的人生活很艱難,似乎沒少受華雄的欺負,等會看看再說吧。“
披索回來,規矩的在我面前坐好,他說道,“活菩薩,飯菜稍後就好,請您耐心等會。”
我微微笑了笑,點點頭。
唐茵和坤沙對視一眼,唐茵問道,“村長,村裡老百姓指望什麼生活啊?”
披索猶豫了下,看了看我,好一會才說道,“華司令照顧我們,讓我們把糧食都鏟了,田裡全部種上了罌粟!他會定時派人來收購!”
我已然看出,披索有苦難言。
“砰!砰!”
就在這時,村頭突然傳來兩聲槍響。
一名村民慌里慌張跑進來喊道,“村長,軍隊的人來了!”